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明哲保身

誰都想不到,高攀龍他們竟會被狠狠地反咬一口!

高攀龍氣的胡子都豎起來了!

“沒有,老臣絕沒有貪汙熊廷弼一分錢,如若不然,天打雷劈!”

高攀龍被逼的毒誓都已經發出來了。

崔呈秀冷笑道。“發誓?發誓有何用,老天爺哪裏有空忙的來。如果真的想證明清白,不如進東廠查一查便知!”

高攀龍說不出話來了,這個當官的又會有哪個屁股是幹淨的。

雖然他們幾個口口聲聲一心為了國家,但是他們的口袋裏的錢至少也得萬把數!

如果是真的被東廠查一查的話,即使是查不到熊廷弼的案子上,就是家裏的那些白花花的銀子也讓他們夠喝一壺的了!

“老臣已經再三的說過了,沒有就是沒有!東廠老臣不願意去,也不想去!這是栽贓!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我是冤枉的!”

崔呈秀笑道。“哈哈哈!冤枉的?高大人拿不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隻是一味的空口白牙的狡辯,這如何讓滿朝的百官們相信你的清白?”

高攀龍回頭掃了一眼滿朝的百官,除了東林黨人以外,再就是一些像是孫承宗這種握有實權不向閹黨妥協的人物以外,其他的全都低頭不敢與他對視,不是心頭有愧,就是幸災樂禍。

高攀龍心中是一片淒涼,想不到自己堅持自己的正義,為挽回被閹黨掌控的朝綱,不惜賭上身家xìng命。

不成想,這朝中的大臣們都是一群明哲保身,不敢得罪人的家夥。

也罷,關鍵時刻,連個敢出來扯上一嗓子罵罵魏忠賢的都沒有!

“不知高大人還有什麽話想要為自己辯解一番嗎?如果沒話說,那麽我們可就要讓東廠拿人了!”

魏忠賢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終於將這個老不死的家夥給斷了後路了。

高攀龍氣憤的道。“我說過了,我從未收過熊廷弼的一分錢,憑什麽要你東廠來調查!我高攀龍為官幾十年了,從未有過貪贓枉法,不需要你們東廠的這群閹貨們來汙蔑我的清白!”

周順昌、周起元、繆昌期、李應升、周宗建、黃尊素六人齊聲說道。“我等俱為高大人作證,高大人絕沒有收受熊廷弼賄賂!”

“哈哈哈,荒唐!別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和那高攀龍是一夥的,你們自然是要相互包庇的!高攀龍有沒有收錢,這個你們說了不算!”

崔呈秀回過頭來向魏忠賢說道。

“啟稟九千歲,這群人無緣無故為這罪臣開脫,這裏麵定有隱情,還望九千歲能夠秉公執法!徹查這群相互包庇的逆臣!”

崔呈秀與魏忠賢二人唱了一出雙簧戲,現在魏忠賢的目的已經不是讓他們七個人安穩的離開這個太和殿,至少也要讓他們身敗名裂!

崔呈秀要做的就是配合魏忠賢唱好這出雙簧。

魏忠賢點點頭,撚了一把不存在的胡子。

“我看亦是如此,高大人口口說清白,不過這熊廷弼的案子實在是讓人摸不透,疑點重重,倒不如調查一番就是了!免得各位大臣們說咱這個九千歲不明是非,黑白不分!”

不管高攀龍他們有沒有收受賄賂,今天倒黴是肯定的了!

就是現在想要抽手也來不及了。

魏忠賢笑起來,佝僂著腰在大殿上踱了幾步,掐著蘭花指道。“我魏忠賢深受皇恩浩蕩,對陛下的知遇之恩無以為報,五年如一rì,隻能盡心盡力的輔佐朝綱!忠賢不知如何得罪了幾位大臣。”

魏忠賢將自己說的如此清高,簡直是令人作嘔,朱由檢聽的心裏是一陣一陣的惡心。

“忠賢的心胸比不上孔孟聖人,但也不願多與幾位同僚斤斤計較。”

“呸!”

李應升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你個不要臉的閹貨,我等諸位都是十年寒窗苦讀考來的舉人出身,哪個會是和你一樣,一個太監而已,不就是得到了陛下的恩崇,方才列為**總管而已!孔孟那是真聖人,豈是你這個閹貨能夠相提並論的!”

“沒錯!”

周順昌也附和道。

“陷害忠良,博了一個九千歲的名頭,可說到底還不是一個殘缺了的太監嗎!一個太監豈能和我們這些人來並稱同僚!”

“然也!你是內官,本應當沒有和我們這等大臣們同朝議政的機會,若不是陛下聽從了你的饞言,怎會讓你來為非作歹!”

崔呈秀嗬斥道。

“放肆!九千歲能夠進到這金鑾殿之中,定是有過人之處,若沒有真才實學,怎能會得到陛下的賞識,你的口出狂言,這是對九千歲的嫉妒之心!”

高攀龍冷哼一聲。

“笑話!我們怎會嫉妒一個肢體都不健全的太監!若我們嫉妒的話,這不就是和這個太監也沒什麽兩樣了嗎!哈哈哈!”

說到興起,七位不怕死的東林黨誌士仰天大笑!

朱由檢也恨不得拍手叫好!

今天雖然扳不倒閹黨這群人,可也是能夠將他們大肆的羞辱一番!

同樣是快哉!痛哉!

魏忠賢的胸膛是一陣劇烈的起伏,看向高攀龍他們的眼神中是充滿了凜然的殺氣!

絲毫沒有掩飾的殺意!

高攀龍凜然不懼,任憑爾等四麵八方來,我自巍然不動!

既然已經打算要除掉他們了,那麽現在沒有必要和他們生氣,就當他們是在胡言亂語吧。

魏忠賢繼續說道。“私仇可以不做計較,但是你等貪汙受賄,置大明律法於不顧!口中喊著為國為民,私底下卻幹那種見不得光的勾當!我深受陛下厚恩,理應為陛下整治朝綱!此等貪贓枉法之徒,既然見到了,我豈能就此放過!錦衣衛上前拿人!”

魏忠賢說罷,袖子一揮,即刻轉身坐回了椅子上。

十四個飛魚服錦衣衛馬上上殿站成一排,站在高攀龍他們身後。

就當他們準備動手拿人的時候,朱由檢坐不住了。

“且慢!”

朱由檢出口攔住了他們的動作,錦衣衛們向後退了一步,沒有退下殿。魏忠賢坐在椅子上不善的問道。“不知道王爺突然攔下,難不成也是要為這七個人辯解求情不成!”

娘娘腔的嗓音中夾雜著一絲的yīn狠,讓朱由檢心裏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懼意。

朱由檢搖頭道。“非也,小王沒有想要求情的意思,我這是第一次上朝,對朝中的規矩懂的也不多。”

魏忠賢眯了眯眼,躺在椅子上,頗有興趣的看著朱由檢。

“既然小王爺不懂規矩,那也不需要懂了,這裏麵的門道太多了,隻怕王爺弄不明白!還是安穩的那些俸祿在家裏過個安生rì子來的好。”

“多謝九千歲寬慰!”

朱由檢心裏甚是不爽,魏忠賢話裏的意思分明就是讓自己以後不要妄想著參與朝政,最好是躲得遠遠的。

不過現在局勢所迫,朱由檢隻好默認了這勢不如人的架勢。

“小王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魏忠賢擺了擺手。

“隻要不是給這幾個貪官們求情的話,小王爺隻管說就是了!”

高攀龍他們一天之內幾次的將自己羞辱,不管是誰來求情,今天高攀龍他們七人是必須的要得到應有的懲罰!

朱由檢回頭看了一眼高攀龍他們,朱由檢向他們七人投去一個歉意的目光,高攀龍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高攀龍今天的控訴非但沒有動搖閹黨的地位,反而將自己這七人也一同置進了死局。在這種情況下,任何為他們說情的人都會被一手遮天的魏忠賢視為閹黨的敵人,到時候下一個被收拾的一定是那個說情的人!

高攀龍今天痛罵魏忠賢,雖然落了一個被錦衣衛調查的地步,心中並無後悔之意,隻是感到可惜,可惜東林黨的全部jīng銳已經盡數在此。

若是這幾個人被處置的話,那麽東林黨人就真的是所剩無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