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死去

雲恬悅在睡午覺,宗政煌坐在沙發上看書。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他急忙站起身來。盡管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還是動作極其輕緩地出去了。

在走廊他接起來了電話。尹浩紓的聲音緊張地傳來,“煌少,您快來吧。您父親在醫院。”

尹浩紓一直都是知道輕重的人,隻要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爸爸肯定情況不好了。怎麽會忽然進了醫院?

宗政煌瞬間在心裏權衡了三秒,推開了門走到了雲恬悅的身邊,手輕輕地推了一下她的身子,“小悅悅,你醒醒…”

雲恬悅迷迷糊糊,正睡的香甜。“怎麽了?”

見宗政煌的表情十分凝重,雲恬悅一邊讓自己清醒起來,一邊問道。“咱們去醫院。”

“去醫院?為什麽?”她不解地問道。

“去醫院就知道了,起來跟我去吧。”宗政煌找了一件薄軟的衣衫,披在了她身上,然後手撫在她的肩頭,然後帶著她下樓去了。

詹森顯然是接到了消息,已經麵色十分嚴肅地站在了門口。

“少爺,車子備好了。”

“恩,你也跟我去。”宗政煌對詹森說,因為詹森是自小和爸爸一起長大的。雖然是主仆的關係,但是更多的是兄弟之間的情誼。這樣的時候若是不讓詹森出現,不去見一見,恐怕會讓詹森遺憾終生的。

雲恬悅還是十分迷惑,但也沒多問什麽。隻乖順地跟在了宗政煌的身後。

車子飛快地在公路上行駛,雲恬悅覺得心驚,本想說慢點,但一看宗政煌抿唇麵色悲傷。也就忍住了。車子到了醫院,兩人下了車。

便看到宗政曄和雲沫也來了。還帶著團子,團子揉著眼睛,懷中抱著午睡的時候要抱著的小熊。見到宗政煌開心地打招呼。

“咱們進去吧。”宗政煌對宗政曄說了一句,然後一行人便進去了。

醫院裏幾乎沒什麽人,幾人自宗政煌說了一句就沒人再說什麽了。雲沫也是一臉凝重,隻有雲恬悅和團子一頭霧水。

電梯打開,便看到走廊的盡頭。魏嫆和舒顏坐在醫院走廊的過道裏哭泣。

雲恬悅瞬間明白了,是宗政煌的爸爸出事了。

“煌!你可算是來了!”魏嫆心裏悲傷,整個人朝前幾步,撲倒了宗政煌的懷中,十分傷心地哭泣了起來。

宗政煌第一次沒有拒絕,他輕輕地摟著魏嫆,手放在她的肩頭一點點地輕撫。算是在安慰她。也是稍微緩解一下自己悲傷的情緒。

尹浩紓緩步走了過來,湊到了宗政煌的耳邊說了什麽。說完就看了看眾人點頭示意。

“曄,咱們進去吧。”

宗政煌放開了媽媽,對宗政曄說了一句。然後舉步朝急救室走進去。

雲恬悅看著宗政煌高大欣長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很無用。自己在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在身邊,可是他現在悲傷難過,自己卻無法為他哪怕減輕一點點的難過。

“媽媽,爸爸進去幹什麽了?”團子忽然奶聲奶氣地問道,聲音十分好奇,懷中還抱著小熊,絲毫體會不到四周的悲傷和難過。

“噓噓…團子不要說話。等會兒媽媽和你說。”

然後團子委屈地站在原地什麽都不說了,但是心情似乎也不太好了。

忽然她看到奶奶坐在椅子上傷心地哭泣。團子跑到了舒顏的身邊,抓著她的手說道:“奶奶呼呼,不哭不哭…”

這是以前舒顏哄團子的時候用的話,現在來哄舒顏。雖然童趣,但卻讓氣氛更為悲傷。

“團子過來!”雲沫心情煩躁,低聲吼了一句。團子嚇了一下,急急忙忙站在了雲沫的身邊,也不敢說什麽。

宗政煌和宗政曄走到了病房,楊旭一見兩人心裏難過。自己實在無力回天了,隻能用最大的努力來延緩暫時的生命,讓他們有時間告別。

“你先出去吧。”宗政煌盡量冷靜地對楊旭說,楊旭點點頭走了出去。

“爸爸,你還好嗎?”

宗政百立已經十分不清楚了,他似乎聽見了兒子的呼喚。勉強睜開了眼睛,“煌,曄,你們都來了呀…”

他笑了,也知道自己在彌留之際。“讓兒媳婦和孩子也進來。我再看一眼。”

“爸爸,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宗政曄聲音顫抖,已經出了哭音。

宗政百立笑了笑,然後對宗政曄說:“你個傻孩子。”

氣氛更是難過了,宗政煌站起來出去讓人進來,暫時將時間留給了宗政曄。

“曄,你媽媽…日後你要多照顧了。盡管她有錯,但是終究還是我招惹了她,辜負了她。”

人或許在彌留之際才能看明白許多事情。

舒顏,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人都在追求對自己最好的。無可厚非罷了。

一會兒工夫,眾人都進來了。

雲恬悅和雲沫一起叫了一聲爸爸,但聲音出來都帶著悲傷和難過。

團子聲音甜膩地叫了一聲爺爺,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團子走進這沉悶的病房,帶來了一陣舒緩防鬆的氣氛。

“爺爺,我剛剛看到奶奶在哭。她是不是摔跤了?”

“是呀,團子乖,幫爺爺去紅紅奶奶…奶奶好不好?”

團子笑著點點頭,“那爺爺我出去了,一會兒再來看您。”

宗政百立也對孫女笑了笑。

“煌,你們都出去吧。讓你媽媽進來。我有些話要對她說。”宗政百立對宗政煌說道。

宗政煌點頭,與眾人都出去了。

魏嫆一聽宗政百立要見自己,急忙走了進去。一件他渾身都是管子,傷口被包紮好,雖然看起來他還好。可是,他已經時間不多。

“蓉啊…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看著魏嫆,眼神開始渙散,一點點地渙散。可眸子的焦距從未離開這個自己辜負了,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彌補的女人。

魏嫆沒出聲,但她滿臉的淚水,顫抖的身子無不在出賣她的感情。

當病房內傳來一陣淒慘的哭泣聲時,外麵的人都默然了。宗政煌和宗政曄都緩緩地跪在了病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