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九千歲大怒!

朱由檢告辭了皇帝,坐上轎子,看著手裏的五千兩銀票,心裏不由得思索。

這天啟皇帝在曆史上是一個有名的文盲皇帝,對他的罵名可謂是不絕於耳,可由自己這親身經曆來看,這似乎不像是這麽一回事。他除了任用了魏忠賢等閹黨以外,也沒有什麽過於出格的荒唐事情。

至於這個不理朝政,這個在明朝並不是什麽特別的稀罕事,相對於他的祖父和曾祖父,曾曾祖父十幾年,二十幾年不上朝,區區的七年算不得什麽。

畢竟這內閣的設立就是代皇帝行使職權,嘉靖和萬曆這種幾十年都不上朝的天子執政國家近百年,明朝這個國家機器還不是照樣運轉嗎?

說他荒唐,昏君。

但在他的任內卻無一起農民起義,老百姓們除了罵一罵閹黨禍亂朝綱也沒什麽事。萬曆年間起兵做亂的後金也沒有打進山海關內,這因何招來的不世罵名呢?

倒是這厲精圖治一心想要中興大明的崇禎皇帝最後卻做了這亡國之君。

有人說說這明亡實亡於天啟,這倒不一定,歸根到底明朝政局混亂的原因還是要歸於朝堂上的黨爭!

這黨爭是曆朝都有,從漢代的外戚與宦官之間的爭鬥一直到明朝的外臣與閹黨的激鬥。黨爭延續了千年,尤其是明朝這黨爭是最為的嚴重!

人才的任用取決於皇帝本人,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黨爭可謂是由皇帝一手提起。明君可以合理的處理這大臣們黨爭之間的矛盾,昏君可以被黨爭利用。

可這明君總共才會有多少呢?一直到明朝滅亡以後,這場延續了兩百多年的爭鬥方才塵埃落定。

所以明亡之責不在天啟,而在黨爭!

這黨爭之間的如何變通,卻取決於皇帝。想通了這些其中的關鍵,朱由檢將銀票揣進了懷裏。

車轎在信王府的大門口停了下來,一直在門口站著的徐應元上前將轎簾掀開,將車上的朱由檢扶了下來。

滿臉堆笑。

“小王爺第一天上朝,不知道這朝堂熱不熱鬧,不妨和咱家說叨說叨,讓咱也長長見識?”

朱由檢任他扶著,麵無表情說道。

“那有什麽熱鬧的地方,不就是一群半老頭子們在一起你罵我,我罵你的地方,那有什麽有意思可言,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王府裏睡覺來的舒服呢!”

朱由檢轉過頭來又問。“你一個太監打聽這個作甚?難不成你也想做個八千歲?”

一聽這個,徐應元臉色都變了,連忙的道。“哎呦喂!王爺,這話可說不得,若是被那些東廠的腿子們聽了去,奴才的這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哼!諒你也不敢!我餓了,我要吃飯。這錢拿去,拿出五十兩來改善一下今年的夥食,剩下的錢給我換成三千兩的銀票,我等著要用!”

朱由檢從懷裏將銀票交給徐應元,徐應元拿著錢頓時臉上樂來了花,王府已經好久都沒有見過這麽大麵值的銀票了!

等朱由檢吃完飯後,都已經是下午了,他沐浴一番後舒服的躺在床上。

拿起一個木頭雕成的威武大將軍,這是在離開皇宮的時候,天啟皇帝送給他的一件完工作品。

這人物雕刻的是栩栩如生,活靈活現,臉上的表情是悲是喜都看得出來,比之前送的那一個好多了。

“嗬嗬,看來這手藝已經到了一個大師級別的程度了,真不愧是魯班的好徒弟!”

朱由檢笑了笑,隨手將他放在了床頭,美美的睡了一個午覺……

“可惡!混蛋!不得好死!”

魏忠賢在家中氣急敗壞的將家裏擺的瓷碗,瓷碟,瓷瓶兒全都給砸了一個粉碎!

下人們乖乖的跪在堂下,沒有一個敢抬起頭來看上一眼的,生怕魏忠賢將火氣撒到自己的頭上。

“該死的……簡直是……要氣死咱家了!”

也許是抱不動那張花梨木長雕刻二龍戲珠案,也許是累了,魏忠賢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嘴裏還惡狠狠的罵著。“高攀龍!小小不入流的一個二品的禦史言官而已,竟然敢公然的和本九千歲作對!我啐!不照量照量自己幾斤幾兩!真是氣煞我也!”

“九千歲息怒,喝杯熱茶消消火。”

一個太監端著熱茶遞到魏忠賢的麵前。討好的將茶水吹涼。

魏忠賢氣的發抖的手將茶杯端了起來,看著這個小太監一臉的笑容,怎麽看都感覺不順眼。

一把將茶杯摔在了他的臉上,連茶帶水的全都砸在了小太監的臉上,鼻血都流出來了,沒想到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趕緊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求饒。

“九千歲息怒,奴才錯了!”

魏忠賢一腳踢在他的肩頭上,將他踢倒在地。

“來人,給我拖出去打!給我狠狠地打!”

高攀龍他們在朱由檢的求情下,送到了刑部去,雖說他在六部都有人手,但是這唯獨刑部掌握在東林黨的手裏,回來後才尋思過來自己今天可能是被朱由檢被擺弄了一道!越想心裏是越氣!

回來後隻好將火撒在了家裏這群太監們的身上。

三個家奴上來將小太監拖了下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外麵就傳來了小太監的慘叫聲。

“裏麵這是什麽動靜?”

坐在馬車上的崔呈秀剛剛到魏忠賢門口,便聽見了裏麵傳出依稀能聽的出來的聲音。

崔呈秀探出頭來問道。

“回尚書大人,可能是九千歲又生日了吧?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這倒不必,進去通報!”

崔呈秀從馬車上下來,徒步走進了魏府,在前院一個太監打扮的人七竅流血睜著眼睛,張著大口的死在了一張凳子上,血都已經流了一地。

兩個家奴還在玩命的打板子,沒有魏忠賢的命令他們不敢停下來。

崔呈秀是看的心驚肉跳,魏忠賢對自己人下手都這麽狠,就更不要提其他人了。崔呈秀拍了拍胸口,穩了穩心神,大踏步的走進了大堂裏。

在大堂裏,十幾個宮女太監跪在一起,屁都不敢放一個。

魏忠賢怒氣衝衝的坐在太師椅上閉著眼睛喘著粗氣。

“嗬嗬,不知道義父究竟所為何事生這麽大的氣呢?”

為了討好魏忠賢,崔呈秀恬不知恥的認了魏忠賢為義父,四下無人的時候,崔呈秀便以義父相稱。

魏忠賢睜開眼睛怒道。“哼!你這是在明知故問,早晚有一天,我要滅了東林黨這幫不知好歹的東西,讓他們知道我九千歲的厲害!”

魏忠賢在進宮之前就是一個小混混,在江湖上混了二十年,打小就有這種潑皮無賴小心眼的毛病,當年在入宮之前,為了和人家在賭場上爭個一時的長短,不惜將妻女變賣。就不要說是現在二把手的身份了,這就更加的見不得人家騎在自己頭上放肆了!

崔呈秀揮了揮手,示意家丁們下去,宮女太監們如蒙大赦,悄悄地退了出去,空曠的大堂裏隻剩下了魏忠賢與崔呈秀二人。

崔呈秀坐下喝了一口涼茶說道。

“義父莫要和這群目光短淺之徒們置氣,整個朝綱全都掌握在義父的手中,他們沒有見識,見不得他人位高權重,看不到做主的人是誰,總想要彈劾上幾句,這都是這群言官們常常幹的事情。”

“不就是一群醃臢貨,比之那些市井無賴強不到哪裏去!

隻會嘴皮子厲害,一口一個之乎者也的說得好聽!

不行!我等不及了,我現在就要讓東廠拿人抄了他們全家!”

說著魏忠賢就要起身吩咐下去,崔呈秀趕緊的攔住。

“義父莫急,這個時候收拾那群東林黨的家夥們還不是時候,還需要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