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權八十章奪兵權!

天啟皇帝這個盲平時是沒有主見,但是犯起性子來,這比誰都要倔強,誰勸也聽不得。.

這個才是最讓魏忠賢頭痛的,雖然他現在很想說上兩句,但是這麽一來,這意思不就成了自己想要收拾孫承宗了嗎,這意圖完全的暴露在皇帝的眼前,就是個盲也能看的清楚。

言官們又說道。“孫承宗擔任遼東經略多年,但卻從未立下寸功,未曾勝過一仗,但卻收複失地無數,臣等懷疑這裏麵或許有不可告人的貓膩,還望陛下明察。”

這話可說的不得了了,直接就是捅了馬蜂窩了!

頓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隻有皇帝陛下還在鋸木頭聲音。

魏忠賢聽完這話後,也是連忙的回頭看向跪在地上的二十三位言官,不過沒有找到說話的人是誰。

袁可立聽的是渾身顫抖,這話是什麽意思?沒有打過仗,卻收複了失地無數,這話中有話!

沒有打過仗就能夠收複失地,那是因為賊兵退卻了。

賊兵為何會將辛辛苦苦占據的土地輕易的讓了出去呢?

這裏麵是能夠大作章的,說的好聽的話,孫承宗就會栽到這個事實麵前。魏忠賢聽了是熱血沸騰,自己怎麽老早就想不到這個問題呢!

這個辦法太好了,這下子孫承宗就是不倒黴也是麻煩纏身了。

天啟皇帝性子慢,理解能力差好長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好久之後,他停下手裏的木匠活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吾師通敵?”

言官的責任就是隨便的罵人,給別人的頭上亂扣帽子,說起話來是口不擇言。

現在可倒好,一下子給孫承宗扣上了一頂通敵叛國的罪名。

就是他的本意不是如此,但是話已經說出來了,在別人的耳中,聽來也是這麽個意思。既然話也已經說出去了,矢口否認這是不可能的了,唯有將自己說出去的話給圓上,讓人聽起來確實是這麽一回事才行,不然最後倒黴的一定就是自己了。

隻能硬著頭皮回道。“陛下英明,此中事有蹊蹺,這個事關重大,可萬萬不敢不防。”

“這個不可能!”

天啟皇帝果斷的拍板說道。

“吾師性格剛毅,做事果斷,對朕,對朝廷從來都是忠心不二,何曾升起過二心!這個朕不信!說不定是那關外的女真聽到了吾師的威名,被嚇的不敢應戰才對。吾師絕對不可能通敵!”

魏忠賢也看出來了,想要就此打消天啟皇帝對孫承宗心中的好印象,不下番苦工夫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如果今天不能將孫承宗罷免的話,日後被遠在遼東的孫承宗知道。

一氣之下,帶領著十萬遼軍殺回來討個說法這還了得!

自己這手裏頭一幹閹黨都是嘴皮子厲害的弱書生,和他的遼軍相比,吹吹氣就能讓整個閹黨集團覆滅。

今天不能打擊到孫承宗,日後是後患無窮,無論如何,今天就算是惹得龍顏大怒,也要將這個通敵的帽子讓孫承宗戴的妥妥的,就當是提前送給他的過冬禮物了。

“陛下。”

魏忠賢覺得自己應該說話了。

勸道。“陛下,這孫大人手握重兵,節製遼東十萬大軍,這可不得不放啊。”

天啟皇帝皺眉道。“難不成廠公也認為吾師會生反心?”

魏忠賢見天啟皇帝有些動搖,連忙的趁熱打鐵說道。“奴才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這防人之心不可無,遼東距離我們這京城幾百裏,這十萬大軍日夜兼程也不過是半月有餘即可到達。何況這遼東十多萬人可都歸孫大人一人指揮的。”

言官們又說道。“陛下,孫承宗職責就應是帶兵平亂,但孫承宗經略遼東多年,卻不曾見他主動出擊過一次金賊,這個令人不解。難免他不會升起二心。”

“哼!施鳳來,照你的意思就是說,如果孫大人不抗擊金賊的話,那就是叛國了?”

聽了這麽久,袁可立實在是忍不住了,做人居然無恥到這種地步,沒有根據的亂彈劾。因為有魏忠賢在這裏,施鳳來也不懼怕這個三朝元老重臣。

施鳳來道。“然也,若不主動出擊剿賊,朝廷要他何用,還不如將遼東白白送與金賊!”

“荒唐!愚昧至極!”

袁可立指著施鳳來的鼻子罵道。

唾沫星子都已經濺到了他的臉上。“無知小兒,空口白話,難道已經忘了薩爾滸的教訓了嗎!”

袁可立說的薩爾滸教訓就是發生在萬曆四十七年三月的明與金的薩爾滸之戰。

這是**哈赤自萬曆二十六年起兵以來,第一次與明軍大規模交手。

參戰的明軍由全國七省及朝鮮、葉赫部組成,並抽調得力將領指揮,如劉綎,杜鬆,李如柏。

全軍共十二萬人,號稱四十七萬,這是自土木堡之變以來,明朝最大規模的軍事行動。這次戰爭的最後結局與一百年前的土木堡之戰一樣,最終以全軍覆沒告終。

而且一代名將劉大刀劉綎和杜鬆也落了個以身殉國的下場,十二萬大軍敗給了六萬女真人。

自此遼東的戰局從薩爾滸之戰以後,明朝再也無力與女真決戰遼東了。

或許魏忠賢和一眾言官們沒人知道,但是親身從那個時代過來的袁可立對這場戰爭可謂是記憶深刻。

全軍覆沒的消息從遼東傳來,頓時舉國震驚!

對關外的金賊女真恨得可是咬牙切齒,後來熊廷弼經略遼東,將戰局給穩定了回來。不過這個熊廷弼也被東林黨給弄死了,後來傳首九邊。

“十年前,打的倭寇屁滾尿流的劉大刀和十二萬大軍都不是六萬女真人的對手,幾百位名將埋屍遼東。十年之期已過,女真儼然成了氣候,放眼我朝,還有哪個能夠與女真一決雌雄!”

袁可立畢竟已經上了年紀了,扯著嗓子喊的時間長了也會累。

喘著粗氣休息了一會兒接著罵道。“能夠守住這半分遼東況且已屬不易,哪裏還來的將軍能帶兵去打!”

施鳳來被袁可立這麽一通亂罵,也被罵的找不到北了。

想不到這個該死不死的老頭子的口水這麽多。

施鳳來擦了擦臉上的口水不服氣的回頂道。“袁大人,依你之見,我泱泱天朝就找不出一個能夠匹敵女真的將軍了嗎?”

袁可立冷笑道。“能打仗?我朝一多半的總兵都已經死在了遼東,能打仗的還有幾個,莫要說是有。

就是能找出一個能夠將女真打退十裏,收複鐵嶺,我袁可立這頂烏紗帽就扔在這裏,自己滾回老家。

若是找不出來,嗬嗬,施大人,不如就由你來接替孫承宗來經略遼東如何?”

被袁可立這麽一說,天啟皇帝也看向施鳳來,他若是能將金賊擊退,替換掉孫承宗也無妨。

皇帝笑道。“哦?施大人願意接替吾師經略遼東,既然這樣的話,不如那就由你去吧。”

施鳳來的臉色都變了,心裏撲騰撲騰的直跳,自己隻是一氣之下隨便的說說而已,卻不曾想到皇帝竟會如此順杆爬。

能打仗的總兵已經死在遼東十幾個了,自己從來都沒有讀過兵書,也沒有帶兵經驗,僅僅隻是學過點兒狗屁不通的八股。

難道要去和**哈赤的馬刀快馬去講道理嗎?

可以想象的到的是,肯定會被他的刀給劈成兩半,這樣不劃算。

施鳳來害怕了,推辭道。“陛下,微臣自幼體弱多病,受不來長時間的舟馬勞頓,雖有報國之心,恕難從命,辜負了陛下的信任,還望陛下恕罪。”

皇帝也沒有考慮的那麽多。

“既然去不了,那就算了吧,免得將小命也搭在路上就不好了。朕也不強求你。”

袁可立不屑的笑道。“哈哈哈,是因為生病不能去嗎?我看是因為膽小而不敢去吧!”

“你……你……”

施鳳來被袁可立給刺激的說不出話來,想要辯解,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袁可立的阻撓,已經引起了魏忠賢的不滿,這老東西真的不識時務,一大把年紀了,不老老實實的混兩年日子過,然後退休算了,偏偏要在這裏鬧。

不是魏忠賢不想除去袁可立,袁可立是從萬曆年間混過來的,一直混在朝廷裏不倒,混字功夫天下一絕,這在朝廷中混日子的手段可謂一絕。

在朝廷中人脈也是十分雄厚,想要扳倒他也是不容易的。

魏忠賢冷冷的看著袁可立,威脅道。“袁大人,一大把年紀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守在家裏過日子吧,閑事管的太多了總歸是不太好吧。”

袁可立也不示弱,不懼道。“哈哈哈!老夫也是過來人了,張居正見過,申時行也認識,什麽樣的場合沒有見識過。

大改革,三大征,爭國本,一輩子日子混得也不少,這閑事自然也沒有少管過。

還怕幾句小小的威脅嗎?

見過的人也多,能人,人,猛人,鳥人。怕過的事情也不少,家事,國事,天下事。歲數也不小了,要是就這麽死了的話,這輩子也夠本了!

現在,魏公公還以為老夫怕什麽威脅嗎?還有什麽好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