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花姑娘

“朱公子稍等一下,老媽子我去去就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老鴇子就喜滋滋的回來了。

“公子,花姑娘來了!”

朱由檢抬頭看去,隻見一翠衣薄紗如花豔,柳眉鳳眼俏佳人活生生的站在門口。

細細的打量一番,身材嫋嫋婷婷,凹凸有致,酥胸俏臀;發流散如瀑,纖腰一束。

隻見那花姑娘生的是纖巧削細,麵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一身翠綠的裙子。好一副國色天香的美人臉。

說不出的風情在裏麵,柳眉鳳眼絲絲的嫵媚不經意的幾乎要將朱由檢的魂魄勾走似的。遠勝於蘿莉可人的寧采兒,甚至要超過一麵之緣的周瑩瑩三分。

這天下竟有如此標致的美人,若是在這煙花雪月之地還能夠出淤泥而不染,這豈不是喪盡天良,人神共憤!

此女子微微一拜,道。“小女子花如月見過朱少爺。”

朱由檢收收神,說道。“花姑娘莫要多禮,姑娘的美色真可謂是人間少有,我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像是姑娘如此美豔動人的絕色!”

“少爺過獎了!”

朱由檢對這女子甚是滿意,幾乎是挑不出毛病。

“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拚卻**。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這首詩幾乎是脫口而出。

“多謝公子誇獎,小女子豈能承受的起。”

花如月也是好奇,這到青樓裏來的男人從本質上來說並沒有什麽好貨色,她也是這麽認為的。

但是見到朱由檢以後,她覺得這個看法有些不對。

第一眼見到朱由檢時,留給她的印象是風度翩翩美少年,劍眉三寸威嚴起,好不英俊一公子。

同樣的都是富家公子哥,他的身上卻沒有那仗勢欺人的紈絝氣。

看了以後反而有一種舒服的感覺,這不就是傳說中的一見如故?

朱由檢回過頭來對老鴇子說道。

“這次我信你的話了,這真是一個世上不曾多見的美女,隻可惜這美女卻是落到了你的青樓裏。”

“瞧你說的~就好像是我們這青樓裏出不了什麽巾幗兒女,才子佳人一樣。

眼下這不就是有一個嗎?花姑娘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的靈通!

女工刺繡也是不在話下,倘若不是老媽子舍不得,早就將這靈秀的姑娘許給顧大學士做小妾了!”

也難怪老鴇子舍不得,從青樓裏出來的女子送到有權有勢的人家那裏,也就是做妾做小的份,那裏能夠登堂為大,將來還不是要受人家大房的欺負?

與其是如此,倒不如將她留在青樓裏,賣藝不賣身起碼這也是一個能夠吸引人的噘頭。

“你說的那個顧大學士,莫非就是當朝的內閣首輔顧秉謙?”朱由檢問道。

“是啊!是啊!就是他,他第一眼就看中了咱們的花姑娘,幸好那天他有要事,著急忙慌的離開了,不然今天的如月就是他顧大學士的側室了!”

真是想不到,他顧秉謙一表人才的,居然也時常的流連這風花雪月的場所。

看著花如月驚如天人的容貌,朱由檢心生一條美人計,若是將這美人送到顧秉謙那裏的話……想什麽呢!

朱由檢連忙的打消了這個念頭,美色誘敵,不是君子所為。將這個美人送到顧秉謙的手裏,這恐怕就是肉包子打狗。

顧秉謙是閹黨的人,就怕到時候,顧秉謙沒有被打掉,這美人也被弄沒了,這可就吃大虧了!

“不知公子在想什麽呢?”

見朱由檢好久沒有回應,花如月開口問道。朱由檢隨後笑了笑道。“沒什麽,在想你長了一副秀色可餐的俊俏模樣!”

“嗬嗬,公子真會開玩笑。”

花如月坐到朱由檢對麵,輕抬皓腕將被微風吹亂的發絲挽到耳後。

檀唇微啟。“不知道公子想聽什麽曲呢?”

“咯咯~你們聊,要聽什麽曲,隨便談,老媽子也不懂,就先出去了!”

老鴇子識趣的退出了房間,並將房門閉上。摸著手裏的五十兩銀票,怎麽看怎麽歡喜。

“這錢嘛!可真是個好東西!咯咯~攀上這麽個高枝,這以後就發達了!”

……

“不知道花姑娘擅長什麽?”

閑來無聊,更何況身邊有一美人作伴,隻是這個場所卻是青樓,這個身份……嫖客?

花如月抿嘴輕笑,給朱由檢沏上一杯熱茶,雙手奉到他的麵前,朱由檢接過茶水一口喝幹。

“公子不會喝茶,喝茶要品,微抿一口含在口中,細細的回味,方才嚐出這茶水其中的滋味如何。

像是公子這樣喝茶,隻會嚐到這茶水中的苦味,卻無從享受的到這茶水的另一番滋味。”

花如月竟與自己談起了飲茶之道,隻可惜她找錯了人。

“嗬嗬!”

朱由檢又是將茶水一口喝幹,卻引得花如月眉頭一顰,這後生好生的不懂禮貌,白費口舌說了這麽一通。不過這番率真的表現卻別有一番味道在裏麵。

“我不懂品茶,也無需會喝茶,我隻懂得這端茶送客這個道理好生的奇怪。

一杯小小的茶水卻是如何能夠代表這人的喜怒哀樂,這個著實是令我想不透!”

自從來了這明朝以後,朱由檢是對著茶水諱之莫忌,第一次會客就差點兒引起一場不必要的誤會,差點兒害自己失去了一個最為得力的助手。

茶道精神博大精深,越是深入研究下去,這裏麵的規矩就越多,還是不要研究的太透徹最好,不然會被搞得束手束腳。

“看來公子的心中早就已經定論,那小女子就不再多言了!”

“對了,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最擅長的是什麽?是秦風還是唐詩,亦或者是宋詞?”

“隻要你想聽,我都可以彈的來,沒有什麽擅長一說,都是練出來。不知道公子喜歡哪一個呢?”

真是好大的口氣!

朱由檢心裏不禁讚歎道。

秦風粗獷豪邁,不拘一格,彈唱起來的難度較大,更何況這千百年來流傳下能夠演唱的也不多。

唐詩就更不要說了,有浪漫的,有寫實的,背都是一個問題,就更不要提唱了,不提倡唱詩,唱出來就沒有那種意境了,而且這個唐詩句式太短。

這宋詞比較容易一些,盡管這宋詞的詩人不少,歸一歸類也就是以婉約和豪放為主。

這其中的意境要麽是豪放萬千,要麽是婉約傷人。

這彈唱主要就是以宋詞為主,不過能夠精修這豪放和婉約兩種風格的人寥寥無幾,畢竟這個風格相差太大了。

同修兩種的就已經是樂壇奇才了,莫要說是連秦風都一樣精通的人了。

朱由檢並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什麽說笑的意思,她既然敢誇下海口,必然會有過人之處,朱由檢也就沒了想要嘲諷的意思。

“如若真是像你說的那樣,不妨就唱上一曲詞就是了!我倒想聽一聽你究竟有沒有老鴇子口中傳說的那麽厲害!”

“嗬嗬,究竟是真是假,公子一聽便知。”

說罷,花如月站起身來,輕移蓮步,隻留下一陣香風。

花如月坐到了木琴邊,白玉無瑕的玉指撫在琴身上。

“公子,不妨小女子就為您彈上一曲柳永的詞吧!”

朱由檢點點頭,隨後閉上了眼睛。

隨後一陣悠揚婉約的琴聲傳進了耳朵裏,時而悠揚清脆,時而婉轉悲傷。

朱由檢隻覺得自己的思緒隨著這優雅的琴聲上下起伏,被深深地帶進了這詞的意境中。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摧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沈沈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晚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柳永婉約傷感的詞句從花如月的檀口中輕輕的吟唱了出來,讓朱由檢聽的是愈發的傷感,仿佛是身如其境一般。

“望處雨收雲斷,憑闌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蕭疏,堪動宋玉悲涼。

水風輕、蘋花漸老,月露冷、梧葉飄黃。遣情傷。

故人何在,煙水茫茫。

難忘,期酒會,幾孤風月,屢變星霜。

海闊山遙,未知何處是瀟汀!

念雙燕、難憑遠信,指暮天,空識歸航。黯相望,斷鴻聲裏,立盡斜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