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7號桌的歡聲笑語，13號桌的氣氛比較孤淒。
孫子洋和魯人佳偶爾說兩句無關痛癢的話，兩人都有點心不在焉，彼此敷衍著對方。
視線轉移到廳內一個角落，魯人佳眼睛一亮，好像找到扳回一城的方法了。
幾分鍾之後，7號桌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海蜜蜜突然側過身，哼道：“這小賤人又想搞什麽花樣？”
藍星餐廳擺著一架鋼琴，平時有琴師演奏，偶爾也會有小型的管弦樂隊演出。那位中年琴師剛奏完一曲，魯人佳走了過去，低聲和他說著什麽。
看了魯人佳一眼，柳芽問海蜜蜜：“你跟她有仇？”
海蜜蜜沒好氣道：“我跟她沒仇，是我們家小麥，還有你們家雲牧，跟她有仇。”
柳芽也八卦起來了：“怎麽回事？”
海蜜蜜怨氣未消：“事情說起來非常複雜，也非常簡單。小師弟剛在一中出名的時候，學校裏有人傳魯人佳初中的時候追過雲牧，這姓魯的太賤了，她不承認也就算了，還把小麥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上次他們四班打架的時候，小麥不就扶了雲牧一下嗎，魯人佳到處傳小麥跟雲牧有殲情，她以為她能瞞得過誰呀？”
雲牧愕然，夢中的他知道魯人佳想對付麥子，可沒弄明白原因，現在他才知道，原來事情因自己而起。
他多看了魯人佳的兩眼，眼神有點冷。
“這件事我聽一中的朋友說起過。”柳芽若有所思，問麥子：“你就為這事打了她一巴掌？”
麥子點點頭：“本來我還有點同情她，以為她自己受了不白之冤，頂不住謠言，才拉我出來墊背。現在我信了，她以前真追過雲牧，敢做有什麽不敢承認的啊？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多扇她幾巴掌。”
出人意表，柳芽很讚同麥子的觀點：“就該這樣，換了我，我也會揍她。”
“接下來，由13號桌的美女為大家演奏。即將的芭蘭諾芙絲卡《少女的祈禱》，送給現場一位男士，請大家掌聲鼓勵。”
餐廳經理手持話筒，成功活躍了氣氛。客人演奏，一般屬於偶像劇裏的情節，現實生活中比較罕見。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餐廳裏很多客人都抱著好奇的態度，也不知道那位黑裙長腿的妹子水平到底如何。
“她還會這一手？”麥子感到意外。
“沒聽說過啊。”海蜜蜜也很意外，學校裏竟然還有她這八卦女皇不知道的內幕，低頭沉思了兩秒鍾，海蜜蜜揭露了真相：“我知道了，聽說高二（2）班校慶節目有個人表演，對外一致保密，不會就是魯人佳的獨奏吧？這小賤人藏得太深了，她還想在校慶的時候一鳴驚人？”
對於這種一中的事情，柳芽沒發表意見。
雲牧倒是知道點內幕，他沒說話。
琴聲響起，全場震驚。
餐廳經理所謂的芭蘭諾芙絲卡那是一種好聽的說法，實際上那位鋼琴家應該譯作巴達捷芙斯卡。這個波蘭女人屬於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狠角色，大部分作品默默無聞，一曲《少女的祈禱》就震驚了世界。
魯人佳不僅腿長，手指也很長，是塊彈鋼琴的料子。
一首《少女的祈禱》在魯人佳十指下演繹得很見功底，音符淳樸親切，傷感中透著一種柔美，用評論家的話來說，那就是逼真地表現了一個少女心中美好的願望。
孫子洋凝視著魯人佳，做認真聆聽狀。
他對魯人佳有點刮目相看了，這姑娘的表現還真是個意外之喜。
一曲終了，現場寂靜了幾秒鍾，隨後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很多人對孫子洋投以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剛才經理都說了，這首鋼琴曲是送給現場一位男士的，連傻比都能猜到究竟是送給誰的。一個姓感長腿的美妞不算什麽，一個會彈鋼琴的長腿美妞，立刻就加分了，有人甚至覺得魯人佳從才藝上碾壓了7號桌的三個美妞。
孫子洋麵帶微笑，看起來倍兒紳士。
之前的鬱悶消失無蹤了，魯人佳技驚四座，挽回了場麵。孫子洋當然能感受到了四麵八方的羨慕嫉妒恨，這種感覺，再次讓他寂寞如雪。
現場沒鼓掌的，就隻有7號桌的三女一男。
四個人中，唯獨雲牧還算比較淡定，他不是第一次聽魯人佳彈琴了。可其餘三個女孩兒就沒法淡定了，三女麵麵相覷，表情很怪異。
雲牧感到很奇怪，看到海蜜蜜一臉的怨憤不甘，他還可以理解，這位師姐攀比心比較重，估計看到魯人佳大出風頭，她心裏不爽。可是向來很淡定的麥子也突然垮著臉，這就比較奇怪了。
對天生的射手而言，最重要的是柳芽的反應。
柳芽的反應比麥子還誇張，跟海蜜蜜有得一拚了。
“有什麽了不起的呀，瞧她那目中無人的德姓。”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掌聲，看著高傲如白天鵝般徐徐走回座位的魯人佳，海蜜蜜低聲嘟囔著，所有的羨慕嫉妒恨都寫在她那張很嬌憨的蘋果臉上了。
麥子表情很沉痛：“柳芽，你那麽多才多藝，去，把她搞定了，為我們爭口氣。”
柳芽苦著臉道：“那都是別人瞎吹的，什麽多才多藝，我根本不會彈琴。”
麥子沉默了，表情有點不甘心。
海蜜蜜更加不甘心，小嫵媚的聲音透著憋屈：“我們三個加一起，怎麽可以輸給她一個人？蒼天無眼，輸給這個小賤人，我忍不下這口氣呀！”
雲牧很明智地沒開口，這種時候萬一說錯了話，惹惱三個心情不好的小女人，那後果是非常嚴重的，哪怕他有奧運精神也未必抵擋得住。
躺著也中槍，柳芽沒放過他，扭過頭盯著他不轉眼，氣鼓鼓道：“雲小牧，我不是那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姑娘，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麥子和海蜜蜜沒在意柳芽這種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她們更在意柳芽提出來的這個問題，齊刷刷地盯著雲牧，想看他如何回答。
雲牧啞然失笑：“這有什麽好失望的？”
柳芽沒好氣道：“你騙人！”
麥子和海蜜蜜頓時露出“我同意”的眼神，明顯很認同柳芽這個說法。
雲牧憋悶了：“我怎麽就騙人了？”
柳芽不依不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男人最喜歡那種多才多藝什麽都會的女人。”
雲牧脫口而出：“你要什麽都會，那還要我幹嘛啊？”
柳芽聞言一呆，小臉上的寒霜驟然融化，融化的寒霜在窗外灑落進來的陽光下，折射出如彩虹般絢爛的光芒，她低著頭，吭哧吭哧地笑了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