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良人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一輪明月掛在了城牆上。

“夜冥,你有沒有看到百裏莫那小子?”鹿塵四下找了一下,那家夥自從晚飯後就不見了蹤影。

“沒有,不過我應該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夜冥看著鹿塵掀起地上的紅毯,裏裏外外找了個遍,這智商真讓人捉急。

“你知道?”鹿塵看著夜冥對著自己無奈的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心裏想著,“我又不是百裏莫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對方去了哪裏!”

“你說我們這次來到這是為了什麽?”夜冥撐著腦袋,看著鹿塵一臉質疑的表情。

“卞白絕。”

“沒錯。”夜冥點點頭,這家夥還不是太笨。

“然後呢?”鹿塵歪著腦袋,還是不能理解百裏莫的失蹤與卞白絕有什麽關係。

夜冥捏了捏眉心,看來以後得好好管教才行。

“這裏是誰的地盤?在這裏卞白絕是鬼界的殿下,你說百裏莫會去哪裏!”夜冥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一口下肚,冷靜,冷靜。

“哦!”鹿塵恍然大悟的一拍腦門,隨即笑嘻嘻的上前拉住夜冥的袖子,撒嬌似的搖晃對方的手臂。

“幹嘛?”夜冥看著眼前笑的一臉奸詐表情的鹿塵,這家夥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晚飯時不是有人送來了兩瓶酒,我們來個不醉不歸!”

夜冥這才想起晚飯時一些侍女模樣的人端來了豐盛的晚飯,這些侍女雖然看到幾個服裝怪異的家夥有一瞬間的驚訝,但是下一秒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般將飯菜端了出來,另外還有兩瓶百花釀製的果酒。這種果酒與一般釀製的酒水不同,既有花香的濃鬱,又有瓜果的香甜。

或是因為在人間沒有嚐試過這種酒水,三個人不過一頓飯的功夫竟把兩瓶酒喝了個底朝天。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兩瓶酒已經喝完了吧?”夜冥看著鹿塵舔著嘴唇回味那酒水的模樣,眼底多了幾分溫柔。

“你過來看。”鹿塵拉著夜冥向院子走去,隻見院子中間的石桌上赫然放著三瓶果酒。看著鹿塵一臉賊兮兮的表情,夜冥也猜到了大概。

若不對酒當歌,怎對得起眼前的良人美酒與美景?夜冥輕輕環上鹿塵的腰肢,輕輕一躍,跳上了淩海閣的屋頂之上。

仰臥在天地之間,坐擁良人於懷,一杯水酒,金樽對月,對影成三人;幾縷情絲,糾纏於風,風舞影零亂。

“現在是不是該作詩一首?”鹿塵一口水酒下肚,眼神有些迷離起來。

看到鹿塵這一刻迷離的眼神,微張著嘴唇,臉上透出幾縷純真的孩童表情,夜冥胳膊枕在腦後,臉上的微笑被微風輕輕扯開,“你說。”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背完之後鹿塵滿意的為自己鼓掌,用胳膊捅了捅夜冥,“怎麽樣?”

夜冥閉上了眼睛,剛剛才升起的爛漫情調被這家夥一掃而光,所幸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

月色打在身邊的人兒身上,整個人好像被一團朦朧的銀光包圍,渾身折射出迷人的光芒。雕刻般的五官被月色打上一層迷幻般的光彩,冷峻的表情也顯得柔和許多。修長的身子以最舒服愜意的姿勢躺著,整個人好似畫中仙。

鹿塵微微俯下身子,輕輕吻上對方的唇。隻是輕輕的貼上,沒有半分動作。輕柔的微風吹亂他們的頭發,兩個人閉著雙眼,沉浸在這一刻的安逸。

夜冥反手將鹿塵摟在懷裏,輕輕的啃食著對方的櫻唇。唇齒間還殘留了果酒的香甜,讓人欲罷不能。

微風將衣服吹得有些褶皺,勾勒出少年的瘦弱的輪廓。鹿塵支起身子,雙手撐在夜冥身子兩側。鹿塵用手指輕輕拂過夜冥的雙唇,將臉貼近對方的耳朵,微微勾起嘴角,“這次我要在上麵。”

看著鹿塵眼底閃爍著星光,夜冥抬手摸了摸對方的頭發,無限溫柔的說道:“好。”

(此處刪了一大段)

另一方麵,百裏莫趁著夜色悄悄出了淩海閣。

“該死,都不知道白白現在住在哪裏!”躲在濃密的枝葉後麵的人兒咬牙切齒的看向四周,這裏所有的建築幾乎都一個模樣,而且這邊庭院多,道路曲折,活脫脫一個大迷宮。

百裏莫剛要出去,看到不遠處幾個侍女模樣的人提著琉璃燈向這邊走來,不得不再次將身子藏匿的大樹中間。

“快些走,殿下又發脾氣了。”其中一個提著琉璃燈的宮女對著旁邊年齡較小的宮女說道。

“是啊,最近殿下的脾氣可是越來越難琢磨了。”年幼的宮女快步跟上前麵年長的宮女的步伐,卻見她回過頭嚴肅的說道,“這話不可亂說,擔心你的小命!”

“是。”年幼的宮女眼底升起一絲怯意,唯唯諾諾的說道,

殿下?鬼煞?卞白絕!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百裏莫將隱身咒貼在自己的身上,一路上隱藏著自己的氣息,悄悄的跟上宮女的步伐。

經過七彎八拐之後,百裏莫跟著宮女們來到了一處宮殿外,氣勢比淩海閣氣派不少。隻見宮殿上赫然寫著三個字“幽骨殿”。

“嘭”地一聲,裏麵傳來一堆瓷器破碎的聲音,緊接著一個暴怒的聲音響起,“滾!”

兩個宮女互相看了一眼,急忙朝宮殿走去,不一會兒裏麵傳來更加暴戾的聲音,“我說滾聽不懂嗎!”

房間裏麵的人終於全部退了出來,隻是個個臉上都帶著傷,看來是被裏麵的主子發脾氣所致。

等眾人散去之後,百裏莫悄悄的走入房間,但是進門後百裏莫隱約感覺不對勁,這個房間被一股強大的靈力包圍著。百裏莫沒有過多的思考,他現在最在乎的就是裏麵的人。

那個日思夜想的紅衣男子手上端著一壺酒坐在窗戶邊上,眼睛茫然的盯著遠方,沒有焦距。

紅衣男子仰頭,灌入一口水酒,多餘的水酒從嘴角處滴落,沿著脖頸劃入胸前,滲入衣袖,但是對方絲毫沒有在意,還是繼續喝著悶酒。

百裏莫隻感覺喉嚨一緊,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發現現在喉嚨幹的厲害。

百裏莫就這樣靜靜的站著,他不知道眼前的男子看到自己會是怎樣的反應。困惑?暴怒?還是震驚?

房間裏的鬼煞並沒有發現站在麵前的百裏莫,最後一口水酒入喉,鬼煞忿忿地將酒瓶子摔至地麵上,又從桌上取了一瓶酒,拔掉酒塞,仰頭又是一口。

紫紅色的長發隨著夜風輕輕的飛揚,幾縷淩亂的發絲拂過臉頰垂落在胸前。胸口的衣衫微微敞開,露出胸前潔白的肌膚。明明是一副柔弱無骨的模樣,身上的肌肉線條卻是十分明理。

“哼,為了我?”窗台上的人兒自嘲似的開口,“又是為了我。”鬼煞嘴角扯開一抹苦笑,無奈地搖搖頭。

鬼煞想起上次從幽冥殿回來之後,自己就被軟禁在這座宮殿內。父親傳來的口信是“鬼煞殿下身體欠安,需要靜養,在病沒有治好之前就留在宮殿之內好好修養。”名義上的為了他,實際上卻在他的宮殿外甚至了一道結界,這個結界由父親親手設下,居然隻對自己一人奏效。

堂堂一代鬼界殿下居然過得如此窩囊,鬼煞握著瓶口的手不禁緊了緊,指尖微微發白。

“嘭”的一聲,酒瓶應聲而碎。幾片碎片劃破手掌,但是鬼煞好像不知覺般低垂著手,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指低垂的方向向下滴落。節骨分明的手指染上幾縷鮮血竟有一股說不出的美。

百裏莫再也控製不住衝上前去握住對方的手掌,將他放置手心。

“什麽人?”鬼煞欲收回手,但是手被對方死死的握著,鬼煞隻感覺到自己的手掌被一股溫暖的力量包圍,看來對方正在用靈力替自己療傷。

百裏莫退去隱身咒,皺著眉頭心疼地看著對方的手心。手心上的傷口已經不在流血,正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快速愈合,隻是殘留的血跡告訴眾人剛剛這裏卻是受傷了。

鬼煞反手一掌拍在對方胸膛,百裏莫沒有躲,硬生生的接下一掌,身子被飛出數米之遠。

百裏莫支起身子,嘴角揚起一抹淺笑,抬手擦去嘴角滲出的血絲。

“為什麽不躲?”鬼煞皺著眉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男人,那一掌他並沒有使出全力,隻是本能的出掌防護罷了。

“我樂意。”百裏莫起身,朝著鬼煞走去。

“站住,你來鬼界幹什麽?”鬼煞警戒地看著對方,這個男人雖然隻見過一麵,但是每次見到他都是自己最落魄的時候,而他總會替自己療傷。

“為了你。”百裏莫看著眼前這個跟卞白絕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看著他眼底的警戒,內心深處隱隱的一痛。還是不記得自己呢。

“我?”鬼煞歪著頭,眼前這個男人確實奇怪。第一次見麵就將自己錯認成他人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追到鬼界來,要知道來鬼界並非易事。

百裏莫點點頭,他不想將對方逼得太緊。他拿起兩壺酒,將一瓶酒扔向鬼煞,“陪你喝酒。”

鬼煞接過瓶子,低著頭思考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不易察覺的笑容。多一個酒友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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