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你要紅杏出牆去嗎?”

這一句話把若雪直接從牆上嚇得掉了下來,不過卻跌入了一個人的懷抱中,若雪抬頭一看,是司空寒!

“大冰塊,你嚇死我了!”若雪心有餘悸的說道,憤恨的伸出手指使勁戳了戳他的胸膛,不過倒像是戳到了石塊似的,手指頭都有些疼,若雪癟癟嘴,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司空寒憋笑的表情。

沒有審問出什麽結果,司空寒隻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感覺自己需要冷靜一下,仔細思考一下這件事,還有他自己對若雪的態度。他不明白,已經許多年沒有如此憤怒過,這麽心慌過,人前人後均是冷靜淡然的自己為何會在碰上這個小丫頭之後全變了樣子?最後,他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那就是這個小丫頭實在太有趣,如果現在就是去豈不是大大的無趣?所以他才會緊張她,僅僅是不想這個好玩的丫頭跑了而已。

為自己找好了理由的司空寒,又從自己房間跑了出來,想要去看看若雪,結果還沒走多遠,就看見一個可疑的身影在那裏奮力的爬著牆壁。他還在想怎麽會有如此的笨賊,結果當走近了之後,這個身影越發熟悉起來,卻原來是他正要去看的若雪。

看著懷裏一副理直氣壯責怪他的若雪,司空寒眼中含笑,嘴裏卻說著:“是你自己做賊心虛吧?笨丫頭!”哪有人大半夜的不去休息,跑來爬牆的?

“我哪有做賊!”若雪掙紮著從他懷裏下來,辯駁著,一邊還檢查著身上的銀子有沒有掉。

司空寒冷起一張臉來斜睨著若雪,說:“不做賊這是在做什麽?在沒有本王準許的情況下,想要逃跑!嗯?”司空寒心底隱隱有些怒氣。

“我……”若雪聽他這麽說,不禁有些生氣,“為什麽要你準許?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冷哼著,轉過頭去,若雪繼續去爬著那堵牆。你算我的誰啊?這不許那不行的,也太霸道了!

司空寒一語不發,冷冷的看著她在那不停的爬那堵牆,卻笨拙的怎麽也爬不過去,屢次從牆上滑落下來。隱衛早已察覺這邊的異動,卻被司空寒製止,並且讓他們把發現情況的南宮玉手下的士兵也給擊暈,他倒想看看,這個不聽話的丫頭能翻出什麽花樣來。

若雪隻是憑著一股氣,才會沒頭沒腦的想要翻牆而出,爬了半天也明白憑著自己是不能翻過去的,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若雪決定改變方法,她就不信了,一堵小小的牆就能難住她!也不看那個好像冷風製造機的家夥,若雪繞過他,就想往旁邊去搬個梯子或者可以踩踏的物品,不料被他伸手一把撈了起來。

“啊!大冰塊你做什麽?”若雪氣急,被人拽著衣領拎起來的感覺並不好。司空寒逼迫著若雪與他平視,目光淡然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冰冷感覺,若雪一開始還氣嘟嘟的瞪了回去,可是他目光中的寒意越來越盛,若雪的身體不自覺的輕微的顫抖了起來,然後就聽到耳邊一個沒有絲毫起伏,好似冷到沒有感情一般的聲音說道:“不要再試圖挑戰本王的耐性!哼!”

司空寒說完一甩手,把若雪甩了出去,若雪“蹬蹬蹬”的連續後退好幾步,最終還是沒能緩解那股倒退的力量,“噗”的一聲坐倒在地。司空寒看也不看坐在地上泫然欲泣的若雪,轉身走進了身後的涼亭坐下。

因著她比較有趣才會多番縱容,卻不能容忍她再三的挑戰她的耐性,已經對她可是寬容了。司空寒在心裏如此想著,抬頭仰望著整個星空。

若雪揉了揉被摔疼的地方,嘟著嘴站起來,小聲的嘟囔著:“哪有這麽不講理的人?我做我自己的事情,又哪裏礙著你了?真是的……”向著司空寒的方向哼了一聲,卻看見他一個人坐在那裏,身後是黑夜,頭頂是星空,他仿佛要與這黑夜星空融在一起一般,孤傲,清冷,還有一種深深的孤寂。

若雪呆了一呆,她雖然從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母親,可是在天庭每一個神仙都對她特別好,她還有調皮搗蛋的熊熊陪伴,她從來沒有感受過什麽是孤單寂寞。看著司空寒的樣子,她卻忽然間明白了什麽是真正的孤寂。真正的孤寂不一定是獨處一方,而是哪怕你的身邊圍滿了人,你自己還是孤單寂寞的,那是一種深入內心的孤寂。

若雪緩緩的走了過去,在司空寒的身邊坐了下來,一句話也不說,學著他的樣子仰望著星空。若雪聲音柔柔的說道:“你知道嗎?在我小的時候,總是纏著爺爺讓他給我講各種各樣的故事,最愛聽的就是關於天上的星星的故事。長大了,才知道……”

若雪沒有說下去,長大了,她才知道,她們生活的地方就是天上,很多關於星星的故事其實就是天上的神仙的故事,比如織女星和牛郎星。她們,其實本就生活在所謂的故事裏。

“大冰塊,我和你說個秘密,你不要和別人說哦!”若雪認真的看著司空寒,她覺得他是值得信賴的,所以想要把一些事情告訴他,當然,關於天庭的事情是不可以吐露半分的。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己,司空寒感覺像是一個孩子熱切的要與人分享秘密似的,那種認真,那種鄭重,讓司空寒不自覺的點點頭。

“其實,”若雪仔細的斟酌著措辭,不能牽涉天庭,有些事情就不太好解釋。“其實,爺爺讓我來尋找一樣東西,一樣叫做天心的東西。”

“天心?”司空寒皺眉,那是什麽?

“嗯!”若雪點著小腦袋,說道:“天心,天之本心,人之本性。爺爺說,當若雪救助了萬人和找到了天心之後,才可以回家。”

司空寒更加皺眉,怎會有這樣的爺爺,把孫女攆出家去,找尋什麽虛無縹緲的東西,才允許她回家?

“你家在哪裏?本王送你回去!”司空寒冷冷的說道,他就不信憑著他的身份地位,不能說服她那頑固的爺爺。

若雪淒然的一笑,“沒用的,除非我完成這兩項事情,否則任何人都找尋不到我回家的路。”是的,任何人,神仙則另當別論,因為神仙已經不是單純意義上的人。

“怎麽可能?”司空寒不相信,“就算你不是盛蘭王朝的人,本王也有能力把你送回去。嗯?”司空寒說到最後忽然身形電射而出,竄向了西北角,過了一會兒才疑惑的回來。他感覺那裏,仿佛有一個人的存在,不是他的隱衛,可是當他到達那裏的時候,卻什麽都沒有。搖搖頭,也許是他自己感覺出錯吧?司空寒依舊不放心的下令讓幾名隱衛在那周圍仔細查看。

回到了涼亭,一時間卻不知道怎樣把話題繼續下去,司空寒看著沉默的有些傷感的若雪,開口說道:“笨丫頭,本王帶你離開這裏如何?”也許,把她拐回京都會更加有趣些?

“真的?”若雪一下子跳了起來,欣喜的望著司空寒,忽然醒悟自己的聲音有些大,連忙捂著自己的小嘴,眼睛晶晶亮的看著司空寒不放。

司空寒忍不住淡笑,這樣子歡快的若雪簡直如一個孩童般純真,輕輕的拉她到身邊說道:“敢懷疑本王的話?小心後悔!”伸手抱起小丫頭,施展輕功直接飛躍牆壁而去。他的隱衛自然會跟上,這不需他操心,至於南宮玉,讓他自己回京都去吧。

一路出了驛站,司空寒這才放下若雪,卻聽到她在那小聲叨咕著什麽,仔細一聽,不禁給了她腦門一個“爆栗”!

若雪“哎呦”一聲,捂著腦門,憤恨而委屈的瞅著司空寒,卻也不想想他為什麽會出手,剛才若雪念叨的是:“哇!輕功可以跑得這麽快呀,上次怎麽沒見你用?可見這個輕功也不是什麽管用的東西,就和熊熊的變化之術一樣的不靠譜。”

雖然不太明白她說的這個變化之術是個什麽東西,可是居然把他和熊熊這隻貌似是寵物的家夥做對比,司空寒怎麽可能不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

“大冰塊,我看你越來越不像冰塊了,簡直就是……嗯……”若雪一時間把自己給難住了,想著詞更加小聲的自言自語,生怕司空寒聽去,隻是她忘記了,身懷武功的人耳朵可不是一般的靈敏。於是,若雪可憐的腦門又多了一個“爆栗”的痕跡。

天還未亮,一行人找了一處樹林,準備在這裏先歇息一下,天亮再趕路。

“在這裏怎麽休息呢?”若雪納悶的看看,“還是像上次一樣嗎?”說著,自動自發的找了一顆大樹,依靠過去就準備休息。

“上樹!”司空寒說道。上次是因為他受了傷又中毒,而且怕被暗夜的殺手發現蹤跡,連火堆都沒敢點,這次怎能和上次一樣?

“睡在樹上嗎?我不去!”若雪抬頭瞅瞅,堅定的搖著頭,然後說出來的理由讓司空寒大笑不已,那些一直隱在暗處的隱衛差點摔下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