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龍問完這句話,眾人皆大驚,紛紛欲出言阻止,組織的首領怎能和普通幫眾一樣?那個暗星卻連疑惑一下都沒有,隻是麵無表情聲音刻板的說道:“因個人行為導致任務失敗者,罰俸半年,杖責一百,折其一臂。”

“暗星!”有人忍不住大喝打斷了暗星的話,他居然真的一板一眼的背誦起了幫規,當真要懲罰首領不成?

暗星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繼續說著:“折其一臂痛足十日,將功贖罪才可治療,首領也要一視同仁。”頓了一下,在眾人足以殺人的目光中總算是來了個大轉折:“但是首領是暗夜組織的領頭人,不可輕易罰之。刑法堂最終判定首領此次需罰俸一年,杖責一百,以儆效尤。”

暗龍淡然的點了點了頭,在眾人死死等著暗星的時候,很是瀟灑的說了一句:“那就開始吧!”仿佛要被杖責的並不是他自己一般。

“首領不可啊!”眾人紛紛勸阻,暗龍卻起身在暗星之後向外走去,方向正是刑法堂執法所在。

“首領,暗玄願代首領承受杖責!”一直跪在地上沒有說話的暗玄,忽然大聲喊道,身子還是直直的跪在那裏,頭都沒有回。

暗玄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那些已經看傻了的人,一時間紛紛出聲要代替暗龍受杖責,直到暗龍皺著眉大喝了一聲:“都給我住嘴!”,整個大廳才算是安靜下來,隻留下暗龍的聲音在回蕩著。

“國有國法,幫有幫規!誰犯的錯誰就要負起這個責任.如果人人都是由別人代替受罰,那麽這個刑法堂還要來何用,幫規要來何用?”暗龍麵沉如水,嚴厲的目光一一掃過那些之前在大廳中鼓噪的人,行去。

眾人無力勸阻,想要跟上卻又感覺不對,哪有首領在承受杖責的時候,一眾手下在旁邊圍觀的道理,隻好無奈的留在了大廳。

一百杖責實打實的下去,暗龍的衣衫外已經是滲著絲絲血跡了。暗龍一聲沒吭,咬牙承受了下來,然後吩咐暗星將此次杖責事件按照平時那樣記錄在案,這才在暗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還未回到房間,就見在若雪房間外站崗的那個守衛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很是惶惑的稟告道:“首領,那位小姐醒了,她說要找什麽吱吱?”

這守衛很肯定今天是自己的倒黴日,之前的暗醫雷雙走之前撂下那麽一句話讓他告訴首領,差點沒嚇死他,首領聽完沒有怪罪他,讓他感覺真是逃過一劫,誰知那位小姐又弄出來這麽句古怪的話來,首領會不會直接把他拖出去砍了啊?這麽一想,再加上看到暗龍略微狼狽的陰沉著臉,那冷汗不可抑製的刷刷往下淌。

暗龍倒是沒有發怒,甚至露出了微笑,對那守衛吩咐道:“你回去告訴她,要想見到吱吱,先把飯吃好了,否則沒門。”然後又細細叮囑了讓讓廚房給若雪做幾道愛吃的菜,這才揮揮手讓那守衛離去。

那守衛一邊往廚房跑一邊擦著冷汗,覺得今天不是自己的倒黴日,而是幸運日,兩次傳聲筒當下來,居然毫發無傷,真的是太不可思議!

若雪當時睡過去的快,迷迷糊糊中聽到了暗龍臨出門前說的那句話,然後就什麽都感覺不到了。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間發現自己身處一座樹林之中,若雪納悶的在樹林中找著出路,兜兜轉轉好不容易看見了一戶人家,若雪高興的跑了過去。

裏麵走出一人,一雙眸子黑如墨玉,冷冷的望著若雪。

居然是司空寒,若雪驚訝極了,問:“大冰塊,你怎麽在這?”怎麽感覺好像哪裏不對似的?

司空寒的雙眸中忽然間爆發出寒光直射若雪,同時清冷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若雪的耳中,他說:“本王怎麽在這,這要問你啊!這不是你千方百計想要把本王引誘過來的地方嗎?怎麽,現在得逞了來耀武揚威來了?”

“不!什麽千方百計,我沒有……”若雪直覺的搖頭否認著,他在說什麽,為甚自己的心好痛,為什麽這種痛好似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呢?若雪痛苦的捂著胸口。

“是嗎?那你抬頭看看本王!”司空寒的聲音支離破碎的。

若雪聞言,艱難的抬起頭來望向他,卻驚見司空寒全身鮮血淋漓,那些血液流淌在地上,蔓延向若雪,慢慢的要覆蓋若雪!滿目赤紅,若雪痛苦的大喊:“大冰塊!司空寒!”卻猛地驚醒過來。

望著房間內的擺設,若雪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恍恍惚惚的爬了起來,一時間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身處何方,剛才的事情是夢境還是現在是夢境。踉蹌的撞上了桌子,拿起手邊的那杯茶一飲而盡,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原來隻是南柯一夢嗎?

司空寒,你還好嗎?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難道我們相處的日子都是假的嗎?司空寒,司空寒……

若雪失魂落魄的坐在桌邊,下意識的伸手摩挲著腕上的玉鐲。“母親,為什麽他不相信我,我會這麽難過,這麽傷心?如果龍安,不是暗龍真的把他殺了,我該怎麽辦啊,嗚嗚嗚,娘,我想你!我想回家,嗚嗚嗚……”若雪再次哭了起來。

仿佛從小到大都沒有留過這麽多的淚,仿佛記起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和父母魂飛魄散的時候也沒有這般傷心過似的。

忽然,門口冒進來一個腦袋,猶豫的問著:“小姐,你還好吧?”這姑娘怎麽哭的這麽淒慘,難道是被首領強搶回來的嗎?門外的守衛聽到屋內有聲響,想了半天才探進頭來看一看是不是首領說的“她”醒了,結果看見的卻是若雪在哭,不禁在心裏暗暗思考著,不對啊!沒聽說首領有這種貪圖美色就強搶民女的嗜好啊。

若雪見有人看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漸漸的收了哭聲,瞅著門外冒出來的腦袋發呆。腦袋?若雪在這瞬間仿佛想起了什麽。使勁的撓撓頭,忽然想起了曾經喜歡坐在她腦袋上啃點心的小鬆鼠吱吱,它不見了!

若雪猛地站起身來,卻怎麽也回憶不起來那個小家夥去了哪裏,急匆匆的就要往外走,不想卻被那個守衛攔了下來,不讓她出去。那守衛可憐巴巴的說是首領的吩咐,如果若雪走了他一定難以活命,若雪不想因為自己而連累了他賠上一條性命,隻好央求他去和暗龍說自己要找吱吱,並且再三保證,他隻要這麽和暗龍說,暗龍一定會明白的。

守衛走了,若雪急躁的在屋子裏來來回回的走。並不是她沒有心肺,不再傷心難過,而是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司空寒的事情,不要去想那些讓人傷心的事情而已。

隻是等來等去,沒有等到暗龍,卻等來了一堆飯菜和一句話,若雪著急的追問暗龍為何不來,無果,隻好無可奈何的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那些原本應該很是美味可口的飯菜。在心裏暗暗罵著臭暗龍,壞暗龍,明知道她和小鬆鼠吱吱的感情不一般,還不來幫她,真是壞透了!

飯也吃完了,暗龍依舊沒有出現,若雪氣的在屋子裏簡直想罵人,恨恨的踢了一腳桌邊的椅子,卻踢痛了自己的腳趾。就在若雪抱著腳趾喊痛的時候,一個帶著淡笑的聲音說道:“我們這的椅子得罪你了嗎?小雪。”正是若雪苦念半天的暗龍。

“龍安,你快帶我去找吱吱。你看,飯我也吃完了!”若雪迫不及待的衝上去對著暗龍喊,她發現自己還是習慣於喊他龍安。

暗龍早就聽手下匯報過了,此時對若雪搖了搖頭說:“小雪不乖哦!”一邊阻止若雪急切的想要反駁,一邊繼續說:“給你做的全是你平時最愛吃的菜式,你卻隻吃了不足往日一半的分量,還敢說有好好吃飯?”

若雪聞言泄了氣,小聲嘟囔道:“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然後望著暗龍使勁的眨眼,半是撒嬌半是耍賴的拉著暗龍的衣袖說:“撿到吱吱的時候你也在的,它那麽個貪吃的小家夥跟著我背井離鄉的,現在卻不知道丟在了哪裏,你就幫我找找它,或者你讓我出去,我自己找找,行不行?”

暗龍笑著看她小兒女的可愛模樣,不過還是搖了搖頭,說:“小雪,小鬆鼠可能已經回歸大自然了。我問過抬你回來的人了,沒有一個人有見過小鬆鼠的影子。相信回到大自然對於它來說是最好的!小雪你就不要擔心它了。”

“唉!”若雪聞言不禁歎了口氣,“好吧,那你不可以不讓我出去!我又不是你的手下。”若雪對於這件事很是不滿意,他憑什麽關著自己啊?

暗龍身上摸了摸若雪的秀發,說:“隻是怕你不熟悉這裏,走丟了。等我帶你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你就可以隨意走動了。”

若雪回頭看了看外麵,雖然天早已黑了下來,可是外麵燈火通明一點很是亮堂,若雪的小心眼裏想著能早日離開這個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地方,於是一把拉著暗龍就向外拖去,嘴裏說道:“現在就去熟悉好了!我都在房間裏呆了一天了,很無聊的。”

她這麽一拉扯動了暗龍剛剛上了棒瘡藥的傷處,暗龍不禁輕輕皺了眉,“嘶”的吸了一口涼氣。

“咦?”若雪耳尖聽到了這聲吸氣聲,不禁詫異的回頭望向暗龍,隻見暗龍衝著自己笑了笑,若無其事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