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巴維爾敬獻厚禮的對象,詹魯王國的國王蓋亞,正在紅土城的臨時行宮裏生悶氣。

雖然隻是淩晨五點,天剛蒙蒙亮,蓋亞卻沒有一點睡意,滿心煩躁地坐在院子中,手裏是一把揉碎了的芍藥花。宮女給他送來披衣,也被他粗魯地推開:“讓我靜一會!”

也難怪蓋亞生氣,按照反虎聯盟各國簽訂的協議,各國按預定比例瓜分猛虎自治領的財富,土地則以誰先占歸誰的原則進行分配。

按蓋亞的想法,戰勝後,詹魯和塞爾兩國,將以累斯頓河為界,以西屬詹魯,以東屬塞爾。

至於橫跨大河的大城——巨木堡的歸屬,則要看雙方戰後的實力消長而定,歸於某方,抑或隔河分治。這座城市,才是兩國爭奪的重點。

不過戰爭剛一開始,蓋亞就挨了一悶棍。沒想到聲稱握有無敵鐵甲艦的猛虎自治領水師,竟然敗退得如此迅速,讓塞爾人趁機沿河而上,連被蓋亞視做自己囊中之物的紅土城,竟然也讓塞爾人拔得頭籌,率先進入這座不設防的城市。

當然,習博卡二世和吉卡斯也並不想要這座以異族居民為主體,處在河對岸的飛地。

塞爾大將軍茲波林率軍大肆劫掠一番後,就揚長而去,還假惺惺地說將紅土城送給蓋亞陛下做見麵禮物,把蓋亞氣得七竅生煙卻又無話可說。

本來,當年被丹西*拿去的故土,又這樣不流血地取回來,應該是一件非常令人高興,非常值得慶幸的事情。

不過,萬斯和席爾瓦走前把府庫裏的東西,包括金幣、糧食、武器和各種物資搬個精光,不少人也攜妻帶子,拿上全部家產逃往巨木堡。

而這一次,茲波林又將這裏清洗了一遍,搞得不僅城市內,連周圍的莊園都是空空如也。

城內飽受劫難的居民們,對於重回本族國家的懷抱也沒有什麽熱情了,除了自己留下的一些間諜外,自己進城時竟然沒什麽人到門口迎接,街道和各個居民區一片死寂,寫在人們臉上的也全是冷漠。

這樣一來,不僅當初計劃在紅土城附近夾擊猛虎自治領主力的戰略落空,將紅土城作為下一步作戰的物資供應基地的計劃也同時落空了。

更加可氣的是,今年年初席爾瓦頒布了休耕令,各地基本上都沒有耕種夏糧,田野土地上一片光禿禿的,紅土城周圍也不例外。

這樣,紅土城不僅無法成為他想像中的一個物資供應基地,反而要自己派人通過難行的山道,從國內運糧來填飽幾十萬居民的肚子,叫本國本軍在後勤方麵的壓力陡然上升。而且,為了安撫民心,親王蓋蘭也不得不前往城內各處慰問本族百姓,體恤民情。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昨天晚上,胡瑪人給自己送來了密使讚雷逖的人頭。本來指望這個讚雷逖能在胡瑪草原掀起些風浪,即使不能讓胡瑪族反戈倒向,讓丹西難受難受也行啊!

誰曾想這麽快就傳來了噩耗,而且送來的頭顱已經被煮熟,麵頰上還有被人啃過的跡象!

“奶奶的!這幫遊牧畜牲!胡瑪畜牲!”蓋亞又揪了一朵芍藥花,在手裏狠勁地揉搓。

看來希望還得寄托在另外一幫遊牧民身上,而對他們,老子也不是沒有行動的,蓋亞一邊尋思著,一邊將手裏碎蔫的花瓣扔到地上。

猩紅的花瓣,如幾點血跡,落在整潔的石路上。

清晨時分,閃特最北端,斷腸山脈的死亡峽穀穀口,陽光剛剛從地平線露頭,周圍還有些薄霧。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在原來陰風堡的舊址上,威達手下的五萬將士已經熱火朝天地修築工事多時了。

經過連續的急速行軍,他們在昨天終於抵達了死亡峽穀。大軍一到,威達就一方麵派出斥候到周遭偵察情況,同時命令其他人開始在峽穀的穀口,原陰風堡的舊址上修建防禦工事。

戈勃特果然不是一個簡單人物,扼守死亡峽穀穀口的陰風堡,被他拆成了一片廢墟,甚至連城堡的地基也全部挖個稀爛。

丹西曾找過建築大師陀比恩詢問,能否在原址上重建城堡,以求盡快在北部建立一個防禦要塞,避免來自北部野蠻民族的巨大威脅。

看了地方官送來的手繪圖紙,聽完了情況介紹後,建築師也是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既然地基都被破壞掉了的話,重建還不如新建一座城堡省時省錢,因為,光是清理原來的廢墟,就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聽聞權威下的結論後,丹西也隻好悻悻作罷。

不過,對於威達他們來說,這些廢墟倒也不賴,使得修築壕塹有了足夠的石材,既省下了挖土的工夫,又比土要結實許多。

威達坐在一塊倒塌城牆的巨石上,嘴裏含著一塊權當早餐的奶酪,攤開死亡峽穀及周邊地區的地形圖,眼睛望著地圖,呆呆地在那出神。

死亡峽穀是斷腸山脈中唯一裂開的一條大峽穀,也成為了漢諾大草原進入中央走廊的唯一通道,而陰風堡,則曾是扼守這條要道的最堅固堡壘,足以跟東邊的摩雲關、西邊的赫斯堡媲美齊名。

不過,斷腸山脈、死亡峽穀、陰風堡,都並不是它們最初的名號,它們現在這些令人恐懼的名稱,都是後人根據血腥累積出的各個曆史事件,給它們起的別名,久而久之,人們已經忘了它們的初名,別名也變成了正式的名稱。

斷腸山脈為東西走向,東接摩雲山脈,西連雷恰山脈。它陡峭筆直,山的兩邊基本上都是壁立千仞的懸崖陡壁,山上也都是**的岩層,幾乎是寸草不生,山頂上則終年白雪皚皚。

這樣險峻的山脈,除了輕功高強者有可能憑借其功夫艱難地爬上去以外,其他人根本無法翻越,就更別提有輜重的軍隊了。

因而這也成為了保護中央走廊地區富裕的農耕文明,免受北部漢諾大草原上遊牧民族侵害的天然屏障。

不過傳說在上古時代,斷腸山脈卻有一個美好得多的名字——仙子山脈。傳說這裏綠樹繁茂,芳草茵茵,美麗的仙子們居住在高可及天的山頂處,她們的福澤遍灑人間。

然而,厄運突然來臨,一夥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飛龍,趕走了仙女,占據了此處。從此,仙子山脈成了這些惡龍貽害人間的據點和老巢。

仙子山脈和周圍地區,變成了人間地獄,成為人們傷心斷腸之所。

這種情況直到西大陸來的大英雄維克托和猴族英雄侯聖,拿著神兵青龍劍與烏龍棍,深入龍穴,殺死天龍王,才結束了人們的痛苦生活。不過這些惡龍留下來的惡劣地理環境,卻再也無法改變了。

險峻的斷腸山脈雖然隔斷了中央走廊與漢諾大草原的聯係,但它的中段,即閃特北部地區,卻有一條斷裂開的大峽穀。這條峽穀長約兩公裏左右。峽穀內道路狹窄,最寬處不過一百米,最窄處隻有十來米,兩邊都是陡峭的山崖。

當年的胡瑪族人,就是在女首領克麗斯的帶領下,通過這條峽穀,離開資源貧瘠,戰亂不休的漢諾大草原,進入中央走廊定居下來的。

追溯更遠一點,傳說呼蘭人的祖先,也曾是胡狼族的一支,同樣是穿過這條峽穀前進的。

不過他們走得更遠,一直離開了中央走廊,殺進了東部的呼蘭草原,並建立起一個強盛的大帝國——呼蘭帝國。

雖然地位身份已完全不同,自認為比起現在草原上落後野蠻的胡狼族要高等許多的呼蘭皇室,堅決否認這種說法,但仍然有很多呼蘭的貴族傾向於認同這一傳說。不少人還千裏迢迢地跑到漢諾大草原上去尋根訪祖。

當然,局外人是無法考證這段曆史是否確切了,但是僅從“胡狼”、“呼蘭”兩者如此近似的發音,也能大致推測出些端倪。

然而,更多的遊牧民族則不是像胡瑪人、呼蘭人這樣,背井離鄉,擇地而居,重新打出一片新天地。

他們更樂意做的是,侵入走廊,燒殺擄掠,搶劫錢財、女人與奴隸。尤其是到了草原上的荒年,各個民族更是停止內鬥,互結聯盟,大舉向南入侵,進行瘋狂的劫掠。

在那個時候,這條峽穀並不叫做死亡峽穀,而被各遊牧民尊稱為“勝利峽穀”。每一次南侵,遊牧戰士們總是跨馬攜刀,氣勢洶洶地衝過峽穀,然後再運著一車車滿滿的戰利品,趕著大群的女人和奴隸,再次穿過這條峽穀勝利歸來。

這種現象,中央走廊人民遭受的痛苦,直到百餘年前,閃特族的蓋世大英雄——朗托出現後,才得以改變。

出身普通人家的朗托,從小立下了壯誌,在九個英勇的弟兄,即後來冊封為九大聖騎士的勇士的幫助下,統一了閃特全境,建立起強大的閃特王國。

盡管是立國之初,百廢待興,需要無數錢財,朗托還是竭盡全力,勒緊褲腰帶,花了幾年的工夫,在勝利峽穀穀口修建了一座雄偉堅固的城堡——北風堡。

而九大聖騎士之首的馮.李維,出任閃特北部最高軍事長官兼北風堡城防總指揮。從那時起,李維家族連續幾代,一直受國王的委托率重兵鎮守北風堡。

馮.李維被朗托稱為軍中的中流砥柱,以其防守極為穩固著稱於世。

朗托曾笑言:“我打了多少敗仗,即使死了都不要緊,隻要李維還在,閃特就穩如磐石,沒人敢動她一根毫毛。”

誰知道這句戲言,最後卻成了真。曾被整個中央走廊推為公認的領袖,被認為曆史上最有可能統一中央走廊地區的朗托,在正值盛年的四十六歲,率領走廊聯軍擊敗呼蘭帝國的入侵,並反攻呼蘭本土。

在曆盡千辛萬苦攻占了呼蘭西部要塞,被認為是永遠攻不破的堡壘——摩雲關後,站在高台上向聯軍將士致意的朗托,卻死於一枝陰險的毒箭。

射箭的,正是柯庫裏能的祖先,柯庫爾。被草原遊牧民視做魔王的朗托,最後也死在與胡狼人同源的呼蘭人手上。

定居文明與遊牧文明的每一頁交往史,幾乎都是用骸骨沾著鮮血寫成的。

朗托死後,聯軍四分五裂,摩雲關最後也被呼蘭人重新奪回。

至於曾經多次商議的幾大走廊國家的合並事宜,再也不見提起,空令後人嗟歎。

不過,馮.李維的存在,令任何人都不敢覬覦閃特的領土。閃特果然像朗托所言,隻要李維在,就穩如磐石。

雖然以後的曆代閃特國王,再沒有出現過朗托那樣的英雄人物,但李維家族總是忠實而一絲不苟地履行著自己的天職。

作為防禦世家,各代李維將軍們,利用堅固的城牆和出色的防守策略,擋住了遊牧民族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擊,保證了閃特和中央走廊各國在百餘年的時間裏,沒有再受到漢諾大草原上遊牧民族的任何騷擾。

幾乎每隔十年二十年,遭到飽受資源匱乏的痛苦而垂涎南邊鄰居財富的草原上各遊牧民族都會在某個強大首領的帶領下,聯合起來狂攻北風堡。但他們每一次都被李維家族率領的閃特精兵打得落花流水,死傷慘重。

遊牧戰士的屍體堆積在峽穀中化作了累累白骨,每到晚上,整條峽穀都是綠瑩瑩的,到處是鬼火遊動,仿佛是一條通往地獄的通道。

勝利峽穀的榮耀變成了死亡峽穀的恐懼,北風堡也同樣成為了無法攻破的城堡,取得了與摩雲關、赫斯堡同樣顯赫的名聲。

而原來閃特王國北部的北風沼澤和北風堡,人們總覺得從北方吹來的風裏,帶有太多冤魂的陰氣,因此北風沼澤和北風堡也獲得了同樣令人恐懼的名稱——陰風沼澤和陰風堡。

同樣的,陰風大道、淚河等周邊外圍地名,也多少與此相關。

真應了那句老話,世界上沒有攻不破的堡壘。十幾年前,戈勃特的父親戈連正值壯年,意氣風發,不顧曆代頭領們的教訓,帶著遊牧聯軍再次進攻陰風堡,結果也再次慘敗在第六代李維的手上,戈連自己也重傷而亡。

又過了十年之後,二十五歲的戈勃特矢誌複仇,通過內外聯合,終於完成了戈連的未達之誌,擊敗名將加仇人的李維,將整座陰風堡拆成一片廢墟,連地基也全部挖斷。

隨後,死亡峽穀再次恢複了往日的榮耀,遊牧民族在百餘年後終於再次洗劫了中央走廊,峽穀裏的亡靈們再次歡欣鼓舞地看到,他們的子孫押著無數的戰利品勝利歸來。

而對於閃特,也同樣應了朗托的那句話,李維兵敗,閃特也再不是穩如磐石,立刻陷入了四分五裂的諸侯割據時代。

而同為聖騎士後代的紐伯裏,則是造成這一後果的罪魁禍首。直到丹西帶著猛虎軍團大舉北伐,這種局麵才有改觀的可能。

隻是,相較於當年朗托在走廊裏的崇高聲望和無數盟友,丹西今天碰到的卻是四麵皆敵。

為了戰略大局,丹西不得不讓具有豐富經驗,指揮過大兵團作戰的李維穩守閃南的廣闊領土,而派遣自己充當起在峽穀口抵禦遊牧蠻族的光榮任務。隻是條件比起當年的各代李維還要困難,他們好歹還有一堵城牆,自己卻隻有一些簡陋的工事可資利用。

“威達,威達!”

叫聲把威達從曆史長河的神遊中喚醒,他抬頭一看,是角鬥士夥伴,縱隊長羅格,一個擅使戰斧的夥計。

“羅格,什麽事?”

“斥候回來了,有緊急情報。”

“那好,叫上所有大隊長以上軍官,馬上到我的營帳開會!”

一個卷發的小夥子,正在向威達和各位軍官報告探聽到的情報。小夥子叫提奧,穿著牧民服裝。

其實他本來就是草原上的蒂奇斯族人,跑到走廊裏來撈世界,後來被威達相中,重金聘請他加入猛虎軍團,利用他對漢諾大草原的熟悉,進行偵探工作。

“威達將軍、各位長官,戈勃特率領草原各族聯軍約莫二十萬人,正朝死亡峽穀推進,據我們的陣地大概隻有一天的路程了。”

聽聞提奧的話,底下將官們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隻有威達、羅格、賈巴爾等少數幾個將領不動聲色。

在威達手下的這五萬人中,隻有兩萬人是從中央郡開過來的舊部精銳步兵,分別由角鬥學院的戰友羅格、卡丹城入伍的老戰士賈巴爾,這兩名都喜歡玩斧頭的縱隊長帶領。

其他的三萬人,都是剛收編不久的閃北降軍,很顯然,雖然經過了幾天訓練和重組,但他們尚沒有學會處變不驚,而這卻是猛虎軍團將官們必須具備的素質。

威達皺起了眉頭:“在底下議論什麽!聽提奧講完,有問題可以當場問,軍中的紀律都不懂嗎?!”

軍官們收口噤聲,提奧也有些嚇到了,站在那裏手足無措。

“提奧,”羅格微笑著發問,打破軍議會的尷尬:“戈勃特草原聯軍裏頭,各族軍隊的組成,你打聽清楚了嗎?”

提奧有些放鬆下來:“具體數字很難說,不過聽說裏頭,沃薩人大約有八萬,胡狼人大約五萬左右,其他像蒂奇斯、鳩蠻等民族,就不太清楚了。”

“看來戈勃特未盡全力呢!”賈巴爾說道:“我聽說,草原上的沃薩人,光帶甲戰士就有十幾萬,加上出則為兵入則為民的成年男子,人數就更多了。看起來,戈勃特似乎不怎麽把我們放在眼裏嘛!”

賈巴爾的話,叫眾將都有些心驚。早就聽說漢諾大草原上的遊牧民族與走廊裏各國完全兩樣,實行的是幾乎全民皆兵的軍事製度,倘若他們這股洪流開過來,將是非常可怕的力量,恐怕沒有誰能擋得住。

威達冷笑一聲:“戈勃特不是傻子,死亡峽穀就這麽狹小的正麵,他帶的人馬再多又有何用?既不能展開包圍,又沒法發揮騎兵的衝擊力,隻能跟我們硬碰硬地打攻堅戰。不過這些遊牧蠻子經常攻打陰風堡,倒也積累了不少步兵對戰,攻城圍城的經驗。”

“這個我們拿手,”羅格信心十足:“我們猛虎軍團的重步兵,從來不懼正麵對決,連重騎兵我們都不怕。我就不信,這些長著羅圈腿的馬背上的蠻子,下馬後會是我們的對手!”

“倘若戈勃特這麽打,我就不擔心了,”威達說道:“隻要一兩萬人堵住峽穀,跟他打消耗戰,即便打不贏,也能耗上幾個月的時間。”

“嗬嗬,確實,”賈巴爾笑道:“南麵的峽穀口隻有五六十米的寬度,最多上來百多人。況且敵人,一堆兒擠在峽穀裏,一枝箭射下去,沒準能紮上兩個人呢!”

“所以我懷疑的正在於此,”威達皺起了眉頭:“戈勃特不是戰場上的初哥,他可不會喜歡這麽打仗。而且時間上也趕得太巧了點,我們剛來兩天,他們就趕到了。倘若他們提前幾天,不是已經衝過峽穀了嗎?沃薩和胡狼族的戰爭,不是已經結束幾個月了嗎?”

“威達將軍,屬下聽說的情況是這樣的,”提奧說道:“打完仗後,半個月前,在沃薩族領地,古拉爾河中遊的飛鷹渡口,十七個草原民族召開會議,共同推舉戈勃特為草原聯軍的首領,並由長老們授予了雄鷹可汗的稱號。在會後才調度軍隊,籌集糧草,協調聯軍的行動。我想,也許是這件事耽誤了戈勃特的行動。”

“這倒也是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威達點點頭:“政治這玩意,雖然我不怎麽懂,但知道它總是要花些時間的。不過……”總覺得有些蹊蹺,但又說不出來,威達也隻好欲言又止。

“我聽說胡狼一直是漢諾大草原上的第一大族,”賈巴爾接過話茬:“如今沃薩族的戈勃特不僅當上了聯軍首領,還加封尊號,儼然是草原上的王者,胡狼首領西格爾願意嗎?難道草原上,狼的子孫已經臣服於鷹的後代了嗎?”

胡狼以狼,沃薩以鷹為民族標誌,是故賈巴爾有此一問。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提奧回答道:“不過我個人估計還沒有,因為各族首領的軍政權力都還在各個首領自己的掌握中,戈勃特似乎還沒有發號施令的權力。想來與以前的草原聯軍相同,隻是一個臨時性的軍事首領,這一次多加了一個封號而已。”

似乎記起了什麽,提奧又說道:“對了,這次我還聽說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就不知道當不當講。”

“說吧!知道的情報越多,對戰爭就越有把握。”羅格被勾起了興趣,趕忙慫恿道。

看到威達也點頭了,提奧才眉飛色舞地講起來:“我聽過草原上一些長舌婦們的議論,她們說戈勃特正在追求胡狼首領西格爾的妹妹卡琳爾,為了這個女人,他把自己的幾個老婆都休掉了呢!”

“哦,”威達也忍不住發問了:“這個卡琳爾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戈勃特搞上手沒有?”

“這個卡琳爾外號叫‘狼女’,聽說貌美如花,武藝高強,在戰場上不輸於須眉。不過她好像對戈勃特有點感冒,一直愛理不睬的。”

“唉,舞刀弄槍的女人,”威達相當失望:“想想奈絲麗那種貨色,這個卡琳爾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一些知情的將領聽到主將的話,都忍不住怪笑起來,軍事會議也在笑聲中結束了。

隻有威達,心裏頭像擱了塊石頭一樣,總放不下來。當然,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滿腦子都是一個疑問,這個聞名已久的戈勃特,他在打什麽主意呢?他究竟會采取什麽樣的進攻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