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以一敵萬

塞外的凜冽的寒風攜帶著黃沙遮蓋了原有的天色,黃土鑄成的城牆有些老舊,好似隻要輕輕一推,就會土崩瓦解。厚重的城門爬滿了歲月的痕跡,那城門上一道道刀傷劍痕都在述說著他的戰績。

城內的陰兵緊握手中的兵器,冰冷的質感傳入體內,每個人的臉上帶著些許緊張與茫然。剛剛的勝利景象還曆曆在目,眼下卻是局勢倒戈,若是開城門迎敵,那麽接下來的遭遇不是階下囚就是戰俘。

若是被人束手就擒,無力反抗而死,還不如死在沙場上,馬革裹屍也是贏得一世英明。

城門外傳來敵軍陣陣號角聲,約有數十萬人馬,想來對方這次是全部進攻,敵軍勢如破竹。

隻聽得一聲驚呼,眾人抬頭,隻見一抹紅衫從頭點滑落,好像一隻嫣紅的彩蝶。

少年嘴角勾勒出一抹邪氣的微笑,隻見他右手一揮,掌心一道火光落下,打在了敵軍內部。

“轟”的一聲,隻見四周塵土飛揚,火光中心的獸族當場死亡,地麵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印,四周不少獸族吃痛的打滾,試圖熄滅身上的火焰。

少年迎風而立站在地麵之上,麵對著數十萬的獸族軍隊,臉上竟沒有一絲慌張之色。

不少好奇的陰兵站在城牆之上望去,隻見一抹紅衣麵前,站著密密麻麻的穿著青色鎧甲的獸族,那一抹紅色在一堆青色麵前更顯豔麗。

“將軍,鬼煞殿下一人孤軍奮戰恐怕凶多吉少,我們不如打開城門與敵軍一戰,或許還有勝算。”一個陰兵將士跪在衛王麵前,請命出兵。

“胡鬧!鬼煞殿下初來對陣不懂軍規就算了,你們怎可跟著瞎攪和!”衛王甩手,怒目而視。

“可是現在鬼煞殿下一人在外迎敵……”將士小心翼翼的看著衛王,發現對方的臉色又冷下一分,不得不將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現在敵軍人多勢眾,剛剛一站我們損失不少兵馬,並且衛王還在他們手上,我們原本的打算也是開門投降保得坷王安全,至於殿下,他自己跳下城門,那自有他的辦法。”衛王抬眼看著底下的局麵,發現那一抹紅衣已經衝入敵軍,血紅的色澤在一片青色中分外顯眼。

“嗬,不堪一擊!”鬼煞將一個獸族將士單手拎起,隻聽見一聲脆響,獸族將士的嘴角流下深紅的血液,喉嚨已斷,當場氣絕。

為首的將士看到僅憑鬼煞一個竟支身一人闖入陣內,眾將士居然沒有辦法將他製伏,不禁狠的牙癢癢。

隻聽見一聲怒吼,為首的將士一刀揮向跪在一旁麵色蒼白的坷王,不料鬼煞一個瞬移,攔下了那一刀,將坷王火速運至城門口。

衛王看到坷王被救,立刻命令下屬打開城門,鬼煞則在一旁阻擊著進攻敵人,但是鬼煞還沒有退到城內,厚重的城門就已經關上了。

“小子,你看看,你明明救了你們的大將軍,自己卻被關在城門外,很明顯他們不管你的死活。”獸族的將領冷笑兩聲,看在鬼煞麵無表情,再次說道,“我是惜才之人,你隻要跟著我,管你吃香喝辣,並且日日把酒言歡,金銀財寶享之不盡怎麽樣?”

獸族的將領看到鬼煞慢慢的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在冷漠,而是帶著一絲微笑,一旁的將士們不禁有些晃神。這真是一笑傾人國,再笑傾人城。

我方開的條件這麽優越,他不可能不答應。但是,他錯了,他聽到少年冷漠的聲音伴隨著一絲嘲諷,“我一人便能屠你滿城。”

“死到臨頭還嘴硬,看老子不扒了你一層皮!”獸族將領惱羞成怒,一對八棱紫金錘朝鬼煞掃去,卻被鬼煞輕輕躲過。

“該死!”獸族將領暗罵一句,沒想到這個人在重重的包圍之下居然還能身輕如燕,遊刃有餘的在軍隊之間移動,衝出一條又一條血路。

“擺陣!”將領一聲喝下,圍繞在鬼煞周圍的士兵全部退散出去,在距離鬼煞的五米左右的地方迅速擺起了陣勢。

隻見裏三層外三層的士兵以鬼煞為中心圍成了一個圓形,士兵們分別按一隊向左奔跑一隊向右奔跑的原則開始快速奔跑起來,整個陣列密不透風,但是士兵們的相對而行卻又給人一種暈眩的感覺。

“殺!”最靠近鬼煞一層的士兵突然拿著長矛向鬼煞衝來,鬼煞匆匆瞥了一眼,士兵們將他困在圈子裏麵,無論向哪一方麵撤離都存在危險。但是這些根本難不住他,鬼煞嘴角依舊帶著冷笑,隻見他縱身一躍,足尖輕輕的點在士兵們的長矛之上,然後身子往下一壓,那些拿著長矛的士兵竟然全部跪了下來。

剛剛那看似隨意的一壓卻帶著千斤的重量,士兵們哀嚎著跪在地麵上,手被這些兵器壓得生疼。身後的一群士兵見狀,急忙上前幫助,密密麻麻的長矛從四麵八方湧來,鬼煞一個助跑雙膝跪地,身子微微向後傾斜,竟從這些長矛底下鑽了過去。

“誰能把這小子殺了本將軍重重有賞!”為首的將領看到自己這一邊損兵折將,而對方依舊沒有掛彩,不禁恨得牙癢癢。要知道自己的軍隊可是受過魔鬼式的訓練,一般軍隊根本不能匹敵,沒想到今天會敗在這一個毛頭小子手裏。

“你小心哦。”鬼煞抬頭,對著獸族將領微微一笑,獸族降臨隻感覺到一陣後背一涼,一把利刃從他背後穿了出來,他詫異的看著明明在自己眼前現在卻不知何時已經到達自己身後的少年,眼中帶著不甘。

為首將領一死,敵方將士們士氣大減,交戰也變得容易許多。

突然,頭頂響起一陣“嗖嗖”的聲音,鬼煞抬頭一看,隻見漫天雨點似的弓箭朝自己射來,看來樓上的人隻顧著勝利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真是好笑,剛剛為了自己的兒子可以不顧一切的棄城投降,怎麽到了自己這裏就這麽大義凜然,如果鬼煞真的死在這裏,那樓上的老家夥是不是會說自己戰死沙場,英勇就義,實際上卻是被流箭射死?

鬼煞用靈力幻化成一道屏障,將自己護在屏障內,四周的哀嚎聲一片,不過敵軍隨即拿出了盾牌阻擋了攻擊。

鬼煞冷眼看著城牆上之人,卻發現坷王正拿著一把火神弓站立的城牆之上。據說這把火神弓由火神祝融所造,一直收藏於鬼界,這把祝融火神弓被當時的魔尊賜予了戰功顯赫的衛王,沒想到現在這把弓箭對準的敵人卻是自己。

坷王的嘴角蕩開一絲笑意,張著嘴巴好像在說什麽,鬼煞甚至可以聽到對方在說:“你去死吧!”

祝融火神弓的威力勢不可擋,一箭飛過箭身帶著滾滾的火焰,所到之處周邊被一片火光覆蓋。

屏障如預想般破碎開來,鬼煞提氣擋住了那一道猛烈的攻擊,但是箭氣還是逼得他退後了幾步,但是那把火神箭卻被他抓在了手裏!

鬼煞嘴角蕩開一抹魅惑的笑容,逆天,尚有生機;逆我,死無葬身之地!

隻見鬼煞旋轉著腰身,將手中的利箭直直朝城樓上的人發去,就在利箭即將觸碰到坷王的咽喉時,坷王立刻將坷王拉到身後,利箭被一股靈力彈開,射在了周圍的牆身。隻見牆身從底部一直延伸到頭頂裂開一道裂縫,衛王眼底露出一絲恐懼,恐怕憑借自己都不能接下那一箭,沒想到對方還能將箭投了回來,對方小小的年紀靈力居然如此深厚!

此時殘留下來的高階一點的獸族已經全部開始獸化,露出了原來的麵貌,體型比剛剛健碩太多。一些獸族已經開始撞擊著緊閉的大門,當然還有大批的獸族已經將怨氣集中在鬼煞身上。

巨大的獸爪劃過狂沙徑直向鬼煞的胸膛襲去,還沒觸及到鬼煞,身子並僵硬在一旁。

灰黃的土地上暈開了一朵鮮紅的血花,四周的獸族將士愣愣的看著剛剛還在浴血奮戰的同伴此刻瞳孔已經渙散,一株綠色植物從他的腳底伸展開來,從他的胸口破膛而出。

這株詭異的綠色植物的尖端還在滴著滾熱的鮮血,四周的獸族隻感到心中一寒,眼前這個少年的能力不可估量。這種殘忍的殺人手法讓身為獸族的他們也感到害怕,眼下這個少年雖然傾國傾城,但是身子裏麵的血液卻帶著陰狠,猶如一朵帶刺的玫瑰,每一根刺上都帶著致命的毒藥。

看著城牆下的少年勢如破竹,以一敵萬,衛王的眉心深深擰在一起。坷王自持是衛王之子,看不上鬼煞這個每個月需要藥物支撐的殿下。況且鬼煞來曆不明,當時魔尊下令將鬼煞封為殿下,並且他人不得私底下商議,違令者魂飛魄散!衛王當然不會在意鬼煞的來曆,若是因為這個被魔尊抓住辮子豈不是太不值得。

可是自己的兒子貌似對於剛剛鬼煞救了自己一事耿耿於懷,剛剛坷王的衝動之舉若是將鬼煞殺死在戰場便罷,可是對方的能力不容小覷,恐怕連自己都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