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見自家相公不分青紅皂白便罵了三弟一通,生怕好不容易相認的兄弟因為這件事生疏了,趕緊出言勸道:“三弟,你哥哥也是擔心你的安危才會說出如此重話,你是個明白人,可千萬別將那些不中聽的話記在心裏,大家都是一家人,尤其你又是季家嫡係最小的弟弟。婆母走得早,你和你那位無緣見麵的妹妹從小又吃了那麽多苦,如今你哥哥隻想盡快幫你認祖歸宗,日後好留在身邊親自照顧。”

季如禎笑著道:“大嫂,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我又不是個傻的,怎麽會不明白大哥這般氣惱,是因為擔心我的安危才會變得如此急躁。大哥,你也別氣,我自來也是個惜命的,昨天若是沒有萬全的把握,也不會對危難之時的皇上挺身相救,總之我答應你,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會再輕易發生了。”

這番話讓季逍墨稍緩臉色,他語重心長道:“你能這樣想,那是再好不過了。”

兩兄弟難得坐在一起話了一會兒家常,聊天的時候,季如禎故意提了一下季永定。

結果不提還好,這一提,又勾起季逍墨的火氣鯽。

雖然對方被奪了族長之位,又因為大病一場而癱在家裏足不出戶,但作為季家的一份子,家裏出了這麽一個奇葩型的人物,於他這個永平大將軍的麵子,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影響的。

“雖然這件醜事讓整個季家跟著蒙羞,不過有一個好處就是,季永定已經沒資格阻止你的名字落進季家的族譜了。峻”

對於這件事,季如禎並不怎麽在意,“大哥,關於進族譜的事情,我並不著急。”

季逍墨不認同的搖了搖頭,“怎麽可能會不急,你可是咱們季家的嫡子,如今已經進京這麽久,進族譜一事卻一拖再拖,你不急,我這個當大哥的可是非常急。三弟,你放心在家養傷,這些事交給大哥來做,不出數日,大哥會給那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一定讓你風風光光的踏進咱們將軍府的大門。”

季如禎對此非常無語,她之所以會跟皇甫爵上演一出刺殺戲碼,為的不就是名正言順且又風風光光的回將軍府嗎。

不過這些話她沒法對季逍墨坦白,隻能無可奈何的由著她這位大哥自己在那裏一頭熱。

閑聊之間,她試探的問起康親王府的情況,才猛然得知,之前坐在康親王府馬車裏的秦素衣,居然是康親王皇甫琪的妻子,也就是名正言順的康親王妃。

這個答案讓季如禎很有些意外,沒想到事隔四年,秦素衣居然會嫁給康親王,不過秦素衣是將門之後,作為秦家的嫡女,秦素衣嫁進王府做王妃,卻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隻是,這樁婚事,真的是建立在兩情相悅的基礎上嗎?

季逍墨兩夫婦前腳剛走,季如禎便對著窗外喊了一嗓子,“既然來了,就別像個賊一樣躲在上麵偷偷摸摸不敢見人了,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何故將你嚇得連麵都不敢露一個,趕緊下來吧!”

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窗外突然躍進一個人,仔細一瞧,這個從窗口跳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素有京城第一美男之稱的將軍府二公子,季逍寒。

季如禎麵不改色的捧著一顆大蘋果啃得正香,見季逍寒以這種方式出現,忍不住笑道:“我若不喊你進來,你是不是準備在外麵一直當小賊?”

季逍寒並沒有因為她的調侃而出言反駁,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淡定自若的臉,“我今天來,隻是想知道,你以身涉險用那麽高調的方式去救皇上,到底是何居心?”

季如禎微微一笑,“皇上乃萬民之主,江山社稷之根本,身為天聖王朝子民的我,在皇上遇到危險的時候挺身相救,這有什麽不對?”

季逍寒嗤笑一聲:“這話你自己相信麽?”

季如禎大言不慚道:“再相信不過了!”

她的厚臉皮讓季逍寒一時無語,怔怔地看了她半晌,才擠出一句話,“我倒要看看,接下來的這場戲,你要怎麽演下去。”

季如禎不緊不慢地回了對方一句,“絕對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季如禎用實行動證明了她並沒有誇大其詞。

七天之後,傷勢已經大好的她,被皇上尋了一個救駕有功的由頭,將她召進皇宮等候封賞。

因為“季維禎”挺身相救的是當今皇上,為了讓朝廷中所有的大臣都認得皇上的救命恩人長得到底是什麽模樣,皇甫爵故意將這次封賞儀式準備得十分高調。

文武百官幾乎全部都被召集到一起,就連平日不用每天來上早朝的季逍墨也出現在朝堂之上。

季逍墨雖然繼承了其父留給他的功名,成為現任永平將軍府的大將軍,但他每天需要將大把時間投入在軍隊的訓練上麵,所以不用像那些文臣一樣來早朝議政。而他那個任職於驍騎參領的弟弟季逍寒,則因為職位不夠而沒有資格踏上朝堂每天麵見皇上。

季如禎對此並不介意,其實季家人來與不來,並不能改變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皇甫爵給

了她一個高調的出場儀式,她又何嚐不是用高調的方式來宣傳自己的存在。

京城中的權貴都知道永平將軍府的二公子季逍寒被稱之為京城第一美男,放眼望去,多少名門子弟雖然樣貌才華方麵皆是不錯,但跟將軍府這位二公子一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沒想到今天被皇上召到朝堂上的這位季家三公子,較之第一美男季逍寒,居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天的季如禎,故意穿了一件純白色的直襟長袍,袍子用的是上等的雲錦裁製而成,腰束月白色寬腰帶,左側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羊脂白玉佩,高高束起的烏黑長發上戴著一頂鑲玉小銀冠,銀冠上的羊脂白玉晶瑩潤澤,襯得她一頭長發如同耀眼的黑色絲緞。

她一出場,便給偌大的朝堂帶來一股不小的震撼。

前世做了整整二十年白小侯的季如禎,對貴族子弟舉手投足間的風流恣意掌握得可謂是滴水不漏。

雖然現在的她隻是一個身無功名的白丁,但在場的大臣,卻沒有一人敢用白丁兩個字去形容眼前這位俊美逼人年輕公子。

別說季逍墨被他三弟這周身的耀眼的光芒晃得有些睜不開眼,就連坐在龍椅內的皇甫爵在看到這樣的季如禎時,都不禁怦然心動,心裏不斷想著,幸虧這麽絕妙風雲的人物早早就被他訂了下來,不然的話,這招蜂引蝶的女人還指不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招惹多少人為了她前仆後繼。

在場所有的大臣都用又羨又妒的目光偷偷打量著這位季三公子,心中不禁感歎,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啊!眼前這個叫季維禎的公子簡直就是老天爺派到人間來拉仇恨值的。

人長得俊俏討喜也就罷了,偏偏他還是永平將軍府的嫡出三公子,最讓他們眼紅的就是,這位季三公子也不知是走了怎樣的狗屎運,隨隨便便出手救了個人,都能救到當今皇上,並以一介白丁的身份,被皇上召進朝堂接受封賞。

所以說人走鴻運的時候,真是想擋都擋不住。

這些在朝為官多年的大臣雖然身居高位多年,卻還是忍不住對季三公子投去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皇上的開場白非常簡潔,無非就是季三公子救駕有功,深得帝心,為了聊表誠意,特許季三公子一樁心願。

“敢問皇上,是不是草民有任何心願,都可以向皇上求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