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魚湯
而尹浩紓陰測測的眸子,看向了站在一邊,企圖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小的雲恬悅身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雲恬悅被兩人盯得心慌,鼻子一酸,眼淚便毫無預兆,唰唰地流出來。
楊旭眼神微挑,“你是?”
“她是少奶奶。”尹浩紓語氣還是不好,差一點少爺就被眼前的少奶奶整死了,現在哭,裝可憐!
“你不要嚇壞人家小姑娘…反正你家總裁又死不了……”楊旭倒是和藹可親了起來,笑眯眯地走到了雲恬悅麵前,伸出手道:“你好,我是楊旭。宗政煌以前的同學。”
雲恬悅伸出手,本想幾個笑容,表情卻比哭還難看。
“你不要在意啊……宗政煌平時就有點變態,身邊跟的人也都神經兮兮的~但是你放心,我很正常。”
楊旭笑眯眯,十分開心地說。
“……”雲恬悅。
“……”尹浩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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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煌一睜眼,環繞了一圈屋子,沒見到雲恬悅,心裏略微失望。
“誰說的?”他聲音還有些虛弱,但意識已經全麵覺醒,聲音平平靜靜地問身旁的尹浩紓。
“……曄少。”尹浩紓輕輕回答。
得來的消息顯示,少奶奶去了去了一次海灣別墅,見了曄少就不對勁了。那麽今天中午的行徑也就有了解釋。
宗政煌沒說話,眸子微微合上。修長如羽翼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緒,“我記得他這幾個月在忙東南亞的一個地產開發案,涉及資金十億是嗎?”
一旁的尹浩紓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是的,總裁。”
“你看著辦吧。”宗政煌淡然一句,就讓宗政曄手中一隻煮熟的肥鴨子跑了。
某日,宗政曄接到合約忽然被終止的消息,真個人都炸毛了……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
“李嫂,這個魚怎麽殺啊……”雲恬悅戴著橡膠手套,蹲在地上,看著塑料袋裏活蹦亂跳的鯉魚,麵色哀愁地問。
李嫂急忙伸手將她拉起來,“少奶奶看著我做就好!”笑笑,將袋子從地上拎起來。魚兒連水被扔到了水槽裏,李嫂拿起一旁的木棒,朝著魚頭一陣猛打。不到一分鍾魚就死了,李嫂手法熟稔地刮鱗,解刨掏幹淨了內髒。
雲恬悅瞪大了眼睛,在一邊看呆了。
“這些活兒不是你做的,在一邊看著就好。”李嫂眯著眼睛,心情十分好。
早前在魏嫆夫人麵前,雲恬悅的一次維護,在李嫂眼裏儼然已經將她當做了親人。
“真是太麻煩你了,下一次我學會了就自己煲魚湯。”雲恬悅笑著,滿臉感激。
李嫂將魚放在了砂鍋裏,“滿滿燉就好了,你要是沒什麽事就在這裏看著。我出去忙點其他的活兒。”
聞言,雲恬悅小雞啄米一般點點頭。等李嫂出去了,雲恬悅時不時掀開鍋蓋,鼻子湊過去嗅嗅味道,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兩個小時,一動不動地趴在一邊看著。
打哈欠的時候,先開蓋子手下一鬆。直直要摔下去了,下意識地伸手去抓。結果滾燙的蓋子在她的手掌心上燙出了三五個紅紅的水泡。痛得雲恬悅一嗓子嗷叫了一聲。
李嫂匆匆進來,急忙將雲恬悅的手拉著放在水龍頭下。冰涼的水緩解了一點疼,不過已經受傷了。
“沒事,不疼!時間差不多了,可以盛出來了吧?趁熱送去比較好。”
“唉!這迷迷糊糊的性子,真是的!”有些嗔怪,又有些心疼,李嫂去找了點燙傷藥膏塗抹在她手上,才找了保溫瓶開始盛湯。
第一時間,雲恬悅抱著魚湯就趕到了恒廣大廈。
帶著些小心翼翼,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尹浩紓站在辦公桌前看文件,整理文件。見她進來,隻微微抬頭沒理睬。雲恬悅心裏有些難受,低著頭走到了套間門口。猶疑了好一會兒才推開了門。
宗政煌正在翻書,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金絲邊眼睛,看起來十分斯文禽獸。雲恬悅隻匆匆瞥了一眼,十分愧疚沒底氣地躲過了他的回望的眼神。
“楊旭說喝魚湯好,李嫂特地燉的……她不知道是你喝!”她又急忙補充,他身份特殊,受傷的事情一直壓著,外界絲毫不知。
宗政煌眸光晦暗地看著她緊張不安的樣子,眸光忽然冰冷地落在了她纏著紗布的手上。
“過來!”聲音雖然虛弱,但中氣十足,霸道冷淡絲毫不減當年啊…
“怎麽了?”
“過來!”又說了一遍,顯然已經十分沒耐性了。
雲恬悅乖順地走過去,十分委屈地低著頭。沒了平日的活潑囂張,眼前的人徒然多了一份溫婉,宗政煌竟然也十分受用她這份溫婉。
伸手將她受傷的左手握在手裏,紗布之外的肌膚還在泛紅,一看就知道是燙傷了。
“熬湯時燙的?”他問,語氣裏聽不出情緒。
雲恬悅點點頭,不過又搖搖頭。“是李嫂熬的,我不過是看火的時候,不小心……”
對自己的蠢笨,她複述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下次不用熬了。”他語氣含心疼和無奈,“魚湯端過來吧。”
雲恬悅急忙狗腿子地跑過去,將保溫瓶拿來放下,小心翼翼地盛好了湯,吹冷了才遞過去他吃。
房間裏氣氛安靜,溫和祥靜的氣壓流動。讓人很舒服。
宗政煌一點點,將魚湯喝的幹幹淨淨。
雲恬悅收了碗,其實她想留下來照顧宗政煌。畢竟是自己兩拳頭把他打趴下了。心裏愧疚極了……
“小悅悅,好奇嘛?”他忽然無厘頭地問了一句。
雲恬悅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自己是否好奇他身上的傷口。不好奇是假的,這種好奇昨晚上折磨得她一晚上沒睡覺,所以今天才會燙了手……
“……不好奇。”她吞咽了一口唾沫,搖搖頭。
宗政煌的身份太特殊,他身後的關係網太過龐雜。所以有些事情不問是最好的。她知道分寸。
“我被人砍了一刀,左肩中了一槍。是趙家的人,我已經徹底將趙家的人處置了。”
“是殺了嗎?”她呼吸不穩,聲音緊張。手下一鬆,瓷碗和勺子便摔在了地上,長毛地毯上發出了一聲略低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