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前往妖界

百裏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無奈的搖搖頭,沒想到自己在他身邊陪伴了這麽久,這家夥還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看來是自己做的還不夠好,才讓對方無法相信自己,才會讓對方懷疑自己。

百裏莫抬起頭,目光溫柔,“我隻為你一個人下廚,所以,若是你不愛吃了,我這輩子的手藝就浪費了。”

卞白絕緩緩的抬起頭看向暮落澤,雙眸閃動著星光,突然輕聲笑了出來,“肉麻。”

“沒關係,我說,你聽。”

“恩。我會聽。”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的開始享受著難得的靜謐的隻屬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燭光晚餐,細細的品味,有什麽煩惱,有什麽困惱都拋卻腦後,所有的一切都讓明天的太陽升起之後再來麵對吧。

若是此時有人以上帝的視角來俯視他們的子民,那麽,他看見的是這一間偌大的房子裏麵漆黑一片,隻有廚房還亮著些許微弱的光線,兩個年輕人相對無言,臉上卻帶著幸福的笑容。而鏡頭轉向另一邊,一個皮膚白皙的大男孩正躺在沙發上,眉頭緊皺,似乎被噩夢幹擾。

慢慢的,這個鏡頭拉長,地麵上隻留下一個個焦黑的坑洞,一個麵色冷峻的男子默默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似乎在尋找什麽。夜已深,微涼,但是他依舊邁著沉穩的步伐跟隨著雷擊的深處走去。

隨著這個鏡頭快速的往遠離塵囂的林子深處移去,一個略顯狼狽的男人佝僂著身子坐在森林深處的樹幹上,閉著眼睛假寐,他的手上正握著一把長劍,劍身插入土地,渾身上下透著絲絲寒意。若是鏡頭拉近些,你會發現,這個男子麵上雖然有些狼狽,但是依舊抵不住他與生俱來的驚豔之美。

最後,鏡頭慢慢的放遠,不知道哪個地方正燃起一道篝火,貌似有人正在露營。一個男子抱著胳膊靠在樹幹上休息,而另一個男子則蜷縮在靠近篝火的地方,貌似睡的並不安穩。突然,像是從噩夢中驚醒,對方猛地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小鹿般的眼睛帶著種種的不安,漫天的星辰都為之失色。

“怎麽了?”靠在樹幹上的男人睡眠很淺,似乎隻要有一絲絲風吹草動,他就會立刻清醒過來,他的雙眸永遠帶著處事不驚的冷漠。

“沒事。”鹿塵抬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你最近睡眠很不好,要不明天我去找一些安神的草藥回來?”段隨風看到鹿塵微微的失神,忍不住提醒。

“不用,不要說安神了,就算是安眠藥此刻也沒有效果,越靠近妖族,我就越感覺不自在。”鹿塵支起身子,抓了一件外套站了起來,“算了,我四處走走,你不用跟著我。”

段隨風的目光一直跟隨著鹿塵,不過鹿塵所謂的四處走走也不過是走到不遠處的大樹邊,渾身的靈力匯聚於腳上,縱身一躍,跳到了這棵樹的頂端。鹿塵愜意的支撐著腦袋靠在樹杆上,遠離了城市的喧嘩,半夜三更在樹林中賞星觀月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夜風陣陣拂過,被汗水濕透的背部有些發涼,鹿塵默默的念著暖身咒暖著身子,雙眼看著頭頂數不清的星辰陷入了沉思。

他才不會因為靠近妖界而導致自己失眠,唯一能讓自己牽腸掛肚的,不過隻有一個人罷了。他現在在哪?他是否已經找到辦法脫離了唳血劍的控製?還是說他已經被除妖師或者是妖界的人抓去?或者是他狂性大發時……鹿塵不敢往下想,再想下去,恐怕就是他最不願見到卻經常夢到的場景:渾身是血的夜冥疲憊的支撐著身子不肯倒下,他的雙眸依舊是帶血的妖紅,曾經吻過他的雙唇的嘴角帶著血跡,看到鹿塵時,隻是想說那一句,你來了。勝過千言萬語。

還有不出一個星期就能回到妖界了,既然鹿塵願意回去,那麽時間就不是問題。鹿塵一路上不緩不慢的趕路,而段隨風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默默的跟在鹿塵身後,偶爾給鹿塵分析現在的妖界情況。

妖界依舊是分為四大種族,其中以白虎為首的妖王靠著天生神力占據著妖界的東方,白虎身性耿直,為人忠厚,所以在妖界中有許多的威望。但是近年來隨著南蛇和北狐的崛起,白虎慢慢的處於弱勢。其中稱居第二的銀蛇占據妖界的南邊一帶方向,銀蛇妖王為人陰險毒辣,手下的將士個個是無血不歡,當年要不是其他三位妖王合力鎮壓,恐怕當今的妖界要屬南蛇最為猖狂。

而占據北方一塊地方的是以媚惑人心圍住的狐族,對方雖然靈力在四大妖王中最低微,但是為人圓滑,而且善於處理各大妖王之間的矛盾問題,頭腦聰明,所以當年才在四大妖王中占據了一席之地。隻不過現如今他已經不滿足自己處於妖界的地位,他們已經不甘心屈居第四位,所以進來與最有爭強好鬥之心的銀蛇來往慎密。

而一直選擇隱世的占據妖界西側一帶土地的鹿族也不得不開始了防禦,南蛇和北狐的野心越來越明顯,經常尋找白虎和西鹿的麻煩,當然,礙於麵子上說著和平相處,背地裏已經是用各種小手段試圖一點一點的擴充自己的領土。

這一些,鹿塵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離開的這麽多年裏,竟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不過也是,自己離開已經上百年,一天之內都都可以發生無數件件事情,更何況是這麽多年。所以,鹿塵不知道,自己的歸來代表著什麽,他隻有一個人,他能改變什麽。

那一天將他變回原形,趕出妖族的是他,現在,又找人將他尋回妖族的,還是他。這些年不是沒有想過是否要回來,但是每一次都被否決了,一個沒有溫暖的地方不配叫做家,那裏隻是一座房子罷了,給他居住的房子。

那一日,鹿塵又做了久違的夢境。那是小時候的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一塊空地上,四周一個人也沒有,周圍安靜的可怕,他似乎能聽見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撲通,撲通。”他倔強的獨自一個人在黑暗中行走,即便內心充滿對黑暗的恐懼,對未知的茫然,但是他依舊一個人邁著沉穩的步伐朝前麵走去。

小小的他不知道前麵等待自己的是怎樣的情景,怎樣的環境,但是他心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你隻有前進,你無法後退。因為,你的後麵,沒有路。”

等待麵前的光線一點點亮起來的時候,鹿塵幾乎是狂奔著朝著充滿光線的地方奔去,但是,麵前站著的卻是麵色嚴肅的父親,父親微微掃視了一眼鹿塵,然後轉身離開,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多餘的話語。

鹿塵瞬間覺得身後的黑暗乃比眼前的光明來的更加適合自己,至少充滿黑暗的角落,他人看不見他臉上的落寞,看不到他臉上的傷心,看不到他身子微微的顫抖。

清晨的陽光帶著昨夜的些許潮濕的水汽,鹿塵微微睜開眸子,迎麵而來的正是那旭日東升的景象。萬丈紅光從遠方的山上迸射不出,璀璨的叫人睜不開眼睛,鹿塵微微抬手遮擋,指縫間一絲暖光投射到臉上,暖暖的,與剛剛那個夢境相反。

“殿……鹿塵,可以吃飯了。”段隨風抬眸默默的注視著逆光而站立的男子,雖說對方硬是讓自己直呼他的名諱,甚至以是否回去作為要挾,但是多多少少讓段隨風有些不習慣。

對方俊美的臉上帶著年少的朝氣,上揚的嘴角帶著桀驁不羈與片刻沉醉於美景的安寧,眯著眼睛,感受著風從指縫間流過。段隨風有一瞬間的呆滯,默默的享受這清晨帶來的美景。

不過段隨風始終是個理智的人,追隨鹿塵的目光在鹿塵身上停留了三秒鍾之後默默的收回,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情。

鹿塵輕輕一躍,身子好似一隻無聲無息的迎風蝶,高雅不失風度,落地無聲。

“哇,真是小看你了,連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你都能找到食材來做早飯。”鹿塵驚訝的看著麵前有一個石頭堆起來的土堆,麵上放了一口自製的石鍋,裏麵正滾著濃濃白煙,透著絲絲香味。

“沒有什麽調味料,都是天然的原汁原味。”段隨風手裏沒有停下,一邊給鹿塵裝湯一邊說道。

鹿塵好奇的接過對方遞來的湯碗,這兩天吃幹糧都讓鹿塵“不知肉香為何物”,不過到昨天,連幹糧都已經被消食殆盡,鹿塵甚至已經做好準備吃個兩天的水果撐過去得了。

眼前這個小小的一碗湯裏麵放著一些蘑菇,還有一些不認識的材料,鹿塵將湯碗湊到鼻子底下,細細的聞了一下,頓時一陣饑餓感湧來。稍稍抿了一口,味道更是讓鹿塵忍不住稱讚,“沒想到你小子深藏不漏。”

看到對麵人兒眼中閃耀的光芒,他微微低下頭,嘴角揚起一道不明顯的笑意,“你喜歡就好。”

“喜歡,當然喜歡!”鹿塵含糊不清的說道,

麵前的水汽模糊了他的雙眼,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說這句話時段隨風的身子明顯一震,握著湯碗的手也正在微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