第三卷 複我河山 第七十七章 範文程的又一個建議
這次曹越下令，在建奴第一波攻擊時候，沒有表現的兩個正麵防守的近衛師炮兵也開始射擊。
兩個近衛師二十門新式火炮依然保持沉默，其他近百門老式火炮加入了轟擊的行列。
一時間，天地都為之震撼，到處都是隆隆的炮聲，把將士們的耳膜都震的嗡嗡作響。
幾百門火炮的轟擊，還是非常壯觀的，一時間烏雲蔽日天昏地暗。實心彈帶著呼嘯在建奴的衝擊陣列中高速掠過，將一條線上的建奴及他們的戰馬擊成一片血肉模糊。夾雜在實力彈中間的開花彈，則將落點附近的建奴和戰馬炸成碎片，將無數的殘肢斷臂及泥石拋上半空。
實心彈的殺傷力主要靠高速飛行帶來的動能，而開花彈則是爆炸時候隨著氣浪到處橫飛的彈片。開花彈裏麵都裝填了鐵片、尖釘之類具有殺傷力的東西，被炸裂的彈殼也是致命的殺傷物。雖然這個時代的火炮殺傷力遠不能和後世時候相比，但這個時代的人除了曹越，其他人差不多都沒有防備炮彈轟擊的技術，衝擊的建奴在火炮來襲時候，也根本想不到趴下躲避，或者分散開遠離炸彈落點，避免更大的殺傷。建奴衝鋒的隊形又非常密集，一顆炮彈落下來，被殺傷者數量不少。
其實火炮對建奴的實際殺傷力並不是很大，遭到火炮殺傷的很多人都不會直接死亡，但密集火炮的轟擊給人的巨大心理震攝力卻不是其他武器可以相比的。
就比如實心彈高速落下時候，看到身邊的同伴被巨大的鐵球擊成碎片或者一堆肉泥，甚至屍骨無存，連馬匹都是這樣，僥幸沒死者肯定會嚇的腿軟。一顆開花彈下來。不少人被巨大的氣浪轟到半空，最後變成一堆殘肢斷臂，甚至整個人不見蹤影，死者倒什麽感覺也沒有了，但旁邊的生者看到此情景，怎麽可能不被嚇傻？被弓箭射中。至少人是完好的，不至於那麽慘烈。
還有，那遮天蔽日的黑煙，將周圍一切都吞沒，邊上的人都看不見，同樣會造成巨大的恐慌。
在巨大的恐慌中，許多人就失去了鬥。誌，轉頭想逃。
絲毫不出意外，建奴的第二波攻擊。在大明軍隊幾輪火炮的齊射下，又被擊退了。
看到潮水一樣退下來的漢軍、朝鮮軍及蒙古八旗，多爾袞差點嘴巴都被氣歪了。
不用說他也知道，這次攻擊大清軍隊肯定損失慘重，卻連明軍的陣地都沒衝到。這樣的結果，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戰場上到處是黑煙籠罩，具體情況看不清楚。但已經殺性起來的多爾袞，馬上喝令。斬殺所有敢於退卻的潰敗，繼續組織進攻。一定要攻至明軍陣地。
但這時候，站在多爾袞身邊的範文程卻出言勸阻：“主子，奴才覺得，我們應該暫停攻擊，改變一下策略。明軍火炮如此強大，出乎我們的意料。而且他們的火炮射擊間隔很短，我們不知道他們發射幾輪後才會暫停，彈藥什麽時候用完。而且，我們這樣密集的衝鋒，恰好讓明軍的火炮發揮了最大的威力。奴才覺得。主子先不要急著進攻，暫時休整一下，待戰場上的硝煙散去，看清明軍的陣勢後再發動下一波的攻擊。衝殺的隊形也不能這麽密集，一定要改變。”
多爾袞聽了後，想想也有道理，馬上下令，先鳴金收兵。
隨著退卻的命令下達，原本準備再次攻擊的建奴緩緩退後，而潰退的漢軍、朝鮮軍及蒙古八旗也在各自將領的整頓下，暫時收住了陣腳。這時候，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但到處都是黑煙籠罩，雖然有風，但並沒有將黑煙吹散，反而將黑煙吹的到處都是。陽光已經完全被遮蓋，讓人感覺到無比煩躁的悶熱。有些受傷的建奴，因為絕望及空氣的壓抑而選擇了自殺。
多爾袞已經回到自己的大帳內，範文程跟著走了進去。
“先生肯定已經想到了應對之法，快與本王說說吧!”走進帳後多爾袞也沒多廢話，喝水的同時直接問範文程。
“主子，我大清軍隊的攻擊，必須要多個方向展開，並且隊形不能太密集，”範文程也沒什麽猶豫，馬上把自己想法的計策說了出來：“明軍的火炮數量畢竟有限，如果我軍幾個方向同時發動攻擊，他們的火炮沒辦法轟擊所有方向。我軍攻擊隊形散開的話，火炮的殺傷力會小很多，這個方法也可以同時應對明軍近距離火槍的射擊。還有，白天時候攻擊，明軍火炮和火槍很容易發現目標，但如果我大清軍隊改成黑夜中進攻，那明軍的火炮和火槍殺傷力會小很多。因此，奴才覺得，主子是不是可以改變策略，放棄白天進攻，改成晚上對明軍陣地多個方向展開攻擊？”
多爾袞聽了後，沉默不語，皺著眉頭在認真地思考。
範文程不敢再說什麽，垂手站在一邊，靜等多爾袞做出決定。
稍一會後，多爾袞終於鬆開濃眉，衝範文程微微地點點頭，道：“先生所言不錯，都是極好的應對之策，不過本王認為，今日白天還是要再度發動攻擊，不然連續兩次進攻失利我們就放棄，會極大地影響士氣。白天進攻如果依然沒能取得成果，那就晚上繼續。本王就不信，明軍的火炮能一直射擊，有用不完的炮彈，哼哼，隻要想辦法衝到陣前，他們的火槍也抵擋住我大清軍隊密集的衝擊。”
見多爾袞基本采納了他的意見，範文程終於鬆了口氣，他趕緊跪下磕頭：“主子英明。”
多爾袞示意範文程起身，在他身邊坐下，繼續拿一些問題問詢，範文程不敢坐，非常恭敬地站著，把更多自己的想法說給了多爾袞聽。
休息了一會後，多爾袞起了身，“硝煙散的也差不多了，我們後麵的進攻可以繼續了!”
說著，快步走出了帳外。範文程見狀，也趕緊起身，快步跟出了大帳。
多爾袞走到原先所站的那個高坡上，手持從明降軍手中得來的單筒望遠鏡，查看戰場上的情況。
因為連續幾陣大風吹過，戰場上的黑煙大部被吹散，整個戰場情況已經基本能看清。
戰場上，到處都是受傷或者斃命的大清將士倒在地上，還有數不清的戰馬，慘狀有點讓人不忍直視。而明軍的陣前，卻與戰前無異，沒有任何的破壞，隻不過多爾袞還是看不到明軍的具體布陣。
明軍都躲在工事後麵，無論是軍士還是火炮，多爾袞用望遠鏡都沒辦法看清楚具體情況。
但運河中明軍戰船上高懸的“明”及“曹”字，望遠鏡中還是能清晰看到的，多爾袞也清楚曹越的行轅大概在什麽方向，就是那艘最大戰船停靠地段附近。他強壓住心中的怒氣，冷靜地下達了再次全麵攻擊的命令。
他在下達命令的同時，也暗暗發誓，一定要將明軍這幾萬人全部殲滅，將曹越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