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集 第一章
負責防禦東麵海灘的半島軍團,最先與敵方水師交手。因為這裏,雙方將這個時代射程最遠、威力最大的遠程武器——投石機,都布置在這一側的戰場上。三桅帆船上都裝備有艦載投石機,而在回撤過程中,神聖聯盟也帶走了一些馬可以拉動的輕便投石機。此外,絕大部分弩炮也陳列於此。
排排長槳伸出船舷,撥動碧浪,百餘艘三桅帆艦和大批征用商船緩緩駛近海灘。
無數軟梯、纜索扔下,船舷兩側像是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藤蔓,負責搶攤的偽軍們順之溜下,落進長船或者登陸衝鋒舟裏,然後飛快地朝岸邊劃去!
艦基投石機集群和陸基投石機集群同時轟叫,燃火石塊在沙灘和海麵同時砸落,激起一道道藍色的水柱,撒布一片片白色的沙塵!
對於性命不值錢的偽軍,易卜拉辛又一次使用人海戰術。
長條柳葉狀的長船在海浪中靈活地穿梭。
船側伸出浮翼的登陸衝鋒舟,像鳧遊的水鳥一樣在海麵上飄蕩。
這些小船載著滿滿的甲士,不停頓地往返於海岸和戰船之間,把一船又一船的偽軍從戰艦上送上沙灘。
半島軍團將士們,藏身於半人高的胸牆之後,在諾豪的指揮下死守灘頭陣地。
除了用投石機不斷打擊水麵的大小船隻外,弩機集群也發揮出極大的威力。
素來舍得在軍備上投資的猛虎軍團,對於軍隊的武器一直追求先進和精良,光是弩機這種武器,就有許多類型。
尤勒發明的轉輪式噴射弩機雖然射程短,但射速極快,在相同時間內噴吐的箭枝數量是一個熟練射手的數十倍!
槍式巨弩機,發射的是手臂粗的巨弩,可以五箭同發,一枝巨弩下去,可以洞穿幾個人的身體,可以將小船的船板擊破!
霰射式弩機,可以集群發射數個大囊,箭囊裏頭裝的不是箭矢,而是滿滿鼓鼓的粗鋼針,一射之下,鋼針如雨!
這些各式各樣的弩機,幾乎一刻不停地發射!
再加上箭手陣地的大麵積齊射,海灘和近岸水域上空,嗖嗖嗖的火箭、毒箭、巨弩、鋼針,如雨點般斜刺而下,似乎無窮無盡,永遠也不會停歇!
清風微拂,海波蕩漾,千帆層疊,萬舸競渡!
流星雨呼嘯著在他們頭上傾瀉!
第一批登陸偽軍大多數人還未靠岸,就在船上被射成了刺蝟。
少數有幸跳上海岸的幸運兒,基本上也都橫屍灘頭。
巨量的血漿混入,海水竟被染紅!
易卜拉辛心冷如鐵,隻是搖旗強攻。
看是你手裏的箭多,還是我船上的人多!
野ua戰場上的沙漠帝國正規軍,就與海邊搶攤時蠻橫無理的打法完全不同了。
沙漠帝國步卒既是奮不顧身的宗教狂熱分子,但同樣也是身經百戰的驍勇鬥士,不僅士氣激昂,技戰術水平也非常高,絕非死撞南牆的魯莽村夫可比。
他們身披血紅聖火圖案的黑色戰袍,袍下也罩著黑亮的勁甲,手舉又窄又高的烏鐵長盾裹住身軀,手中是一溜的新月彎刀。
在黑袍戰士的對麵,來自中央走廊的步兵們,從頭到腳,全都是同一顏色、同一製式的堅甲重裝,非紅即金。猛虎軍團和詹魯軍團全身金裝,如一塊沉甸甸的金磚,聖瓦爾尼軍遍體赤甲,似一團火辣辣的烈焰。
這些人手裏的盾牌皆為方形的大塔盾,組成一道道堅不可摧的盾牆。前幾排的阻擊武士全都手持奇長的刺矛,後麵的搏殺武士一律握攥十字型闊劍。
鼓號齊鳴。
無窮無盡的黑色怪物蜂擁蟻聚,怪叫喧天,卷起一道道無邊無際的塵簾,呼嘯著撲來!
神聖聯盟的方陣堅如磐石,一麵麵巨大的塔盾組成兩道金閘和一道紅閘。將士們緊握武器,漠然注視著恣意汪洋的黑色海潮湧近。
兩軍之間的綠色緩衝隔離帶被黑潮吞噬了一半,在間隔距離約二百米左右時,包括丹西的烏龍棍在內,成百上千把指揮刀同時前揮!
“發射!”
“發射!!”
“發射!!!”
不僅神聖聯盟,沙漠帝國也是等到這個最適合發揮箭矢威力的射程時,才開始進行弓弩齊射!
火箭、毒箭、弩枝、矢石,各式各樣的遠程武器,密密匝匝地朝對方頭上飛去!
嗖嗖的,啾啾的,嗡嗡的,的┅┅
尖銳的,沉悶的,清脆的,咆哮的┅┅
各種嘯叫聲響成一片!
如雷鳴霹靂,若飛鳥驚群,似馬蜂炸窩!
兩邊的弓弩部隊都數以萬計,接連不斷地集群發射,竟然令十幾平方公裏的戰區上,下起了可怕的一場人工暴雨!
神聖聯盟一方在陣地上布置有更多的弩機,而沙漠帝國一方從愛德華手裏購進和大量囤積了製造布魯斯長弓的紫杉木,故而擁有更多的長弓。作為冷兵器時代的遠射利器,布魯斯長弓較其他弓箭的射程更遠,侵透力和穿甲破壞力更強,而丹西一方的弓弩密集度更大,遠程交手,雙方竟然是平分秋色。
麵對這可怕的箭雨,神聖聯盟的軍陣以傳統的龜殼戰術進行自我保護。
戰士們就地蹲下,前排和側翼的步兵將大塔盾高高豎立,後排戰士將手中的盾牌翻腕橫舉,覆於頭頂,構成屋簷,將整個方陣用盾牌嚴嚴實實地裹起來。這種戰法,全軍都蜷縮在巨盾的保護下,以避開和減輕箭雨的打擊,樣子就如烏龜縮進殼裏一樣,故而得名。
前麵說過,猛虎軍團的兵力布置為,每五十人組成一個小型方陣,每二十個小型方陣組成一個中型方陣,每十個中型方陣構成一個萬人大型方陣。但見這戰場上,麵麵金盾翻飛,似銅鏡一般映耀陽光,霎時間,戰場上變出無數個烏龜殼,將裏頭的將士護得滴水不漏!
這些烏龜殼相當怪異,一個個方方正正,嚴絲縫合,布列得竟然非常整齊!
“叮叮”、“當當”、“咚咚”的響聲,在烏龜殼上敲打個不停,但裏頭的戰士們卻安然無恙。
沙漠帝國一方不同,他們不是躲避,而是將盾牌成一個角度斜舉,護住身軀,腳下毫不停頓,冒著箭雨衝鋒!
烏鐵長盾隻能頂住正麵,保護不了身側身後,所受的損失當然大於對手。在箭雨的澆淋下,不斷有黑袍戰士仆落黃塵,一臥不起。
不過,艾哈邁德麾下的將士也都是久經戰火曆練的百戰精兵,他們的衝鋒非常富有技巧。
進入有效射程後,長條形衝鋒軍陣刷地一下化作波狀散兵線,如怒濤般撲向敵陣!
對於這種高速位移的敵人,箭手們無法瞄準,隻能以矢石的密度進行整片覆蓋。沙漠帝國的波狀散兵衝鋒線形成一個個形狀各異的凸麵和凹麵,使得對手射程估算偏差嚴重。第一線、第二線的衝鋒橫列雖然受箭雨的損失較大,但對第三線之後的衝鋒橫列影響卻很小,隻能構成輕微的傷害。
紅著眼的聖火狂徒們發足奔躍,不斷加速!
海風拂起戰袍,恍若一朵朵盛開的黑色毒花,在戰場上飄舞!
整個衝鋒大軍恍若一片無窮無盡,無邊無際的黑色怒潮,以排山倒海之勢衝向前麵的金色堤壩!
數十萬隻腳掌以越來越快的頻率向前邁進,數十萬個沉重的身軀一次次地撞擊著大地,“咚咚”“噗噗”的顫動,像地震波一樣向遠方傳去!
神聖聯盟的立足之地,仿佛也在和著聖火狂徒的步伐節奏發抖!
地震的中心越來越近!
猛虎軍團不知道是毫無懼意,還是呆若木雞,竟依然一動不動!
黑色的浪頭距離堤壩僅有十幾米了!
“衝啊!”
數千名軍官的嗓門同時吼起!
成百上千個烏龜殼突然立起,向前反衝鋒!
如同一架上足發條的戰爭機器,巨大的軍陣轟然運轉!
位列最排頭的幾個長矛方陣,似一堵巨型堤壩,跨著整齊步伐,山嶽城牆一般向前推動!
長矛手們每跨三步,還必然會同聲大喊“殺!”,麵對洶湧撲來的黑色巨浪,麵不改色心不跳,從容不迫的隆隆進逼!
為求更遠射程,本來躲於長矛前陣後方的弓弩部隊,如退潮一般沿著軍陣間隙朝後陣撤去。
與此同時,劍盾方陣接替了他們的位置,在激昂的鼓點和清越的風笛聲中,昂首闊步,向前邁進!
這次反衝鋒充分體現了中央走廊幾支雄師勁旅的奪人風采。
箭雨驟落驟歇,軍陣驟靜驟動,定如磐石,動若猛虎!
剛才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龐大戰爭機器,像一下子通了電,飛輪狂轉,條帶飛梭,變陣幾乎在瞬間完成!
烏龜霎時化做猛獸,亮出獠牙,張開銳齒,反撲而上!
沒有經年累月的訓練和長期戰爭考驗,絕難做到這種程度。
一切惟指揮官的令旗所向,每一個方陣就如一束默默積蓄能量的肌肉纖維,每一名軍官都是一個神經元,指揮信號的傳導迅速而快捷,命令隨即化洛u瘞I
兩支大軍終於正麵接鋒!
黑海與金堤相撞,掀起的卻是滔滔血浪!
若隆隆沉雷響徹山穀,似萬頃怒濤撲擊群山!
精鐵長矛、十字闊劍與星月彎刀在鏗鏘飛舞,投槍和手斧在呼嘯飛掠,密集箭雨依舊鋪天蓋地,沉悶的殺聲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得山河顫抖!
這兩支大軍,來自不同的大陸,宗教信仰、文化理念和性格作風迥異,但卻都擁有常勝不敗的煌煌戰績,都有著慷慨赴死的猛士膽識。鐵漢碰撞,死不旋踵。猙獰的麵孔,帶血的刀劍,低沉的嚎叫,彌漫的煙塵,數十平方公裏的戰場,都被這種原始搏殺的慘烈氣息所籠罩、所湮沒┅┅
兩支大軍在各個方向上,都進入了極其凶殘的正麵肉搏,短兵相接階段。不過,兩方的參戰兵力實在太多,在沙漠帝國後陣,在神聖聯盟的大鐵框中心處,仍有大批預備隊尚未動用。
丹西和艾哈邁德自是穩立本陣,在煙塵彌漫的戰場兩端遙遙相望,冷靜地掃視戰場,暗中估量著成敗得失,琢磨下一步如何行動。
舉目都是無邊的煙塵,耳際充滿恐怖的呐喊,腳底更傳來隆隆的微顫,教皇費文根本不敢直麵戰場,嚇得幾乎要癱軟在地!
幸好,伊萬諾夫扶住了他,使得他能夠跪倒在十字架、聖杯、聖像等一堆聖物麵前,不停地喃喃禱告。
教皇跪倒,其他人也隻得跟隨。聖典大隊的教士牧師,聖堂武士部隊,也都在費文身後依次跪下,跟著他一起念念有詞。
狗魚大將凱日蘭又一次赤膊露體,把十字軍的弟兄們糾階ub身邊,給他們講自己頭一次上陣殺敵的故事,教他們最簡單最實用的戰場搏殺技巧。
四周圍這恐怖而慘烈的戰場,變成了臨陣教學的直觀背景,效果竟是出奇的好。
眼前的十字軍,素質要比詹魯山民差了不少,但鬥誌卻要更加昂揚,宗教狂熱情緒一點也不輸於聖火教徒。這一點,擅長因材施教的凱日蘭自不會放棄。
“那些異教徒,都是惡魔,是人形野獸!他們不是人,也千萬不要把他們當作人!不消滅眼前的野獸,你自己就會被他們連皮帶骨頭地吃下肚子去!”
“打野獸很簡單,就是這樣,”凱日蘭又掄起了奔雷刀,“給我砍,狠狠地砍!”
“砍!”
“砍!!”
“砍!!!”
“砍!!!!”
奔雷刀發出炸雷般的轟鳴,地上草木齊飛,塵埃四濺,看得十字軍戰士們個個目瞪口呆,一時竟忘了鼓掌喝采┅┅
在一輛高台馬車上,昆達在密爾頓的陪伴下觀戰。
為了能夠親眼目睹這場大戰,昆達不惜再受一次刑柱之苦,命人將自己的身體綁縛在一根可以轉動的木柱子上,然後由密爾頓轉動木柱,就能夠遼望四方,總觀戰況了。
“哇!哇!!┅┅”
望著眼前這波瀾壯闊的戰爭圖景,密爾頓幾乎不知道如何才能表達心中的激動與興奮,隻能一個勁地使用驚歎詞。
“嗬嗬,沒見過世麵的小東西,”昆達笑起來,“在大荒原上,咱們與蠻族聯軍殺得天昏地暗,那才叫痛快哩。”
“切!青衣鎮之戰我也見識過,”密爾頓噘嘴道,“當然,這回比青衣鎮大戰規模還大。”
“青衣鎮,一場低水平的械鬥而已,那時的自由軍團,可都是剛放下鋤頭把的農民哪。”猛地,昆達的眉頭皺了起來,“小鬼頭,把我向西側和南側轉動!”
密爾頓依言緩緩轉動木柱子。
“怪了,怪了!”昆達連聲咂嘴,兀自在那自言自語。
“什麽東西怪了呀?”好奇的密爾頓對什麽都非常感興趣。
“艾哈邁德手中的王牌,馬駝客騎弓手和駱駝重騎部隊,竟然到此時依然不動?!”昆達仰頭鎖眉,心裏在不斷計算著,“他到底在打什麽壞主意呢?”
誠如昆達所言,兩方雖都以步兵為主力,但也有數量相當龐大的騎兵,此時的戰場上,悉數是步卒上陣廝殺,未見到騎兵側擊包繞的身影,也讓人頗覺詫異。
由於對方的馬駝客騎弓手和駱駝重騎不動,神聖聯盟手裏的輕重騎兵也保持警覺狀態,不敢輕舉妄動,隨意加入戰團。
兩方的所有騎兵,其實都已經布好陣勢,抽刀拔劍,勒韁待發。但兩方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命令未下,他們也隻能在後方觀看步兵戰友們的廝殺,為他們呐喊助威,卻不敢違抗軍令。
野ua戰場,開闊的曠野上,麋集著數以十萬計的步兵,黑壓壓地擠在一起。將士們進進退退,戰線犬牙交錯,不斷變換著形狀,一忽兒朝這邊凹陷,一忽兒向那邊拱出,一忽兒變成圓弧,一忽兒又拉回成直線。
兩方的步卒直殺得天地色變,陰風呼呼,愁雲慘慘,煙塵彌漫,沙簾卷蕩。
滾滾的塵霧中,對戰雙方將士的身影若隱若現,惟有熱烈的呐喊、沉悶的低呼、刺耳的哀號之聲連綿不斷┅┅
剛剛那塊土地上還站著一隊猛虎戰士,一眨眼的工夫,已經換成了一夥黑袍長須的聖火狂徒,而再到下一刻塵煙散去的時候,另一隊金甲勇士又在那片戰場上昂然挺立┅┅
成千上萬的猛虎戰旗、飛鳳戰旗、神聖聯盟的十字架流蘇錦旗,與數目同樣繁多的沙漠帝國星月戰旗攪在一起,卷成一團。
這些大大小小的戰旗,恍若萬千彩色風帆,在戰場上起起落落,升升降降,引領著各支軍隊浴血前行,在死神的祭壇上忘情舞蹈┅┅
猛虎軍團的步兵方陣就像一架可以隨時分拆、隨時組裝的戰爭機器。
有時候以五十人的小型方陣分頭進擊,似無數利齒在撕咬敵陣。
有時候麵對著優勢敵軍,幾個小方陣自然而然地靠在一起,合力抵擋。
有時候,為了攻占或守衛一整片戰區,大型方陣立刻在臨時組建,互相協助,互相支援。
這種攻擊方式,既照顧了總體戰局的需要,又能適應瞬息萬變的戰場形勢,而來猛虎軍團對這種戰術也非常熟練,運用得爐火純青。
嵌合式方陣除了適應性強之外,還有一個特點,適合於持久苦戰。
當前頭方陣被擊潰被打散的時候,他們會順著方陣間隙撤退,到後方重整隊伍,而身後的下一個方陣會適時地頂上來,繼續攻擊或防衛,死咬著對手不放。這類似於車輪戰,不斷疲憊對手,待敵人精疲力竭後,覷準機會發動全麵總攻。
來自沙漠和熱帶草原的將士們,同樣諳熟步戰技巧,但他們的打法則完全不同。
來自炎熱地區的部隊,輕甲勁裝,銳氣逼人,比之溫帶和寒帶地區的軍隊,更樂於布列疏陣。他們雖比不上對手的堅硬,但彈性更足,靈活度更大。
聖火教徒們似一團團的流火,如水銀瀉地一般,不斷遊動、包卷、側擊、繞後,力圖朝方陣最薄弱的側翼和後方進攻。
最令人驚歎的,自然是他們不畏犧牲的獻身精神。
冷兵器時代,士氣是決定戰場勝負的最重要因素,無懼傷亡的死士,最令人恐怖。
如果說,戰前祈禱和前哨獲勝,令將士們熱血沸騰的話,那麽,一旦與異教徒直麵相逢,正式接鋒,為了心中的聖戰理想,為了獲得進入天堂的資格,這些聖火狂徒們的血管,可以說已經超越了**狀態,簡直就是在燃燒!
神聖聯盟的參戰部隊,也都算是征伐頻仍、身經百戰的部隊了,他們見過很多士氣高昂的敵軍,但類似於聖火狂徒這樣的宗教瘋子,卻是首次得遇。
這些狂熱分子們簡直不知道什麽是痛苦,什麽是害怕!他們哇啦哇啦地怪叫著,高喊著“真主至大”、“聖火永明”等宗教口號,不顧性命地搏殺到底。
有些人甚至主動用胸膛來迎接劍矛,趁著對方錯愣的當口,用星月彎刀撩進對方的小腹,完全是在一命換一命!
而在這種時候,他們的嘴角竟然含著笑容!
在咽氣前,他們眼楮都瞪得大大的,仿佛已經看見了天堂裏絕美景象!
兩方的步兵以我為主,在以各自拿手的方式進行著浴血廝殺。
聖火教徒狂熱無比,但神聖聯盟的將士們亦是堅毅不拔的驍勇雄師,無論對手怎樣發瘋,無論傷亡多大,他們依然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與不疾不徐的作戰節奏。
付出重大代價後,神聖聯盟開始取得主動權,艱難死戰的沙漠帝國步兵集團,漸漸退往煙塵邊緣┅┅
當然,沙漠帝國的旌旗戰幟、陣形隊列並未散亂,聖火狂徒們是在殺一陣退一陣,退一段又返頭回殺,不斷地如此往複,阻滯著對手前進的步伐。
惡浪滔滔的黑潮,並未被金色洪流、紅色洪流所覆蓋,所淹沒,而隻是被推擋過去,被驅逐出戰場┅┅
丹西和艾哈邁德都在冷眼觀戰,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