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麽了?無緣無故的她為什麽會暈倒?”司空寒拽著禦醫的衣領狂吼著。

司空陽在旁邊看了看他因為煩躁、擔憂和憤怒而顯得有些猙獰的麵容,不禁在心裏更加確定了,若雪在自己這個皇弟心中的地位真的是非同一般,以前從未在皇弟臉上看見過的豐富表情,在今天已經見識了很多。

“好了,皇弟。你這樣抓住禦醫,他還怎麽給若雪診脈?”見那禦醫快被司空寒給掐斷氣了,司空陽不得不出聲阻止。

“哼!”司空寒冷哼,“她要是再不醒過來,你們還拿什麽查不出原因的屁話混弄本王,本王就讓你們一個個腦袋搬家!”

司空陽忍俊不禁,皇弟一向冷漠,卻不喜罵人,今天連“屁話”也說出來了,可見他真的被剛才禦醫說查不出來若雪昏迷原因的話給氣到了。司空陽正想著呢,結果就看見司空寒瞪了他一眼,身上因若雪而消失的冰寒之意又冒了出來,甚至比之以前更讓人難以忍受。

“你們再去為若雪診治,務必讓她醒過來!”

“是!”幾個禦醫,尤其是剛才差點被司空寒掐死的禦醫更是感激萬分,急忙爬了起來,再去為若雪診脈。

隻是診來診去,這幾個禦醫還是未能判斷出來若雪究竟是為什麽而暈倒,她看起來沒有任何的問題,就好似睡著了一般。

當再次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司空寒冷冷的瞪著這個倒黴的,被推出來向司空寒回稟的禦醫,而那個倒黴的禦醫已經被嚇得渾身直冒冷汗,磕頭不斷了。

司空寒暴躁的站起身來,走到若雪的身邊,看著她仿若沉睡的麵容,心裏一抽一抽的痛著。忽然轉回頭來,指了一個禦醫,說:“你,告訴本王,若雪什麽時候會醒過來!”

被指的禦醫渾身一哆嗦,低垂著頭也不敢看司空寒,顫著聲音說道:“回稟、回稟王爺,若雪姑娘應、應該隻是睡著了,到時候自、自然會醒……”磕磕絆絆的說完之後,這禦醫整個人就頹在了地上,他完全相信憑他說的這些話,等待著他的後果一定是腦袋搬家!

果然,他的話剛說完,司空寒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睡著了?自然會醒?”說到這裏,聲量猛地提高,衝著外麵冷喝:“來人!將這群沒用的家夥拖出去……”

隻是,還未等司空寒的說完,外麵的侍衛剛剛踏進房間的時候,隻聽到一個甜甜軟軟,還明顯帶著困倦之意的聲音說道:“好吵哦!”

那是若雪的聲音!

一下子,整個房間,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陷入了寂靜無聲當中。

司空寒不敢置信的緩緩回身,望向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那個身影,隻見此時的她輕輕的皺著眉頭,嘴唇微微嘟起,很是不高興被吵醒的樣子。

“笨丫頭……”

司空寒輕聲喚道,同時伸出手去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沒想到若雪“嗖”的一下子將腦袋埋到了被子裏麵,嘴裏嘟囔著:“大冰塊別吵。”

看著她這個可笑的動作,司空寒終於放下心來,周身的冰寒之意漸漸散去。

司空陽揮了揮手,讓那些侍衛和禦醫全都退了出去,這才走到了床邊,說:“皇弟,這下你該放心了,這丫頭真的是睡著了呢。”

“嗯!”司空寒點了點頭,對司空陽說道:“皇兄,剛才……”

司空陽擺了擺手,不在意的說:“你與朕是兄弟。好了,朕該去告訴婉妃一聲了,剛才若雪暈倒可是把她急壞了。”說著就走出了房間。

司空寒隻是默默的看著躲在被窩裏的若雪,輕手輕腳的將被子拉下來一些,免得她憋到自己,心裏的疑惑卻半點也沒有放下。

與若雪相識也相處了這麽久,他從來不知道她會有這樣的毛病,正說著話和跑動著就能睡著,而且毫無知覺,無論怎麽喊她都不會醒過來,直到……她真的自然醒過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笨丫頭,你讓本王到底該拿你怎麽辦?”輕輕呢喃著,司空寒的心裏隱隱的有著一些不安,仿佛這樣的若雪會隨時離他而去似的。

“什麽怎麽辦?”若雪忽然睜開了眼睛問道,不過問完了這句話之後,她看著司空寒有些困惑的說:“我們剛才不是在禦花園嗎,怎麽現在卻好像是在房間裏?”

“笨丫頭,你累的睡著了,所以我們就在房間裏了啊。”司空寒沉默的了一下,如此回答若雪。他的心在害怕,害怕若雪會得了什麽奇怪的病症……

若雪還是有些疑惑的說了一句:“是嗎?”自己怎麽會那麽困倦啊,連怎麽進的房間都不知道呢?

忽地,若雪想起一件事來,問司空寒:“大冰塊,那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改變主意了,先不離開京都,就在京都附近尋找天心。我還要跟婉心姐姐學習吹奏玉笛。”說到後一句,若雪忽然害羞起來,紅了臉頰。

“嗯,你說過了。”司空寒動作溫柔的將若雪扶了起來。其實,她沒有說過,隻是婉妃在她暈倒之後,將她們在婉約殿的談話複述了一遍而已。隻是這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有沒有那麽不舒服?”司空寒一邊幫若雪穿著鞋子,一邊柔聲問著,動作和聲音輕柔無比,仿佛稍微大聲一點就會嚇到若雪一般。

若雪搖搖頭,說:“沒有啊。發生什麽事了嗎?”見到他的動作,不好意思的向後縮了縮腳丫,急急的說道:“我自己穿就好了。”

他是堂堂睿王爺啊,錦衣玉食一生,也許倒茶都不需要他親自動手的吧。怎麽能為她穿鞋?

隻是,司空寒不語,固執的將她的腳捉在了手裏,幫她穿上了鞋子,然後抱起她,就那麽抱著她回到了睿王府。

在這之後日子裏,若雪一直都處在疑惑當中。

為什麽司空寒忽然當她弱不禁風似的,為什麽他會讓她吃下各種稀奇古怪的補品,為什麽他找來一個有一個的人為她診脈,為什麽她越來越困倦,每天都會睡上好久……

若雪自身就是懂醫術的,也曾經懷疑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而她自己不知道,司空寒一定是從禦醫那裏知道了什麽,不肯告訴她。可是,若雪一次次的為自己診脈,卻診斷不出來任何的問題。

這一日,若雪從中午一直睡到了日影西斜才醒了過來,渾身無力的起身。司空寒默默的將她抱到了院中的涼亭裏,讓她依偎在他的懷裏,靜靜的看著晚霞。

“大冰塊,為什麽我感覺你好像沉默了好多?”

是的,他一向不愛多說話,尤其是剛剛認識他的時候。可是後來,他明明不是這樣總是不言語的樣子啊。

“沒有,是笨丫頭想多了。”司空寒回答著,幫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她瘦弱了好多!司空寒暗自握緊了拳頭,為什麽那些該死的大夫都說她沒有任何疾病?難道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他們看不出來嗎?不管怎麽樣,他就是遍尋名醫,也一定要治好他!

“這樣啊。”若雪揚起笑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感覺自己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於是詢問道:“大冰塊,今天是什麽日子了?我感覺我都糊塗了呢。”

每日睡覺睡多了,一定是這樣,若雪在心裏如此肯定著。

“今天是十一月初七了。”

“已經十一月了啊,怪不得感覺這麽冷呢。”若雪笑著說道,隻是說完這一句話,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已經十一月了!她忽然恍然,在這一刻她忽然明白她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