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你的努力成果,”明沁拿起桌上的餐紙放到她麵前,“你現在可是大明星了,給我簽個名吧,萬一以後我落魄了,還能換點大米白麵啥的。”

說完,兩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說笑間,洪婉兒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拉著明沁的手,俯耳低聲道,“最近總有人跟著我。”

明沁不以為意,“粉絲吧?畢竟你現在都紅透半邊天了,再說不是有司機和助理陪著你嘛,別怕。”

洪婉兒“嗯”了一聲,“不過他也沒怎麽著,隻是遠遠地坐在車裏,也不靠近,你說不會是變態吧?”

明沁嘿聲一笑,“姐姐,變態們都忙著呢,你到哪都是前呼後擁的,天天跟著你幾時能得手啊?我估計就是靦腆些的粉絲,沒事啊。”

洪婉兒夾了口菜,麵露不悅,“哼,還真是紅透了半邊天,就連巴巴貝斯的米蘭都破天慌地給我打了電話,這個渣女還真好意思。”

聽到米蘭的名字,明沁心裏一沉,“你說得是聖悅的那個好朋友?”

“呸,”洪婉兒一改溫良形象,小聲地啐了一口,“以前和聖悅好得就跟一個人似的,聖悅屍骨未寒,她就跟人家的老公出雙入對,表哥表妹在一起也不怕生出個怪物,好多人都說聖悅就是他們開車撞死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關於南聖悅之死,原來還流傳著這樣的版本。明沁心裏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她現在發展得怎麽樣?貌似一直沒看到過她的消息。”

洪婉兒自顧自地說著,明沁的腦子裏卻像過電影一樣,不停地閃著米蘭和何錚曾經在她麵前的假姿態,在她“死”了之後,這對狗男女過得不知道有多快活。

晚宴結束後,明沁回到浣花小築門口的時候,發現梁湛威和盛有謙已經坐在車裏等了一會兒了,她將兄弟倆請進客廳,又為他們泡上了新茶。

盛有謙端著杯盞坐在沙上發調侃道,“我們精明又能幹的顧問大人終於回來了。”

明沁也癱坐在對麵的沙發上,滿是疲態,“二位大駕光臨,有何指示?”

梁湛威先是給她遞了杯茶,然後才開口說道,“這段時間辛苦了。”

“還好,多謝老板關心。”明沁接過茶杯,也來不及品茗,揚起頭便一飲而進。

“哥,咱們公司有這樣的老板娘,盛世集團大展宏圖簡直就是指日可待啊,哈哈。”

明沁看著盛有謙坐在那悠著二郎腿打趣自己,心裏直想罵娘,但是再一想起米蘭與何錚帶給她的傷害,她頓時覺得哪怕再苦再累都值得。

“嗯,”梁湛威半晌才應了盛有謙的話,繼而目光又落到明沁的臉上,“以前竟然不知道一個裁縫還有運作影視項目的本事。”

“你才是裁縫,你們全家都是裁縫,我是服裝設計師,dressdesigner,ok?”

明沁從旁看著梁湛威,他的表情很是平靜,沒有半分波瀾,給人的感覺似乎也沒有別的意思。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老是覺得仿佛話裏有話。

盛有謙將頭歪靠在沙發上,聲音懶洋洋的,“嫂子,我哥要給你開慶功宴呢。是吧,哥?”

梁湛威眼眸深幽,幹咳一聲,“也是為了宣傳新戲。”

明沁眨巴了幾下大眼睛,攤手問道,“so?”

“到時候會有很多媒體和知名人士來參加,記得好好表現哦。”盛有謙一邊揚著下巴,一邊滿臉壞笑地看著她。

這時,梁湛威將長臂一伸,將癱靠在沙發上的明沁攬進懷裏,“其實你不必這麽辛苦,你真正應該做的,是嫁給我做梁太太,其它的都是副業。”

明沁的心尖像是被蟲子蟄了一下,神經突突地跳亂,這種話兩個人私下說也就罷了,當著盛有謙的麵前來秀,這讓她感到很不自然。

可是礙於這個電燈泡在,她也不能不做出回應,隻好將頭埋進他的懷裏,嬌嗔道,“好啊,以後我負責貌美如花,你負責賺錢養家。”

“這畫麵簡直太辣眼睛,”盛有謙佯裝捂眼,“我看我還是先走吧,不在這當一萬瓦的電燈泡了,免得被你們洗了腦,親手把自己葬進愛情的墳墓裏,到時候不知道要有多少萬千少女哭死在我的墳前呢。”

說著,起身便走了出去,梁湛威雙臂一抬,便將明沁打橫抱了起來,送到了二樓臥室,低頭輕吻了一下,“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我和老二還有事,先回去了。”

直到聽見樓下的大門聲響,明沁才回過神來,她感受著剛才來自梁湛威手的溫度,覺得自己好像中了一種叫做美男的毒。

她在心裏給自己準備了一萬把刀,無論如何,都要將複仇以外的所有想法,全部扼殺在搖籃裏。

明沁最近確實是太累了,無論是體力還是腦力,都已經到了超負荷的程度。她躺著想東又想西,腦袋就像灌了鉛,直到外麵的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她才漸漸地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下午五點了,她看了眼手機,洪婉兒曾發來信息,想讓她幫著參考下慶功宴上的造型,明沁甩了個定位過去,又賴著不停地抻了幾下懶腰。

直到晚上八點,正當明沁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門口才傳來急促地敲門聲。

明沁剛一打開門,戴著口罩、鴨舌帽的洪婉兒就衝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有……有人跟著我,又……又是那個神秘人……”

看著洪婉兒呼哧帶喘的樣子,明沁皺緊了眉頭,“你都喬裝成這樣了,還有人跟著你,看來是個資深鐵粉啊。”

“怎麽辦啊,我好害怕啊。”洪婉兒拉著明沁胳膊的手在微微顫抖。

明沁四處看,像是在找什麽東西,忽然發現沙發旁邊杵著一根棒球棍,她將棍子抄在手裏,咬了咬下嘴唇,毅然決然地朝外麵走去。

洪婉兒上去一把抓住她,驚訝地問,“你瘋啦?他是壞人啊!”

“我知道啊!可是咱們現在不出去將他趕走,萬一他闖進來怎麽辦?好賴在外麵有事我們可以叫,若是被堵在家裏就完蛋了!”

明沁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十分緊張,感覺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手裏緊緊握著棒球棍。洪婉兒被她說得更害怕了,隻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後麵,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兩個人打開院子大門,除了牆上的藤本月季在路燈下寂靜地掛在牆上之外,視線範圍內連個喘氣的活物都沒有。

“怎麽回事?連個人影都沒有。”明沁將手裏的棍子改握為提,一邊左右到處張望,一邊問洪婉兒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洪婉兒也納悶的左右來回看時,忽然發現旁邊巷子的拐角處,地麵上有被路燈拉長的車身影子,她拉拉明沁的衣角,朝那邊揚了揚下巴。

兩個人躡手躡腳地挪了過去,這時路燈下又多出一個狹長的人影,旁邊還有縷縷的煙霧跟著升騰。

明沁朝洪婉兒做了個“報警”的口型,又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走遠些再打,又洪婉兒點點頭,跑開了去打報警電話。

明沁躲在拐角處偷瞄了一眼,黑色轎車停在路旁,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正靠在車身上低頭抽著煙,緩緩升起的煙霧,讓這個人又多了幾分神秘感。

她握著棍子的手心已經出了汗,洪婉兒拉著她的胳膊,低聲道,“我們還要衝出去嗎?警察就快到了。”

“當然要了,”明沁心裏變得越發緊張,“否則他就在那站著,怎麽證明他是壞人啊?”

洪婉兒雖然點頭讚同,可是心裏卻害怕得很,“可……可是,他那麽高大,咱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嘛。”

明沁捏捏洪婉兒的手,語氣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壯,“你現在太紅了,沾上這種緋聞不太好,還是我自己去,反正就快來人了,先揍他一頓再說。”

“那怎麽能行?”洪婉兒堅絕不同意,伸手要奪明沁手裏的棒球棍,“名聲都是虛的,我不能置好朋友於危險中不顧,再說這本來就是我的事。”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拐角處商討方案,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就站在巷子口。

他正眼簾微垂的上下打量著她們,“商量好誰先衝出來了嗎?”

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明沁心裏一驚,她猛然轉過頭,正好與他涼絲絲的眼神對視上。

明沁麵色驟變,伸手護住後麵的洪婉兒,強裝鎮定,“你……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的?”

男人好像很享受她們此刻的恐懼感,食指朝下指了指地上的影子,嗤笑一聲,“蠢得像豬,還學人家玩兒跟蹤。回去告訴你老板,別想做我的主!”

明沁想起一句至理名言——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於是,她掄起棍子就朝眼前的男人揮去,嘴裏邊打還邊念叨,“惡人先告狀你玩得挺溜啊,我要讓你知道當壞蛋是沒有好下場的!”

男人下意識性地抬起小臂用來抵禦,嘶!明沁心都一顫,但對方卻毫無任何表情。他緩了緩神,眉頭簡直像打了個死結,眼睛裏充滿狼性的光芒,“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