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四目相對時,明沁再也笑不出來了,他被這雙幽暗的雙瞳深深地迷住了,任由他在自己的薄唇上曖昧地撕磨著。
梁湛威覺察到她有些緊張,身體僵硬,牙關緊閉,“寶貝,放鬆點。”
那張清俊的臉龐越逼越近,讓明沁躲無可躲,心尖尖就像被蟲子蟄了一下似的,心中的情愫忽然變得有些複雜。
梁湛威細長的手指穿透了她的長發,動作很是輕柔,兩個人緊挨著的皮膚,仿佛燃起了一團熊熊的火焰。
明沁越發的緊張,呼吸也加重了很多,就在眼簾低垂的一瞬間,她恰好看到了他滑動的喉結。不止如此,就連他的眼中,也泛著幾縷危險的暗芒。
整個氛圍都在曖昧氣息的籠罩下,如同設了結界一般,梁湛威的唇輕輕地掠過她的下巴,遊走向脖頸,暗啞的聲音就在她耳畔響起,“想要嗎?”
“嘶!好痛……”明沁無意打斷他,可痛感觸及了她的敏感神經,她隻好下意識地抬手去捂住脖子。
梁湛威拉開她的手看了一眼,著實還落著一條紫紅色的印跡。
“對了,我才想起來,”她推開梁湛威起身坐好,“昨天在電梯裏沈然幹嘛打我?”
提到這個話題,剛才甜蜜且又曖昧的氣息全無,梁湛威瞬間又想起昨天那一攤子爛事,順手拿起茶幾上的煙和火機,“啪”的一聲點燃,“突發了點小意外,用你救個場,說來話就長了,還是改天有空再慢慢說吧。”
明沁意識到了梁湛威的敷衍,並沒有追問,因為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她早已知曉,此刻無聲勝有聲,無論如何她都要與梁湛威心裏的那個“明沁”合二為一。
她用手指輕輕點了兩下脖子上的印跡,疼得她直咧嘴,“對老板娘都敢下這麽重的手,我看他是不想混了。”
梁湛威聽了這話忽然扭頭盯著她看,他想從對方的眼神裏確認同樣的一句話,到底是來自於默契還是根本隻是巧合。但他卻沒有從表演科班出身的明沁身上尋到一點答案。
看著她徑自揉著脖子,梁湛威起身到辦公桌的抽屜裏找出了一瓶活絡油,倒了點在手上抹勻搓熱後直接覆了上去。
活絡油的效應瞬間讓皮膚變得灼熱起來,感受到來自他手的溫度,明沁臉上寫滿了享受,“哇……舒服舒服……簡直太舒服了。”
這裏甜蜜的氛圍,還有繾綣的氣息,對於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講,簡直就是莫大的吸引。
梁湛威輕揉脖子的手略微一帶,便將她幹淨不施粉黛的臉拉到了近前,壞絲絲地笑,“我能你更舒服。”
明沁意識到老司機好像要開車了,她抿嘴帶羞,“過分了啊,動不動就撩,趕快控製一下你的荷爾蒙。”
梁湛威手上加了幾分力道,打趣道,“我指得是脖子,你指得是什麽?”
明沁無語了,又被帶坑裏去了,“好吧好吧,算我自作多情了,還不行嘛?”
看著她一臉囧樣,梁湛威哈哈大笑,伸手托在她腿下一抬,就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薄唇又在她膚如脂凝的臉頰上遊走著,“不過,如果你強烈要求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幹柴烈火一觸即燃的時候,有人在外麵敲起了辦公室的門,明沁立刻從他身上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重新坐回到離他一米遠的位置上。
這麽好的氣氛被打斷了,梁湛威感到有點掃興,無奈之下隻是輕輕應了一聲,“進來。”
沈然推門進來後,看到明沁不自然的樣子和梁湛威失落的表情,他嗅到了殘存下的甜蜜氣息,意識到自己破壞了老板的好事,臉上略顯幾分歉意。
梁湛威又給自己續了一杯茶,然後才抬頭問道,“有事?”
沈然看看明沁,隻是含糊地應了梁湛威一句,“是。”
見此情景,明沁便站起身,“你們先聊,我還有事。”
“不用,你坐下,”梁湛威朝明沁擺了下手,又對沈然說道,“明沁不是外人,有什麽話就直說。”
“是,梁總,遞給明小姐橙汁的那個服務生,在昨天宴會還沒結束時便離開了,目前下落不明,監控錄像上顯示,他當時端著橙汁在您和明小姐身邊逗留許久。由此可見,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沈然說完之後,目光落在了明沁的臉上,“抱歉,明小姐,昨天下手重了,請您原諒。”
“噢,不礙事不礙事,”對於他們的談話內容,明沁表現出一副全然不知,“不過,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呢?我拿給你的橙汁怎麽啦?”
沈然剛要開口解釋,可這時明沁的電話卻響了,她見是個陌生號碼,擔心在梁湛威的麵前說話多有不便,於是站起身,“你們先聊,我去接個電話。”
帶上辦公室的門之後,又走得較遠一些,她才把電話接起來,沒想到電話裏竟然響起了李曼凝的聲音。
本以為她能先寒暄幾句,再顯露出真實目的,可不曾想她卻如此的急不可耐,“明小姐,昨天答應過我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明沁狠狠地剜了一眼,隻可惜隔著電話的李曼凝卻看不到,“曼凝姐,您也太心急了,總要給我點時間吧。”
“嗬嗬,”李曼凝的笑聲裏情緒很複雜,與其說充滿了輕視,不如用蔑視來得更好,“如果別人需要十天,那麽你隻需要一天,畢竟你現在還是梁總心裏那朵純潔的白蓮花。”
她的比喻聽起來讓人有點犯膈應,明沁舉著電話回過身,朝遠處的辦公室望了一眼,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明天晚上,米羅陽光西餐廳,我會借故離開,時間我再通知你。”
李曼凝的聲音,就像夜晚盤旋在耳邊的蚊子,殺傷力雖然不強,但卻會攪得人心神不寧。所以話音一落,明沁便直接掛斷了,根本不等李曼凝作出任何回應。
調整了一下情緒,當她再度推開門的時候,沈然和梁湛威正坐在沙發上笑哈哈地聊著什麽,早已躍過了剛才的話題。
晚上回到家以後,明沁覺得今天好像發生了很多事似的,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將自己扔進了大浴缸裏,聽著舒緩的小提琴曲閉目養神,不知為何她腦海裏竟浮現出淚眼婆娑的宋鈺薇。
雖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說到根兒上,孩子始終是無辜的。可她今天卻為了那個為老不尊、與自己毫無任何血緣關係的爹,活生生地剝奪了一個小生命來到這個世上的權利。
隨著琴弦裏流淌出來的悲傷音符,明沁又將一縷哀思寄予了她那個未曾出世的孩子。
想著想著,她仿佛又清楚地看見車禍那天,她撞上去時,大貨車司機臉上猙獰的表情。他眼睛裏流著兩行血淚,鼻孔也在流血。還有一個小男孩,被她的車和大貨車活活地夾在中間,滿臉血肉模糊的朝她伸手,“媽媽……媽媽……救救我!”
“啊!”明沁忽地一下從浴缸中坐起來,她驚訝地看了看四周,漸漸地緩過神來,原來又是一場夢。
她大口地喘著粗氣,已經變涼的水溫讓她全身浮上了一層雞皮疙瘩。走出浴缸站在花灑下將渾身的泡沫衝洗幹淨,從天而降的水花打在臉上,讓她再一次想起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米蘭與何錚。
洗過澡後,她拿出手機查閱今天的娛樂新聞,果然不負她的苦心,米蘭的昨天在宴會上的醜聞已經鋪天蓋地的占滿了整個搜索引擎的首頁。
“女藝人宴會上自殺未遂,究竟是迫於壓力還是為情所困?”
“女明星博人眼球招數再出新高度——連人帶屎終獲上頭條。”
就連某些禮服設計公司也沒有放過這個做廣告的好機會,紛紛寫了一些類似於“一場禮服帶來的災難”這樣的軟文,將事件的罪魁禍首指向那件笨重的禮服,同時又貼出了許多款式新穎、簡單大方的樣衣進行側麵推廣。
事件流傳的版本各異,吃瓜群眾們的評論也形形色色。總之,這一切都讓堵在明沁胸口的那股氣順了許多,至少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她放下手機,又淨了遍手,佛前燃香,長跪合掌,持誦往生咒二十一遍,希望可以讓她那個未曾謀麵的孩子,往生西方極樂淨土。
翌日下午,大地沐浴在夕陽餘輝的晚霞中,當明沁趕到米羅陽光西餐廳的時候,梁湛威早已經到了。他就簡簡單單地坐在那裏,慵懶、淡然,卻散發著偶像明星般獨有的魅力。
他為明沁拉好椅子坐下,又遞上一大捧百合花,“送給你的,喜歡嗎?”
“喜歡,謝謝,”明沁垂下眼眸聞了聞花香,“今天這裏為何一個人都沒有?”
梁湛威含著輕笑,在浪漫柔和的暖光下,充滿了迷情,“我包下了整家餐廳,隻是不希望有人打擾我與你的二人世界。”
這種情話,任何一個女人聽到,都會臉紅心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