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謝含煙一動不動的樣子,顧颯然嘲諷一笑。
“現在,我收回剛才那句話,你裝得一點都不像。”
“如果你真的瘋了,碰到刀片,不可能這麽冷靜。”
“因為,瘋子的意識是不清醒的。”
聞言,謝含煙隻是顫了顫身子,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
她哪裏敢動?
萬一真的劃破動脈……她還不想死在這裏。
可是剛才顧颯然的話……
謝含煙想了想,卻始終狠不下心亂動。
最後,她索性一動不動地坐著。
隻要她不說出一句利索的話,謝詩藍就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裝病。
但……
謝含煙忽然感覺到脖子一陣刺痛。
“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此刻蘇穎已經反應過來了,她擦了擦手背,疑惑道:“問她這些做什麽?咱們確定她是裝病的不就好了嗎?”
謝詩藍搖了搖頭,沒有看向蘇穎。
“謝家已經不複存在,白萍也已經進了監獄,白家也離開了這座城市。”
“謝含煙,你還有什麽可以讓一個醫生給你開假的診斷書?又是誰給你的膽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殺?難道你母親的例子,你不知道嗎?”
這些行為,都不正常。
倘若白萍和謝慶高還在,或許還能買通醫生,把謝含煙送進療養院,避免進監獄。
但是現在什麽都沒有的她,是怎麽做到的?
蘇穎頓時明白了過來。
這背後必定有一個人在操縱這件事。
麵對謝詩藍的質問,謝含煙充耳不聞,依舊一副沒了魂的模樣,不哭也不鬧。
謝詩藍隻是冷笑。
“以為這樣我就對你沒辦法了嗎?”
說著,她將小刀又往前推了一分。
謝含煙眼中再次露出驚恐之色。
難道謝詩藍真的要殺了她?
不可能!
這裏是醫院!如果自己死在這裏,她也難辭其咎!
謝詩藍怎麽會讓自己陷入這種不利境地?
“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陰森冰涼的聲音從謝詩藍喉嚨中流出,震驚了在場所有人,包括蘇穎和顧颯然。
“你……詩藍,你冷靜點!”
就連她都沒有見過謝詩藍這副表情。
就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索命的女鬼一樣。
但是,她怎麽會坐這種失去理智的事情?
蘇穎不相信。
隻是眼前發生的事情卻提醒著她,謝詩藍失去理智了。
“雖然謝含煙她罪該萬死,但是你……可千萬別動手。”
說著,蘇穎上前試圖將謝詩藍手中的小刀移開,卻被她一把推開。
對此,謝詩藍並未做出任何解釋,隻是繼續盯著謝含煙,推進手中的小刀。
“你說不說?還是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謝詩藍環視四周,張揚一笑:“這裏可沒有攝像頭,誰知道是我做的?”
“而且,你不是有精神分裂症嗎?”
“我說你是發病時失手殺了自己,好像也沒有問題吧。”
這樣的謝詩藍,真的很可怕。
此言一出,謝含煙終於開始慌了,一抹寒意從脖頸處蔓延至全身。
如此一來,說不好她真的會殺了自己。
“所以,你自己選吧。”
說著,謝詩藍再次用力,刀片輕輕一劃。
猶豫恐懼,疼痛被無限放大,心理防線瞬間崩塌。
謝含煙再也控製不住尖叫出聲:“別殺我別殺我!我說我說!”
“我確實是裝病,因為我不想進監獄!”
然而,脖頸處的小刀並沒有移開,而是繼續滑動著。
謝含煙徹底慌了。
她甚至能感受到血夜離開自己的身體,全身溫度越來越低。
要死了嗎?
“我是想殺你,可是我沒想那麽快殺你!”
“是一個叫Q的人在我醒來後直接把我帶走了,他給了我槍讓我去殺你。”
“還說,如果我不殺你的話,他就直接把我送去警局,讓我直接被判死刑。”
“但是如果我做了這件事,不管有沒有成功,他都會保下我,所以我現在裝病也是他告訴我的辦法!”
“就是這麽多了,他到底是誰從哪裏來為什麽要找我去了哪裏還有聯係方式,我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放過我放過我!”
此刻的謝含煙已經驚恐到了極致,逐漸語無倫次起來。
謝詩藍滿意一笑,隨後看了一眼顧颯然,隻見他輕輕點頭。
她這才收回了刀片。
上麵隻有微微血跡,脖頸上如果不細看,甚至看不出來傷口。
刀片離開脖頸的那一刻,謝含煙直接昏死過去。
這一係列操作看得蘇穎一愣一愣的。
所以,剛才發生了什麽?謝含煙竟然自己主動招認了。
“你……原來是在嚇唬她啊……”
蘇穎頓時鬆了口氣。
“我還真以為你要殺人了呢。”
話音剛落,蘇穎直接被敲了一腦殼。
“小穎子,在你眼裏,我是個不擇手段的殺人犯嗎?”
“咱們之間的信任呢?”
謝詩藍故作一副傷心的模樣,目光幽怨。
“你……你不去當演員真的可惜了!”
想到剛才謝詩藍的眼神,蘇穎仍然有些害怕。
太可怕了……
“我也隻是本色出演而已。”
接過顧颯然的錄音筆,謝詩藍幽幽道:“畢竟,如果我六年前真的死了,可不就是要向她索命嗎?”
蘇穎:……
還真把自己當成厲鬼了?
“這個診斷我能開,再加上這段錄音,沒問題了。”
顧颯然迅速寫了一份診斷書,連同剛才的記錄一起,成了一份診斷報告。
“我回醫院去錄入一下。”
三人離開病房,沒有管依舊昏迷著的謝含煙。
段靳薄並不在門外,反倒是有幾名警察先後跑過來了。
“謝小姐,您沒事吧?”
看到謝詩藍,警察連忙焦急詢問:“剛才段總報案說謝含煙失去理智了,讓我們趕緊來保護您。”
謝詩藍:……
這個男人,是故意把警察叫來的吧?
可是他現在人又去哪了?
不過,既然竟然已經來了,那正好省得她再跑一趟。
“是這樣的。”謝詩藍直接將剛才發生的事情挑著說了一遍,隨後拿出錄音筆:“這是謝含煙裝病的證據。”
“其實她很清醒,這段錄音裏,她自己也承認了,她是在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