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四石齊聚
“夢兒……”
身後一個聲音響起，夢汐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到柳妃身邊的那個宮女急急地跟著走了出來。
那宮女原本心裏還不太確定，見她停了下來，心下有幾分驚喜，向慕容亦寒行禮之後對著夢汐道：“你是夢兒？”
夢汐點頭，微微一笑：“翠兒姐姐。”雖然多年未見，但她剛才一進門就已經認出她來了。真想不到當年她一心逃離品香樓沒有進宮，最後跟著柳妃進宮的居然是她。
“你們認識？”慕容亦寒攏眉。柳妃的貼身宮女，怎麽會和夢汐認識？而且還叫得這麽親熱，在他的印象中，會叫夢汐夢兒的，隻有皓騫那小子吧。
“回太子的話，奴婢在進宮前曾有緣與夢兒姑娘相識。”翠兒小心地答道。來到這裏這麽多年，她深知在這宮中，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須謹言慎行，否則很容易招來殺身之禍。
“原來是這樣。”進宮前，那應該也是夢汐還沒去天清之前吧。那個時候她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一想到第一次與夢汐相見的場景，慕容亦寒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起來。
“太子，奴婢有些話想與夢兒姑娘說。”
有什麽話不能當著他的麵講？慕容亦寒挑眉，見夢汐點頭，便也隻能答應下來，摸摸她的頭道：“那我去前麵等你，你自己小心。”
夢汐乖巧地點點頭，然後慕容亦寒便帶著屍王和那些宮女太監走到了十丈之外。
目送著慕容亦寒離去的背影，翠兒朝夢汐走近了一步：“夢兒，你和太子殿下……”
“他是我師兄。”見翠兒有些不明白，夢汐又補充道，“那日我和馨蕊離開品香樓之後，就去了天清拜師，我就是在那兒認識師兄的。”
“天清……”這個地方翠兒隻聽過一次，還是上個月慕容亦寒回宮的時候才聽說的。她雙手拉扯著衣袖，喃喃地開口，“夢兒，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夢汐有些奇怪，不太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問，不過還是笑著答道：“嗯，我很好啊，師父和師兄都很疼我呢。翠兒姐姐，你怎麽會突然這麽問呢？”
“我……”翠兒的目光有些閃爍，欲言又止，“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
“什麽事？”夢汐問道。從她剛才追著他們出來，她就知道她叫住自己一定有事。
翠兒看著手中的帕子，沉默了一會才下定決心道：“其實，那日你和馨蕊逃走的時候會被姨娘發現，不是偶然，而是……”
翠兒語言又止，夢汐搶在了她的前頭：“是你告訴姨娘的，對不對？”
翠兒聞言抬頭，見夢汐依舊笑顏如花，似乎像是在講別人的事情般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期期艾艾道：“你都知道？”
這句話剛問出來，翠兒就覺得多餘了。她若是不知道，又怎會這樣說。“那你……不怪我嗎？”
“不怪。”夢汐搖頭。當年被姨娘抓住的時候看到翠兒也在場，她就知道這件事和她脫不了幹係。那些日子在她身邊的隻有翠兒，而可能知道她和馨蕊計劃的，除了她也沒有別人了。雖然那個時候那些廚娘說是因為看到她和馨蕊鬼鬼祟祟地來後門探路，可若不是有人知道她們的計劃，又怎麽會正正好好在她們準備逃離的那天守在那裏呢？
不過即使是這樣，夢汐仍然感激她。如果不是她這樣做，讓她們沒有一點退路，那師父也不可能出麵救她。以師父的性子，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是不會出手的。若是那時她和馨蕊順利逃出了品香樓，即使受了爹娘所托，相信師父也隻會在暗中保護著她。那麽現在……
所以她並不怪翠兒，甚至還要感謝她。
夢汐拉起翠兒的手，潮濕的掌心讓她知道她這麽多年也一定很自責，安慰她道：“翠兒姐姐，我真的沒有怪過你，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了。隻是，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麽會是你跟著柳妃娘娘進宮呢？”
翠兒感動地看著夢汐：“我跟你說過我是被姨娘所救，從小就在品香樓長大，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那個地方，就像你們想逃，我也想過，但我沒有你們那麽膽大。那日你和馨蕊消失之後，姨娘雖然沒有怪罪於我，但我也知道是因為娘娘馬上就要到了，姨娘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責怪我。可等娘娘走了之後就說不定了，所以我就趁著那夜給娘娘送點心的時候，求娘娘帶我進宮。本來隻是想試一試，並未抱多大希望，卻沒想到娘娘隻問了我幾句話就答應了。”
“所以你就進宮了。”夢汐了然。和品香樓兩相對比之下，她也會選擇這皇宮的吧。
翠兒點頭：“是啊，娘娘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隻是生存在這後宮，不得不步步為營，隻有讓自己站得越高，才能越安全。所以夢兒，你和太子這麽熟，我希望你能替娘娘說幾句好話……”
夢汐懂了，對她盈盈一笑：“我知道了，翠兒姐姐。你放心吧，柳妃娘娘怎麽說也算是我半個恩人了，師兄也不是疑心很重的人，既然他答應了娘娘，他就不會反悔的。麻煩你回去替我謝謝柳妃娘娘，告訴她隻要我用完了這東西，立刻會送還給她的，讓她不用擔心，這些日子，我想師兄一定有辦法護她周全。”
有了夢汐的話，翠兒也放心地笑了。又和她簡單地聊了幾句之後，擔心慕容亦寒會等太久，便依依不舍地和她道別了。看著夢汐小跑到慕容亦寒地身邊，親昵地跟他說著什麽，她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希望她當年做的那件錯事，真的沒有給她造成太大的傷害吧。
“她剛才都跟你說了些什麽？”慕容亦寒見夢汐的心情好了很多，突然好奇地問道。
“沒事啦，隻是一些小事而已。”笑話，品香樓的事情怎麽能告訴師兄呢！要是被他知道她曾經被騙入過青樓，雖然那隻是年幼無知，但肯定也會被他取笑很久的！不行，她才不要這麽丟臉！
可耳尖的屍王卻一臉賊笑地湊到了夢汐的身邊：“那個品香樓是什麽？姨娘又是誰？怎麽從來沒聽你提過？”呃，他絕對不會承認他偷聽的，隻是，咳咳，他的修為太高法力太強，以至於耳力也一日千裏，他也不想的嘛……
夢汐皺著眉回頭惡狠狠地瞪了屍王一眼，咬牙切齒道：“你居然敢偷聽我們說話？！”
於是，可憐的屍王就在靈獸不能反抗主人的盟約限定之下，被夢汐一路追打著逃回了慕容亦寒的宮殿。而慕容亦寒隻是跟在他們的身後，含笑地看著他們把所經之處鬧得雞飛狗跳，還差點驚動到皇上那裏去，幸好被眼明手快，攔住了那個準備去報信領賞的小太監。
拿到了東西，接下來夢汐和屍王也應該要離開了。慕容亦寒很好心地準備了一輛馬車送他們出去，畢竟這大白天的，皇宮又這麽大，而且都是一些不會法術的凡人，總不能讓他們和來的時候一樣，翻牆或者禦劍吧。
隻是馬車剛駕著他們出了宮門，隻聽一聲尖利的馬鳴，駕車的小太監嚇得滾到了地上。夢汐和屍王鑽出來一看，隻見慕容亦寒已經脫掉了他剛才穿的衣服，換上了他經常穿的藍色錦袍，抱臂站在劍上，眉眼帶笑地衝著他們揚著下巴。
他居然就這麽明目張膽地禦劍出來了？那他們為什麽要坐馬車？夢汐無語地想要擦汗：“師兄，你這是要幹什麽？”
慕容亦寒從劍上跳了下來，對那個小太監揮揮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這還用問，當然是跟你們一起去啊。”
“你不用留下來當太子麽？”夢汐眨眼。
“你放心，我老爹命還長著呢，暫時不用守在他身邊。在這宮裏待了一個多月悶都快悶死了，是時候該出去透透氣了。”
“哦。”
“喂，臭丫頭，你這是什麽態度啊？不希望我去，還是覺得我會拖你後腿？”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夢汐連忙擺手，陪著笑臉，“師兄最厲害了，怎麽會拖我後腿呢！”不過沒有師父厲害，因為師父比最厲害更厲害，夢汐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那還差不多。”慕容亦寒滿意地點點頭，“對了，快把三塊靈石拿出來吧，我們去找下一塊。”
“嗯！”夢汐點頭，現在她手上有三塊靈石，應該有足夠的吸引力帶他們找到剩下的兩塊了吧。
從乾坤袋裏掏出火靈石、水靈石和土靈石，將他們放在了一起。夢汐突然想到了剛才天清時的入門考驗，在紫霞峰她和皓騫就是這樣找到馨蕊的，不由心下有幾分懷念，不知道皓騫哥哥現在好不好？
三塊靈石漂浮在空中，似有引力般聚在一起，圍成了一個圈。赤火、黃土、黑水，三種顏色交織在一起，放射出灼人的視線。就在夢汐等人伸手掩住眼睛的時候，三塊靈石突然光芒大振，一道橙紅色的光芒直衝雲霄，照向了西方，光芒萬丈。
“走，跟著光的方向去！”慕容亦寒踏上了劍。夢汐伸手將三塊靈石握在手中，也招出了空夢，躥上了雲霄。
隻有屍王，在見到夢汐徒手拿起了三塊發著光的靈石的時候，眉心微皺。照理說這光這麽刺眼，一定具有很強的力量，他們連靠近都不能，夢汐怎麽這麽容易就拿住了反而一點事情都沒有呢？而且，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在夢汐握住三塊靈石的瞬間，這個光似乎越發地亮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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