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集團暴跌了一個月。
各種消息滿天飛。
每天都有各種所謂的‘利好’。
每一個人,都在說,抄底啊,要回光返照了。
然後,每一次,都是幻覺。
根本沒有所謂的利好。
該跌還是跌。
重金壓了身家進去的人,墳頭都長草了。
現在……人們對於任何關於幸福集團的利好,都是麻木。
可是……
那穿紅衣的人,敲著鑼,卻還是讓人心裏生出了漣漪。
因為……
這是官方消息。
任何消息,一旦證實,證券大廳,都會專門進行通報。
因為任何消息,對於股價的影響極大,所以在劉文善和王不仕所製定的股權法之中,證券大廳,必須得消息,進行甄別,決不可放出任何假消息,否則,都將會遭到嚴懲,嚴重一些的,甚至可能是重罪。
正因為如此,證券商行這裏,所有的消息,都是可信的。
那紅衣人到了牌子下,開始張貼榜文。
呼啦啦的,所有人都湧到了這公報欄下。
人頭攢動著。
前頭的人張大眼睛,一字一字的看。
而後頭的人,拚命向前推擠。
弘治皇帝下意識的朝著人流處去。
方繼藩和朱厚照忙是一左一右的護著他。
二人擠的滿頭大汗,好不容易衝到了最前。
大捷!
那赫然的兩個字,映入所有人的眼簾。
王守仁率三千騎兵北上,一舉擊潰羅斯人,羅斯人三千覆沒,死傷過半,俘虜千餘人。
三千騎兵,死傷兩百餘。
弘治皇帝睜大眼睛。
有人道:“這哪裏來的消息。”
紅衣人道:“捷報已經入京了,到了兵部,從兵部傳來了,這捷報已經送通政司,入了宮裏。你們瞧著,奏報中,說的是斬首,也就是說,不日一千多個首級,便要送回來。不隻如此,還俘虜了千餘人,那麽,這定不會有錯了,聽說羅斯人和咱們不同,他們是紅毛人,哪怕是王守仁,想要殺良冒功,也是不可能,這世上,哪裏有這麽多紅毛人,給他殺良冒功去,再加上一千多的俘虜,勢必要押解至京,他敢謊報這功勞嗎?”
弘治皇帝的瞳孔已經收縮。
他當了半輩子的天子,什麽奏報有水分,什麽奏報沒有水分,卻是極清楚的。
此時他若在宮裏,隻怕已經接到奏報了。
這樣看來……這消息……竟是真的。
王守仁……在兩個月的時間之內……不,若是加上消息來回傳遞的時間,可能王守仁竟真的在一個月之內,完成了這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個家夥………赫赫武功,真是不可小看哪。
無數的商賈,個個看著消息,依舊還在沉默。
當然,還有人不信,在一旁,竊竊私語:“會不會是朝廷散布出來的假消息,聽說,宮裏……”
有這樣疑竇的人,不在少數。
可更多人,一下子心裏火熱了。
“天哪……天哪……”有人捶胸跌足。
正是那王長長。
王長長滔滔大哭:“你們看,你們看,我怎麽說的,抄底的時候,到了啊,到了啊,大捷……大捷,看到了沒有,這些羅斯人,不堪一擊,簡直就是不堪一擊,王侍郎,這才帶了三千鐵騎,就殺了他們一個片甲不留,想想看,想想看哪,咱們幸福集團,有在編之戶數十萬,上百萬人哪,這烏泱泱的,若是西征,那一路上,多少的土地,多少的礦山,多少的牧場哪,天哪,這幸福集團,要發財了,要發大財了,坐擁這麽多的土地,將來,能賣多少銀子,招股書,招股書你們看了沒有,等一路翻越了大山,過了那沙漠,那裏,是一望無際的良田,是肥沃的良田哪,這又能產多少的糧食?要漲了,要漲了。”
他激動的一下子將身邊一個人抱住,又親又啃。
方繼藩也呆住了。
勝利來的太快。
王守仁,果然是妖孽啊。
若是讓自己去,想來……不,人還是要對自己有信心的,信不信我方繼藩分分鍾打爆羅斯人的狗頭。
弘治皇帝深吸了一口氣。
他激動的想說什麽,不過,或許是因為這些日子有過太多的幻想,以至於,真正的好消息到來時,竟有些麻木。
片刻之後,紅牌子掛上了。
赫然……是四錢銀子……
有人開始四錢銀子,大規模的收購幸福集團的股票。
雖然還有許多人,心懷疑竇,可也有一些人,直接開始下手了,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
弘治皇帝激動的盯著那牆上琳琅滿目的木牌子。
緊接著,開始有人瘋狂的刷新。
紅牌子解下來,掛上新的牌子。
顯然,四錢銀子,無人問津。
於是,五錢……
六錢……
每一個人,都開始盯著那紅牌。
可至今,沒有人再拋售了。
哪怕是那王長長,現在也氣定神閑起來。
一個美好的前途,就擺在所有人的麵前。
那紅牌子,再不隻是一個標定的價格。
而是一個故事,一個前景,一個想象。
上百萬的蒙古人和女真人,將翻過大山,一路向西。
數之不盡的豐腴土地,置於大明的炮口和刀劍之下。
天下輿圖裏,大明不過是偏居於一隅之地,一隅之地啊。
新的牌子掛上,竟到了一兩銀子。
價格刷新的太快了。
這個時代,沒有所謂的跌停和漲停的概念。
大家覺得,這東西值這個價,那麽……隻要他願意花錢買,多少銀子,都不成問題。
可是……還是沒有人叫賣。
似乎,外頭,已有人收到了消息,越來越多人,開始朝這證券大廳湧來。
有人激動的滔滔大哭。
更多人,是遺憾。
弘治皇帝不斷的呼吸,心跳的厲害。
他本以為,今日,或許能漲到六錢銀子。
可現在………才多久,某些大商家,顯然就已經出手了。
這些人的嗅覺靈敏,遠超了弘治皇帝的想象。
弘治皇帝此時在想,與之後知後覺的朝廷百官相比,這些商賈,效率之高,真是遠超朕的想象,他們若是有商賈們一成的效率,又何至於,朕如此費心。
看來,這證券,當真是利國利民哪。
一兩一錢。
弘治皇帝感覺自己要瘋了。
他原以為,價錢隻要漲到一兩銀子,自己就可以立即拋出,而後……止損。
雖然沒掙,可至少沒虧。
而現在看來……他激動的臉通紅。
拋?不拋,這玩意,朕看著,還要漲。
“有沒有人兜售,有沒有人兜售?”
證券商行的人,也急了。
迄今為止,隻有人叫價,卻沒有人肯拋售。
“聽我的,別拋!”王長長大吼:“誰拋誰腦……”他本想罵出一句,卻硬生生的止住了。
“漲……漲……漲……”
人群之中,有人紅著眼睛,瘋狂的大喊。
越來越多人開始附和。
弘治皇帝的心,也隨著這一聲聲的‘漲……漲……’而跳動。
他腦子裏飛速的開始計算。
可是計算趕不上變化。
他的財富,瘋狂的在增長。
“漲……漲……漲……”弘治皇帝手指向紅牌子,不斷的揮舞,嘶啞的,也跟著所有人,有節奏的發出了吼聲。
方繼藩在一旁,要哭了。
自己已收購了上千萬股,全部是三錢銀子以下一股收來的。
發財了,發財了。
人在這種氣氛之下,極容易失去理智。
無數人歇斯底裏的大吼。
更多人,在痛心,在後悔不迭。
可是在這裏,是沒有失敗者的,有的……隻有成功者的張狂。
“漲……漲……”
一兩三錢!
“萬歲!”人們齊聲又爆發出了聲浪。
弘治皇帝覺得自己心跳的越發的厲害,他喉頭滾動著,熱淚盈眶。
那些打探消息的人,開始出現。
他們大吼:“消息確切了,兵部確實有一份捷報,是有的!”
他們的聲音,淹沒在聲浪之下。
再有疑慮之人,在這瘋狂之中,也被打消了。
“漲啊……繼續漲哪……”王長長咬牙切齒狀,他死死的盯著,那牆麵上的牌子。
這等不設限的玩法,最是刺激,股價的波動,簡直就如雲霄飛車。
朱厚照激動的抓著方繼藩的肩頭:“老方,老方,你是不是要發財了。你是不是要發財了。”
方繼藩沒工夫搭理他。
我要發財了,與你何幹,你這窮鬼,這時候你這般激動,讓我很尷尬的呀,你是不是想打我的主意?親兄弟,還明算賬哪。
一兩五錢……
新的牌子,掛出。
弘治皇帝瘋狂了:“一兩五錢,繼藩,繼藩。”
他拚命的抓著方繼藩的手:“是一兩五錢,”
另一邊。
其他的股票,開始翻綠。
畢竟,人們開始抽取資金,希望投入進幸福集團裏,分一杯羹。
嚇的那些本就和幸福集團失之交臂的人臉都跟著綠了,立即大叫:“頂住,頂住,江南棉業有大利好,有大利好,頂住哪,這是技術性調整,大家不要怕,不要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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