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廢棄工廠(十九)
馬小花迅速開口了：“找資料我應該可以！我記和我有個同學認識市裏安全科的一個什麽人，我這就去打聽去！”
黨子川略一沉思：“我陪你去工廠吧，我們去打探一下那邊的情況。”
我們簡單了收拾了一下東西，一起出了門。馬小花坐上車直接去了市中心，我和黨子川順著這條公路往農田的方向走去。
黨子川時不時瞄我一眼，我知道他想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我心裏混沌得很，不知道從何說起，一直裝傻地往前走。
我越走越快，直到額頭上的汗水滲了出來，小腿肚子開始酸脹起來，才慢下了腳步。
黨子川忽然笑了起來：“你跑那麽快幹啥？像是有鬼在後麵追你一樣！”
“別！別打這個比喻！”我急忙阻止他。
我真的被鬼追過，而且好多次。那種恐懼到了極點又無處循形的感覺是世間最可怕的事情！每當你以為自己逃脫了，那些詭異可怖的陰魂就忽然冒了出來！這些事情我再也不願意想起來.
我把手揣進褲兜裏，緊緊地捏著銅鏡，現在唯一能保命的東西，就是它了！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到了那條斜坡上麵，白天的光線很明亮，我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大農田的景況，正值春耕時期，田間可見好幾個忙碌的農民身影，他們正清理著田間的雜草，翻鬆土地，準備播種。
此時正是十點左右，暖暖的冬光照了下來，照在這片土地上，顯得格外地溫暖。
真的溫暖嗎？我用手擋住陽光，望著遠方那處房屋，那裏離路邊還很遠，模糊不清的輪廓隱藏在玉米地後麵，神秘又漆黑的屋頂隱約可現！現在裏麵，會有些什麽？
“走吧，去那工廠。”我撩了撩擋住眼簾的碎發，踏步而下。
黨子川緊緊跟著我的步子，我們從田間向工廠而去。
這條路我走了好幾次了，已經很熟了，但還是第一次白天來這裏，我左右環視著周圍，一眼望不到邊的農田，很是寬廣，似乎隻有這一片地方，比較荒蕪，其它仍是綠油油的一片，不知為何。
黨子川看我一臉的若有所思，似乎猜到了我心中所想的事，他解釋道：”農田分季節，有的每年收獲兩次，有的一次。估計這一片地的農民家裏沒什麽人手吧，所以上一季的玉米收獲以後，就空了下來，等到現在才播種。”
我點點頭：“莊稼方麵的事，我還真是一點不懂，但是，你又怎麽知道的呢？”
他笑了起來：“小時候我父母比較忙，把我扔到奶奶家長大的，農村嘛！都是那樣，家裏的年輕人出去打工了，人手不夠的人家自然種不了多少地了。”
他說的這些話我聽來格外地新鮮有趣，感覺自己自從下山以後，就一下懵了一樣，外界的東西我都一知半解，自己要一點一滴地接觸全新的東西，現在我的心裏都沒有什麽安全感！
我們一路走，一路閑聊著，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廠房邊，我站在了原地，對著後麵正扯著衣服上雜草的黨子川說：”這是你們曾經來過的廢棄工廠嗎？”
黨子川疑惑地點點頭：”是啊，阿棄，我們第一天晚上，不也一起來過嗎？”
我搖搖頭：”你仔細看看！它是不是和那天晚上不一樣了？它是不是看起來更像你以前來過的那個工廠呢？”
黨子川站在那兒，目光凝集在那棟破敗老舊的紅磚房上，看了老半天，忽然他慢慢地開口了：”好像是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我追問起他來，我很想知道他是不是跟我同樣的感覺。
“這棟房子似乎看起來比那天晚上更舊了！”黨子川奇怪地說：“說起來，它本來就應該是這種樣子，可是那天晚上看到的”
我咬了咬下唇：“是的！因為玻璃不一樣了！那天晚上我們看到的，玻璃雖說破舊，可是沒有多少灰塵，可是今天，還有你曾經看到的，卻是積滿了灰塵，活生生就像塵封了很久的房子， 是嗎？”
黨子川驚愕地聽著我說的話，然後扭頭再次打量著這棟房子，滿臉的驚恐和不可思議：“那我們那天晚上看到的.是什麽？”
我輕笑了起來：“我們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說完，我徑直往院門走去，我雖表現得很平淡，心裏卻是翻江倒海，事情遠遠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不光是陰魂出現，就連場景和時空，似乎也在發生變化！我隻希望，這次看到的場景能和夜晚的一致吧，希望一切隻是我想太多了。
我邊走邊胡思亂想著，可是剛剛走到院子大門，我一下子失望起來！事實證明我猜想的並沒錯，大大敞開的大門，滿地的廢銅爛鐵，積得老厚的灰塵似乎在告訴我，這工廠早已荒廢了多年！
“阿棄，你、你說得沒錯！”黨子川驚訝地張大了嘴。
我苦笑一聲，從大門口跨了進去，小心地避開地上散落堆放的舊料，一步一步往車間大門走去，越往裏麵越是心驚，明明是燈光齊全、毛料堆放整齊，機器整整齊齊的車間，此時看起來卻一片荒蕪，這裏的光線很昏暗，高高的院牆擋住了屋外的陽光，映襯得這裏如同黃昏。
牆角散放了兩台破舊的機床，上麵能拆的幾乎都拆散了，剩下一個外殼，可憐巴巴地立在那兒，就像一個被割去了內髒的死人，格外地淒慘和蒼涼！最讓人吃驚的還不是這裏，而是頭頂那列天車，本是橙黃的顏色，如今已看不清油漆，**出的內壁早已是繡跡斑斑，那車廂的底部直接破開了一個大洞，通往天車的樓梯也遍是厚厚的灰塵，很明顯，這裏根本沒有人來過！
“阿棄，我以前和朋友路過這裏時，從院子裏看過來，也是這副樣子！所以那晚我很吃驚，我還以為，這裏重新開始生產了！那麽那天晚上.”黨子川的聲音有些驚恐。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白天的廢棄工廠，一到了晚上，就會變成幽靈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