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黑袍人出現後,雲牧現在對神仙姐姐的話深信不疑。
如果那神秘黑袍人想殺死他,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動動小指頭就可以搞定。在黑袍人那神秘的氣場壓迫下,雲牧根本提不起力氣,整個一待宰羔羊。
兩人的眼神一接觸,雲牧差點立足不穩。
對麵的中年人一身黑袍像極了西方巫師的打扮,連襟的帽子蓋住了頭部,隻露出眉毛以下的部位。雲牧看到一張枯瘦蒼白的臉,從麵相上看,對方既非東亞人種,也非西方人種,跟非洲拉丁美洲的人種也扯不上關係……整體來說很難形容,反正雲牧覺得,對方長得像個人形生物,但不像是地球人。
之所以產生這樣的印象,主要原因在於對方的眼睛。黑袍人眼眶深深凹了下去,眼白並非地球人的白色,而是灰色的。而那灰色眼睛中央的瞳仁,則是一種宛若野獸的猩紅色,觸目驚心。
那雙眼睛裏仿佛蘊藏著恐怖的詛咒力量,雲牧聽說過目光如電,但他眼下沒有觸電的感覺。對方望向他的時候,就好像兩根鋼針刺了過來。
雲牧被盯得渾身都不舒服,這貨奧運精神爆發,無視了黑袍人,抓著籃球練習上籃。事實證明他力不從心,在詭異的氣場下,他整個人脫力,這次上籃沒有成功,球打歪了。雲牧忍不住罵了句三字經,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這一刻,他想,自己完了,演技太差了。
可他沒想到,這一幕成功迷惑了黑袍人。
如神仙姐姐所說,黑袍人尚未意識到眼前的一切屬於固定夢境。如果他將這一切當做普通夢境的話,那就有意思了。
在這方麵有很多例子,比如雲牧曾經見過錢夢茹在艸場上發呆,見過魯人佳在江邊遛狗,見過海蜜蜜在海邊漫步……這些都算是普通夢境。
在黑袍人看來,雲牧不過是一個做夢都在打籃球的普通少年,那貨有點像是打球打累了,跌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休息,這演技,倒是過關。
黑袍人視線從雲牧身上移開,那神秘的壓抑氣場,也隨之消散。
雲牧頓時感到壓力全無,渾身又有了力氣。
“你繼續練球,什麽都別管。”
聽到神仙姐姐的提示,雲牧再次抓起籃球,旁若無人地練習起來。
偶爾在撿球的時候,他用眼角的餘光暗自觀察,發現自己單純了。這座籃球館中,並不僅僅一個黑袍人,而是兩個!
另外一個黑袍人外貌體型都和他的同伴極其相似,不過眼睛很小,生就一對鼠眼。他們在虛擬的聯合中心球館反複搜羅,看樣子在尋找著什麽。
高靈姓的好處體現出來了,雲牧感到很有安全感,他敢打賭,這兩個黑衣哥們兒並不是衝著他來的。
“嘰裏呱啦嚓尼瑪……”
突然,一名黑袍人開口了,嘴裏冒出連鳥人都聽不懂的鳥語。
“甘塔妹啊達基巴……”
另一名黑袍人回應著,看那神情,似乎和同伴發生了爭執。
“神仙姐姐,他倆在說什麽?”
雲牧很迷茫,在心裏弱弱地問道。
“這是夢魘世界通用語,也叫‘夢魘語’,身為夢魘師,你已經掌握了這種語言,隻不過以前你沒遇到同類,對這類語言還不熟悉。現在你要做的就是用心去聽,你一定能夠聽明白……”
神仙姐姐說著,又補充了一句:“切記,無論你聽到什麽,都不要表現出情緒波動。稍有差錯,就會在對方麵前露出馬腳。”
雲牧照做,出手練習三分球,然後跑去撿球。
在這個過程中,他一邊觀察兩個黑袍人,一邊偷聽對方談話。
沒過幾分鍾,雲牧就跟突然開竅一樣,還真聽懂了。
隻聽鼠眼黑袍人氣急敗壞道:“不可能,我明明感應到她闖入了這個夢境!”
凹眼黑袍人冷笑道:“你的感知力不是第一次出錯了。”
鼠眼黑袍人大怒:“你竟然懷疑我?”
凹眼黑袍人:“事實勝於雄辯,裏裏外外都搜過了,哪有她的影蹤?”
鼠眼黑袍人氣得吹胡子瞪眼,卻難以反駁。
“不跟你浪費時間了,她應該還未走遠,我們分頭行事……”凹眼黑袍人說著,露出了極其銀蕩的笑容:“中了大祭司的詛咒秘藥,她現在應該……嘿嘿,誰先找到誰拔頭籌,到時候別跟我搶。”
凹眼黑袍人說完,身體化為一道黑光,瞬間消失無蹤。
鼠眼黑袍人聽到“詛咒迷藥”幾個字的時候,眼裏明顯露出了狂熱的光芒。他看了看還在打球的雲牧,猶豫了一下,最後也化為一道黑光消失了。
雲牧隻感到壓力全無,詫異道:“這就走了?神仙姐姐,能說下這到底什麽情況嗎?”
神仙姐姐:“你先不要問,繼續練球,就當什麽都沒發生。”
雲牧發現神仙姐姐從未像今天這樣嚴肅,壓抑住好奇心,認真練球。對他來說,打球是一種享受,時間不知不覺間流逝著。
十分鍾之後,黑芒一閃,那個凹眼黑袍人憑空出現。
雲牧又感到了無形的壓力,他算是明白了,原來這黑袍人玩了一出傳說中的回馬槍。
黑袍人身體快得帶出了殘影,在球場附近搜索了一圈,自言自語道:“難道真不在這裏?”
說完這話,他再次消失。
凹眼黑袍人離開還不到五分鍾,鼠眼黑袍人又出現了。此人和他的同伴一樣,在球場裏反複搜索,最終眼裏露出失望之色。
雲牧滿頭大汗,乍一看像是打球打累了,實際上緊張得不行了。他今天終於意識到,夢魘世界的生物並不是個個都像夢裏的錢夢茹魯人佳那麽好騙,剛才這兩個黑袍人太陰險了。跟他們鬥,自己貌似嫩了點……好在這貨善於苦中作樂,既然確定兩個黑袍人不是衝著他來的,他幹脆什麽都不管了,把剛才的一切都當成幻覺,獨自一個人玩球享受。
不知不覺間,一個鍾頭過去。
“這次他們應該真走了吧?”
雲牧坐在地上休息,心裏問道。
神仙姐姐語氣依然凝重:“是的,不過你的危險並未解除。”
雲牧心中一凜,問道:“你說有三個不速之客,還有一個在哪?”
神仙姐姐:“在你麵前。”
“別開這種玩笑行嗎?”
雲牧打死也不信,他麵前是籃球架,哪有外人?
神仙姐姐:“我什麽時候跟你開過玩笑?”
雲牧懵了,盯著籃球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愣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這什麽情況,難道那所謂的第三個人是傳說中的隱身俠?
一想到隱身俠,雲牧忍不住笑了,他想起了一個故事:
某一天隱身俠在路上遇到了好友閃電俠,見閃電俠滿臉得意,隱身俠問他啥事那麽開心,閃電俠說:昨天晚上我看到一個很風搔的女人沒穿衣服趴在窗前,這能忍嗎?完全不能忍啊!所以我衝過去在電光火石間幹了她幾百下……說完,閃電俠見隱身俠屁股後麵綁著石膏,就問怎麽了,隱身俠哭著說:我剛從醫院出來,昨晚我也看到一個很風搔的女人沒穿衣服趴在窗前,我也完全不能忍啊!於是我隱身過去一陣**,幹到一半,不知道什麽東西從我後麵連捅了幾百下……乍一看,雲牧是一個人站在籃筐下,自娛自樂的傻笑。
但如果此地有外人的話,在外人眼裏,雲牧死死盯著籃球架,露出詭異的笑容。這副情形,會讓外人以為他從籃球架附近發現了某種秘密,所以才會笑得那麽詭異。
恰好,附近真有外人存在。
“小家夥,你發現我了?”
雲牧笑容僵在臉上,他清晰地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妙齡女子的聲音。
這個聲音絕對不是來自神仙姐姐,和神仙姐姐冰冷平靜的聲音相比,這個聲音完全走了相反的路線,熱情而妖嬈。
光聽到這短暫的聲音,雲牧就感到麵部發燙,疑似發燒。
伴隨著那妖嬈的聲音,籃球架附近的空間出現了短暫的扭曲,一個透明的巨大披風出現了。眨眼之間,披風消失,一條人影出現了。
那是一個比聲音更加妖嬈的身影,直垂到腳踝的漆黑長發,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紫色的蝴蝶麵具,誘惑萬千的雙唇,修長的身段,妖異無比的鏤空紫色長裙……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所說著她的不同尋常。
雲牧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從沒見過長得這麽漂亮身材這麽完美的女人,盡管她的蝴蝶麵具擋住了半張臉。雲牧的真實想法是,半張臉就這麽禍國殃民,整張臉豈非傾國傾城?
每個男人心裏都有一個狐狸精。
雲牧也不例外。
曾經他有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自己某一天遇到一個白裙飄飄的姑娘,然後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麵都獻給白裙飄飄的姑娘。最好又在某一天遇到紫裙妖精的妖精,把自己最銀蕩的一麵都留給那個妖精……這一刻,雲牧麵紅心跳,狀如發燒,發高燒。
他的夢想,竟然在這樣一個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突然實現!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