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一身輕鬆,自從遇到吳宇鋒之後,雲牧就再也沒讓她當使喚丫頭了,這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一般人難以體會。

離開醫院後,兩人打車到了陽光小區,柳芽好奇道:“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雲牧:“上車的時候你不問,現在問也晚了。”

柳芽:“那是我以為你挑好吃飯的地方了,現在我發現上當啦,難道不能亡羊補牢?”

雲牧揚了揚手裏的袋子,笑道:“別說得這麽誇張,跟進了賊窩似的。我上去把東西放好就下來,你要不要跟著去?”

柳芽縮了縮脖子:“聽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有種誤入狼窩的感覺。你上去吧,我就在樓下等你。”

“本來還指望跟你在屋裏發生點小故事,看來沒希望了,等著,大爺很快就下來。”雲牧說著,一個人上樓去了。

柳芽望著他的背影,感覺這貨誠實得令人發指,連勾搭妹子進他房間的事情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

又遠望著陽光小區對麵的另一個小區,柳芽表情變得耐人尋味。

雲牧下樓後,衝著東張西望的柳芽笑道:“我以為就我天生長一對賊眼,原來你也好不了多少,剛才你那表情,跟踩點的女賊沒區別。”

柳芽:“你說對了,我就是踩點的,不過沒你想的那麽齷齪。雲小牧,我先問問,咱們相親,要不要先了解一下對方的家庭情況?”

雲牧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沉默了幾秒鍾,道:“好啊,女士優先,你先坦白吧。”

“小氣!”柳芽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小時候我跟我爺爺奶奶住在藍江,後來隨父母去了蓉城,我初中畢業的時候奶奶去世了,我爺爺一個人挺孤單的,他又死活不願意去蓉城,我幹脆就回到藍江念高中了,順便照顧我爺爺。”

雲牧:“沒了?”

柳芽:“沒了,該你了。”

雲牧:“我故事跟你差不多,老家在輜中縣,六歲的時候跟我姥爺姥姥來到藍江,一直到現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姥爺去世了,初中畢業的時候,姥姥也走了。現在我就一個人過,這房子是我上高二的時候租的。”

柳芽:“你說話不太像藍江人啊。”

雲牧:“我外公是東北人,我外婆是首都人,都跟他們學的,其實我會說藍江話。”

柳芽:“我有個疑問,以前我一直以為你會來二中的,結果你去了一中。”

雲牧忍不住撩了撩頭發:“姑娘,莫非你一直在二中等我?”

柳芽板起臉:“少年,請不要偷換概念,本姑娘在問你為什麽去了一中。”

“本來我也想去二中的,都準備好去當二中校隊隊長了。上初三的時候,我姥姥成天在我耳邊念叨‘要是我們家小牧能考上一中就好了’……”雲牧聲音越來越輕,陷入了回憶中:“後來我燃燒了一下小宇宙,還真考上了,那時候姥姥已經在醫院裏了。她老人家一直吊著一口氣不肯走,等我把一中錄取通知書帶過去的時候,姥姥就笑著走了……”

柳芽情不自禁拉著雲牧的手,顫聲道:“雲小牧,對不起啊,我……”

雲牧很平靜:“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不過你要拉著我手的話,我不介意再脆弱一點。”

“雲小牧,你一直這麽說真話,會吃虧的。比如現在,我就不會牽你的手了。”說著,柳芽當真鬆開了小手,一點都不含糊。

雲牧持續平靜:“今天我們都牽手三回了,每次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我更希望有一天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原因,咱們直接就牽手了。”

“你這話雖然有點明目張膽的無恥,不過,雲小牧,你說真話的時候其實我挺欣賞的。”柳芽俏臉上那一絲緊張不安很快消散,綻放出了璀璨奪目的笑容。

雲牧:“我也有個問題,你成績那麽好,上一中綽綽有餘了,為什麽去二中?”

柳芽:“本來我爺爺也讓我去一中,後來我聽說一中星期六都得上課,晚自習還那麽晚,跟萬惡的舊社會沒區別,就沒興趣了。”

如此簡單的答案倒是讓雲牧感到意外,不禁多看了柳芽兩眼,這個女孩兒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自信和讀力令他推崇備至,於是讚同道:“說得也是,反正以你的成績不管哪所高中都一樣能考上名牌大學。別人就沒你這麽囂張了,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進一中。”

柳芽:“那是因為他們自己沒做出選擇,都讓父母幫他們選了。”

雲牧愣了一下,喃喃自語:“選擇……”

柳芽正在回憶著什麽,也喃喃道:“很多時候我們不能改變什麽,但可以選擇。”

雲牧也在回憶著某些事情,良久,他仿佛受到了某種啟發,整個人仿佛輕鬆了一些,笑嗬嗬道:“沒看出來,你說話真有深度。”

柳芽昂起下巴,宛若白天鵝一樣驕傲:“現在發現也不晚,要不要拜我為師?”

雲牧馬上就翻臉不認人了:“你還真想翻身農奴把歌唱啊?告訴你,門兒都沒有!大爺現在有點累,你過來給大爺捶捶背。”

柳芽馬上從白天鵝變得了小烏鴉,一頭的黑線,氣呼呼道:“雲小牧,做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你就不能稍微多正經一會兒?”

雲牧想了想,道:“我得先搞清楚,你喜歡正經的還是不正經的?”

柳芽:“相親嘛,為了加深了解,正經的不正經的都要研究研究。”

雲牧:“有道理,能讓我看看你不正經的樣子嗎?”

柳芽:“我一直都很正經。”

雲牧:“那換個說法,聽說每個女人都有銀蕩的一麵,你敢銀蕩一次嗎?”

柳芽毫不猶豫:“敢!”

雲牧大吃一驚:“真的?”

柳芽語不驚人死不休:“一次不夠,要銀蕩就銀蕩一輩子。”

雲牧懵了:“這麽狠?”

柳芽很認真地點頭:“當然,等我結了婚沒事兒就找我老公銀蕩。”

雲牧弱弱道:“能透露下具體的銀蕩方式嗎?”

柳芽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正兒八經道:“等我找到可以托付終生的那個男人,我就每天穿不同的衣服等他回家。周一護士服,周二空姐服,周三女警服,周四OL裝,周五情趣睡衣,周六公主裙,星期天穿旗袍,還是高開叉的……”

“打住,別說了,能不能給我點流鼻血的時間?”雲牧獸血沸騰,大感吃不消,就跟孱弱的牲口冬天吃補藥似的,太猛了,虛不受補啊。

此時此刻,眼中的柳芽似乎升級為了心中的柳芽,在雲牧心目中的江湖地位唰唰唰上升了好幾個檔次。

不管別人頂不頂得住,反正雲牧有點頂不住了。

近在咫尺的柳芽在他看來就是個人見人愛的姑娘,或許也是他心中的那個姑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