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音樂還在繼續,我腦海裏一片空白,笨拙的動作也許在其他人眼中,已經成了這次舞會的笑柄。
但我無瑕顧及這些,眼睛落進那一灣湛藍的湖水裏,不知道是出不來,還是不願出來?隻覺得全世界,此刻隻剩了這一人。
看他微眯的眸子,低揚的唇角,連同與往日不一般的淺笑,都讓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感覺某種不敢期待,害怕被拆穿的心思,他都明白。不僅明白,還和我一樣,同樣在期待,同樣在害怕。
“白藺兒,今天的你,看起來可真漂亮。”科爾德冰涼的手指握著我,腳步很慢很穩,聲音在圓舞曲裏顯得幾分低迷。
“難不成我平日裏很醜?”我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卻礙於這樣的氛圍過於矯情,一個不小心紅了耳朵根,嘴裏就不客氣的冒出去一句。
“醜是醜了點,”沒想到他接的比我順溜,“幸好,我並不介意。”
“謝謝,別指望我會領情。”
所以看見了吧,對於這樣的毒舌男,你最好不要抱不該有的想法,否則你就得啞巴吃黃連。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不解釋。
“我的白藺兒還真是狠心呢。”科爾德癟癟嘴,裝出一副好欺的模樣,“你難道對我一點點••••••別出來!”
結果他話沒說完,徒然神情一淩,我就莫名其妙的被他使力推了出去。措手不及間我狼狽摔了個跟頭,等爬起來已經在沙發後麵了。
靠,他抽風呢!我疼的倒吸涼氣,剛想要個說法,結果還沒開口,便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隻聽得“嗷——”的一聲厲吼,離科爾德幾步之遙的一個吸血鬼,額頭突然暴起根根青筋,原本俊美的麵龐霎時間籠罩了一股黑氣,陰戾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他身邊的女伴儼然嚇得不輕,呆呆立著,等反應過來要逃,哪裏來得及。瞪大眼睛,喉嚨底發出一聲嗚咽,就被毫不留情的撕成了碎片。
“啊!”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舞池裏頓時亂成一片。鎮定的,還知道使用異能,離得是非之地遠遠的。膽小的,如那些個太太小姐,這會兒隻會抱頭尖叫,如此一來又死傷數人。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向四下逃散開來的吸血鬼裏,居然還有不斷在變異的。於是就出現了後麵詭異的畫麵——跑著跑著,猛的回頭,結伴的人已經成了魔鬼,什麽都來不及抵抗,便成了死狀恐怖的冤魂。
基因突變?!我貓腰躲在沙發後麵,大氣也不敢出,簡直又驚又恐。這時,也才明白科爾德為什麽推我。難不成他早就料到會有變故?還是說,這就是舞會的目的,傳說中的喬尼福已經來了?
我緊張的往四下裏看,除了一屋子變異的沒變異的吸血鬼以外,並沒有出現新麵孔。反倒是科爾德那邊的情況讓我不禁捏起冷汗來。
被三個麵目可怖,完全失去理智的變異吸血鬼團團圍住,既要提防他們鋒利的尖爪,又要尋個適當的時機找突破口。應付起來雖然不至於落下風,可也並沒有想象中的輕鬆。
我看的心裏焦急,奈何無計可施。正在苦惱之際,身側猛的傳來一聲驚呼。急忙回頭去看,卻是佩莎。
【6】
原來,戈多裏特長老從變故一開始,就及時把佩莎護在身旁,不讓這些發狂的吸血鬼接近女兒半步。隻是寡不敵眾,還是被對方鑽了空子。一隻吸血鬼趁其不備,狠狠將佩莎一把甩了出去,這可比科爾德拿我當衣服拎著來的可怕的多。、
眼看著佩莎就要撞上沙發邊的大理石柱上,沒等自己想明白,就淩空一躍,已經撲了過去。慶幸的是,居然被我接住了。隻是屁股落地,姿勢實在狼狽。
“謝謝。”佩莎驚魂未定,扭頭一看,是我救了她,反倒臉一紅不好意思了。
“不客氣。”我看得出她是真心的,也樂意接受。
兩人也沒再多說,續而窩在沙發後繼續觀戰。不要說我膽小怕死,而是我清楚,此刻不出去攪合就是對科爾德最大的幫助。
說來奇怪,科爾德一邊對變異吸血鬼的攻擊進行閃躲,一邊還時不時的扭頭往花房頂上看,似乎上麵有人在看一樣。
這樣過了片刻,我都開始懷疑他要閃了脖子的時候,對麵的戈多裏特長老就衝他喊了一聲:“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科爾德唰的舉起右手,食指上的紅寶石戒指就在燭光裏發出刺眼的光。也不知口中在低聲念叨什麽,隻覺得戒指的光芒越來越盛,一幹變異的吸血鬼籠罩在光束裏,竟然安靜下來了,定在那裏一動不動。
下一秒,科爾德收回戒指,嘴裏隻說了一句:“去吧。”
話音剛落,原本安靜下來的吸血鬼渾身一顫,等再睜開眼睛時,他們像轉了性似地,齊刷刷的一躍而起,往花房頂上衝去。
誰能告訴我,這前前後後都是怎麽個情況?我瞬間覺得自己迷茫了。
“科爾德手中的是魂戒,血族聖器之一。”佩莎像是看出了我的困惑,低聲說道。
這我知道,早些時候蒂尼就和我說了。
“它不僅可以抵禦陽光,還有催眠作用。假如必要的話,也可以喚醒靈魂深處的惡魔。”佩莎還在繼續說,“這的看擁有它的主人,會如何使用它。”
所以,剛剛科爾德是將那些變異的吸血鬼都催眠了麽?這魂戒聽起來,比我想象的要有用處的多,當然也可怕的多。
隻是,他們到花房頂上去幹嘛?還在我疑惑間,花房頂上就簌簌的有東西極快的墜落下來。我定睛一看,倒吸一口涼氣——地上橫著七八具死狀淒慘的殘骸,正是那幾個變異的吸血鬼。
出於本能,我趕忙抬頭往上看,無奈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我親愛的哥哥,既然來了,怎麽不下來喝杯茶?”科爾德這會兒立在舞池中央,又恢複了往日裏慵懶的德行,好似之前狠厲應戰的人,隻是曇花一現的幻覺。
“好久不見,弗蘭克本的驕傲,我的弟弟。”
就在科爾德說完沒多久,整個花房突然充斥在一種空曠的聲音裏,找不到源頭,卻無處不在。
我感覺自己渾身的寒毛骨,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都豎起來了——喬尼福•弗蘭克本,他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