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詭異的笑聲一起,司空寒猛地爆喝一聲:“滾出來!”冰冷的寒意縈繞周身。

對麵的笑聲也驟然一頓,然後從牆上躍下一人,白發白眉白須白衣,這樣子的打扮本應該是仙風道骨一般的人物,偏生那老人臉上卻帶著一種奇怪的猥瑣笑容。

若雪聽到外麵的廝殺聲停了下來,偷偷的從馬車探出頭來向外望了一眼,就看見了這麽一個老人,被他的目光一掃,嚇得若雪一下子又縮了回去。

“王爺,許久不見,怎麽還是這般不尊老啊?”那老人笑嘻嘻的,好像一點也沒有看見司空寒那好像要吃了他似的目光。

司空寒盯著麵前這人沒有說話,他認識這個一身白的老人。這老人名曰高傳三,是皇宮的供奉,一般隻負責保衛當今皇上的安全。高傳三是皇宮供奉裏的佼佼者,按照他的武功本應該是供奉長,可是此人生性促狹,從不肯遵循任何規矩不說,還很是率性而為,於是隻能混個最普通的供奉當當。

“唉唉,王爺你那是什麽眼神啊?老夫又沒有做什麽事,是不是?”高傳三自己的在那裏笑著說話,眼神瞄啊瞄的,使勁的往馬車裏看,見司空寒一轉身把馬車擋了個嚴嚴實實,還不死心的挪了挪位置,直到確定什麽都看見,才重新看向司空寒。

“有話就說!”司空寒很是不耐,聲音冷冰冰的,尤其是看到高傳三的探測般的目光,更是不高興的冷哼了一聲。

“這個呢,皇上想讓老夫問問王爺最近過的好不好?要是好呢,皇上就可以放心的和他的妃子樂嗬樂嗬了……”

這高傳三還在那裏囉囉嗦嗦的沒有說完,司空寒卻早就不耐煩了,麵無表情的盯著他,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個字:“滾!”

“睿王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老夫好不容易來一趟,王爺是不是該請老夫喝上一杯再走啊?老夫好歹也是供奉……”

“滾!”司空寒哪裏管他是什麽人,什麽身份,即使是皇兄親臨,有之前那樣的刺殺一般的打招呼方式也不行!如果不是他沒有躲避開來,那若雪一準被那支羽箭射個對穿,這樣子的玩笑他開不起,也永遠不想拿若雪的生命開玩笑!

高傳三白了司空寒一眼,對於他的態度卻也絲毫不以為杵,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這小子,依舊笑嘻嘻的說著:“滾就滾吧,喊那麽大聲,以為老夫耳朵背嗎?走了!”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卻“嗖”的一下跑上了馬車上麵去,衝著若雪擠眉弄眼的。

“哇!”

若雪躲在馬車裏聽他們說些什麽,暗自猜測白胡子老頭到底是什麽人,好像司空寒和他認識,可是既然認識,他幹嘛又要殺司空寒?正在那裏納悶不已,忽然之間,麵前就出現了一張整個五官全擠作一團的臉龐,那怪異的樣子把若雪驚的直接就叫了出來。再下一瞬,那張臉被一個拳頭“砰”的一聲打飛了出去,她就置身於熟悉的懷抱之中了。

抬頭望去,司空寒黑著臉,額頭的青筋隱隱冒出,一隻手緊緊的摟著若雪,另外一隻手死死的攥著,“是不是需要本王再送你一程!”

“啊喲,啊喲!”高傳三疼的直叫喚,使勁捂著自己的鼻子,可惜已經捂不住從指縫裏流淌出來的鮮血,“不就是看一眼,出手這麽狠。”正嘀咕著,聽到司空寒要再送他一程,嚇得渾身一哆嗦,“嗖”的一下子就竄出去老遠,眨眼間就消失於街道上。

遠遠的隻留下一句話:“老夫大意之下一時不查,下次再會,哼!”他帶來的那些扮作刺客的手下,見自家老大跑沒了影子,連個命令都沒有留下,不禁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的傻在了那裏。

“滾回去,下次再出現在本王麵前,本王不介意給你們留點印記!”司空寒鬆開握緊的拳頭,聲音轉為淡淡的,隻是誰也不能忽視話裏的冷厲,隻除了在他懷裏的若雪。

兩個人重現上了馬車,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繼續前往酒樓。馬車裏,若雪盯著司空寒看啊看的,直到把司空寒看的忍不住伸手撫上了她的眼睛,才在他溫暖的掌心裏閉上眼睛,嘟著小嘴,若雪問:“大冰塊,你不是要鬆一鬆那個白胡子老頭嗎?”

司空寒正在拿下來的手頓了一下,低低的笑了起來,送他一程是嚇唬高傳三的,若雪還當真了,原來剛才她眨著可愛的眼睛是在看他怎麽還不去送?拉了她在自己懷裏,司空寒低頭輕聲詢問:“剛才是不是被嚇到了?”

若雪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那個白胡子老頭一下子就冒出來了嚇了我一跳,可是後來感覺他挺好玩的。你認識他嗎?”

好玩……

第一次有人這麽評價皇宮裏的供奉。

“是不是認識他呀?我聽到他提到皇上呢。皇上不就是你的哥哥嗎?他找你去嗎?是不是……唔……”若雪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問了出來,隻是,還沒問完,那張小嘴就被司空寒給吻住了,剩下的疑問全被堵在了喉嚨裏。

等到若雪感覺自己快要斷氣了一般的時候,司空寒才從她的唇邊離開,若雪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滿的說道:“不是快要到酒樓了嗎?你幹嘛又吃我的嘴唇呀!”卻不知道,她那樣無辜略帶委屈的表情,舔著嘴唇的動作,讓司空寒很是想再次狠狠的吻住她。

司空寒笑著,眼底都是暖暖的笑容,伸手撫了撫若雪的鼻尖,呢喃道:“真是個笨丫頭!”在心裏,司空寒很是慶幸,能夠擁有這個單純有如一張白紙般女孩的是他,上天總算待他不薄。

若雪使勁的從他懷裏掙紮出來,不滿的抗議道:“我才不是笨丫頭!不要總是笨丫頭、笨丫頭的叫好不好?不笨也被你叫笨了!”

“好!不是笨丫頭。”司空寒寵溺的答應著,不過在心裏補了一句:不是笨丫頭,是傻丫頭。

帶著若雪上了酒樓,挑著若雪愛吃的菜式點了一些,然後又要了幾樣小點心,看著若雪和那隻不知道何時從哪裏冒出來的小鬆鼠,一起歡快的吃著,司空寒緩緩的喝下一杯酒。

“你在喝什麽?”若雪的小鼻子**著嗅了嗅,她覺得那不是平時喝的茶,茶不是這樣子的。

看她像隻小狗狗一般嗅著,司空寒淡笑,答道:“酒。”

若雪恍然,點了點頭:“原來你也喝酒!我記得爺爺說,我們那裏很多人也愛喝酒,據說一喝醉了就會……”若雪想不起來仙官爺爺怎麽說的了,歪著腦袋使勁的想著,“啊!喝醉了就會酒後亂性!”

“噗……”司空寒剛剛喝道嘴裏的酒全噴了出來,難以置信的看著一臉認真的若雪。這是什麽樣的極品爺爺,會對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女孩這麽說?

“我說錯了嗎?”若雪見他噴酒,遲疑的問。好像沒說錯吧?若雪在心裏不太敢確定的想著,隻記得仙官爺爺說,不讓她碰酒這種東西,不讓她接近喝了酒的神仙,還說酒這種東西是最最不好的東西!

其實,若雪一直很納悶的,既然酒這麽不好,那為什麽很多神仙都喜歡喝酒?就連王母娘娘招待客人的時候,都會拿出一些極品佳釀呢!也不對呀,王母娘娘說那是瓊漿玉液,不叫酒。可是,明明和酒飄散在空氣中的味道一模一樣嘛。

司空寒見若雪眼睛盯著他手裏的酒杯眨啊眨的,卻明顯的注意力不在這酒杯上,柔聲問道:“你也想喝酒嗎?”酒樓是有適合女孩子喝的果酒的。

若雪回過神來,搖搖頭說:“我才不要酒後亂性呢!”

司空寒忍不住想伸手扶額,無奈的問:“你知道什麽是酒後亂性嗎?”他就不相信,單純到被吻了還以為是他餓了要吃她嘴唇的若雪,會明白什麽叫做酒後亂性!

若雪輕輕的皺了皺眉眉毛,眼睛也跟著眯了一下,認真的說:“我知道的!爺爺有告訴過。”

“噢?是怎麽說的?”他現在很期盼,想知道若雪的奇葩爺爺又會說出什麽驚人的答案來。

伸手敲了一下滿是好奇的甚至停止了啃糕點的小鬆鼠,若雪說道:“小家夥一邊玩去,別學壞了!”然後見司空寒緊緊盯著她的目光,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

見若雪的臉頰慢慢的染上了紅暈,司空寒不禁有些驚詫,難不成她那個一向語出驚人的爺爺這次卻對她說了真話?

“我、我忘了爺爺怎麽告訴我的了!”若雪見司空寒的眼神更加的奇特,不禁有些結巴的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忘了?”司空寒差點也跟著結巴起來,這笨丫頭已經迷糊成這樣了嗎?忘了為什麽還要臉紅呢?司空寒的好奇心被徹底的勾了起來,追問道:“一點點印象都沒有了嗎?也可以說說你自己是怎麽理解的酒後亂性這個詞語。”他循循善誘,誓要聽到她的答案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