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富二代

鳳淺越加不安,這是剛才他在鳳玲玉極盡逃逗,都不曾有的神情。

“你……我……我去幫你把鳳玲玉叫回來。”

詔王將她的臉與他拉開距離,“你當真這樣想?”語氣又再轉冷。

“我……”鳳淺垂下了頭,剛才看到鳳玲玉親近他明明難受得要命,卻故意說出這樣傷他又傷己的話。

他閉上眼長籲出口氣,帶著無掩飾的無奈。

再次睜眼,抬起她的下巴,令她直視著他,“鳳淺,我的忍耐有限。”

“不……我不……”

鳳淺‘願意’兩個字還沒出口,已被他的唇極快的壓回嘴裏。

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潮在她胸中翻滾,抵觸慢慢消失,融化在他霸道占有的吻裏。

隨著她身體的放鬆變軟,他的吻也越來越溫柔,溫柔得讓她不敢相信是那惡魔般的男人。

一吻之後,卻再也沒有別的動作,放開她,一睨角落的卷冊,“去整理出來。”

他的反應反而讓鳳淺有些不解,偷偷看他,不見他有任何不悅。

滿是渴望的眼裏還有一抹歡悅之色。

心裏迷惑,禽獸轉性,想做君子了?

不敢再招惹他,從他身上爬下來,老老實實回到角落,整理起那堆卷冊。

詔王靠在了車壁上,閉目養神,他需要安靜地壓下體內湧動的情悸。

他是一個自斂的人,絕不肯在行軍打仗中沉浸在男女渴望裏,雖然是勝利的歸途中。

窗外天邊已經布上五彩晚霞,隊伍已經停下,軍士們忙著駐軍紮營,張羅燒煮晚飯。

詔王擱下手中卷冊,肩膀已經僵硬得有些麻木。

他揉了揉肩膀,視線落在了趴伏在桌案上已經睡熟的鳳淺身上。

她微斂著精致的細眉,微撅著小嘴,顯現這樣的睡姿令她極為不舒服。

頭頂前擺了一疊寫滿字的宣紙,細細看去,竟將那堆卷冊細細分類,詳細地在紙上注明,重點處沒忘記圈畫點注,甚至還寫下了一些獨到的見解。

詔王眼裏閃過一抹詫異,他要她整理卷冊其實隻是為了讓她有些事做打發時間。

可以避免二人間之隨時可以撞碰出來的仇恨火花。

卻沒料到,她竟有如此細密的心思。

如果他們之間沒有仇恨,她定能成為他得力的左右手臂。

粗糙的指腹輕柔地撫過她細膩的麵頰。

她撇撇嘴,不耐煩地夢囈,“走開,我要睡覺……小郎,你是個禽獸!”

他微微一笑,眉峰上揚,她在夢裏還那麽蠻橫不講理!

手指輕輕撫過她的麵頰,冷冽的瞳眸裏,浮現出他自己都不可能知道的溺愛。

將她小小的身子抱離桌案,放平到薄被中時,卻發現她另一側紅潤的小臉上印著一隻墨黑的烏龜,烏龜旁還有‘禽獸’二字。

轉頭,拿起她剛才臉壓住的一本卷冊,是請求屠殺戰敗國城民以示軍威的。

上麵畫著一隻和鳳淺臉上相同的烏龜和‘禽獸’。

詔王嘴角上揚,看向鳳淺的眼神多了一絲興味,搖頭輕笑,多少年來都沒曾有過這樣輕鬆的笑。

伏低頭,輕吻了她的豔紅的唇瓣,她一點點化去了他心裏的恨。

正要伸手抹去她臉上的墨跡,轉念間卻生了捉狹之心。

找人要來銅鏡,立在書案上,畫著烏龜的卷冊放在她手邊,下車舒展筋骨。

幾個軍官抱了酒壇酒碗過來,找他喝兩杯,借機稟報情況。

他剛一下車,鳳淺就突然驚醒,見自己竟躺了下來,而他已經不在車中。

馬車象是已經停下,不知到了什麽地方。

她睡眼朦朧地揭開窗簾,向外看去。

一個正向詔王匯報軍情的軍官,麵對馬車,剛喝了一大口酒在口中,突然兩眼圓睜,“卟”地一聲,口中的酒盡數噴了出來。

而另外幾個官軍隨他目光處望去,臉上瞬間錯愕,瞥向詔王,強忍著笑。

詔王剛含了口水酒在口中,見他們神色怪異,回頭看去,恰與趴在車窗上向外張望的鳳淺對了個正著,她手上還捏著那本卷冊。

她一副剛睡醒的樣子,臉上的烏龜尚沒擦去,猶不自知的擰著小臉左右張望,臉上的烏龜就在眾人的麵前晃來晃去,想來還沒看到桌上的銅鏡。

詔王淡定地咽下口中水酒。

鳳淺迷惑他們的表現,放下窗簾,縮了回去,沒一會兒功夫,車裏傳來一聲刺耳尖叫,“天殺的,你居然不告訴我,有意整我是不是?”

一絲笑意從詔王眼角漾開,回過頭瞪了眼那些怪模怪樣的官軍,強裝正經的重咳一聲,舉著手中的空酒碗,“喝酒,喝酒。”

那些人又哪裏還按捺得住,蹲下身捧腹大笑。

其中一個笑出了眼淚,“詔王你居然在她臉上……”

詔王聳聳肩一副不關我的事的表情,“她自己畫在請求屠城的奏折上的。”

那些軍官們更是笑得滾倒一地。

“詔王,您這個丫頭……實在是……哈哈……”

鳳淺對著銅鏡拿著濕汗巾,使勁搓著臉上的墨跡,嘟嘟囔囔地哼哼,“天殺的詔王,此仇不報,非女子矣!”重重地將汗巾摔在腳下。

想到這許多天,一直沒喂過肉丸子。

雖然秘境中有影子,但她是肉丸子的主人,也不好總讓肉丸子去影子那裏蹭吃。

從三生鐲裏把肉丸子召了出來,又取了人參給它。

肉丸子自從上次被鳳淺丟進三生鐲,就陷入沉睡,出了三生鐲,瞌睡還沒有完全散去。

冷不丁看見鳳淺,竟比之前瘦了許多。

本想問她用了什麽辦法減肥,有這麽好的效果。

但隨即見她眉心籠著一團怒氣,趕緊老實閉嘴,啃自己的人參。

變態女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是少惹為妙。

忽地聽外頭有人小聲道:“詔王,長樂府的人到地方了。贖金也驗過了,一個子不少。”

詔王淺淺地“嗯”了一聲。

鳳淺僵住。

他終於把她給賣了。

也意味著,她就快自由了。

長吸了口氣,卻絲毫沒有歡樂的感覺。

淡淡的苦澀在心底化開。

自己對他而言,隻是一個多功能的工具。

泄憤,解決男性需要,用完了,還可以賣錢。

簾子一掀,他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兩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對,竟是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鳳淺深吸了口氣,揮散籠罩在二人之間的沉悶。

“我可以離開了,是嗎?”

他點了點頭,從懷裏取出一塊似玉非玉的石頭,放在桌上,“這個給你。”

“三生石?”

“是。”

鳳淺微仰了頭,笑了一下,把湧到眼裏的淚咽了下去。

他果然得到了那塊三生石。

她真是他極好用的一件工具。

找三生石是為了找他,現在已經找到了,三生石對她已經沒有了意義。

“你把我賣了多少錢?一千兩,一萬兩,十萬兩?”鳳淺覺得自己的肺快要被氣得炸掉。

他凝看著她,不答。

“你我從此各走天涯,我再不會做你的棋子。”鳳淺忽地一笑,“這東西對我而言,已經不再有用處。”她抓起桌上三生石,往地上摔去。

車箱裏鋪著厚厚的錦墊,三生石落地,彈到桌下,肉丸子從桌子上跳下去,把三生石撿了起來。

他不看被她摔掉的三生石,眼底閃過一抹刺痛,聲音卻依然淡然,“你收拾一下,我這就派人送你離開。”

鳳淺撇開臉,不看他。

他深看了她一眼,轉身下車。

肉丸子把三生石捧在手心裏,朝著鳳淺舉高,望著鳳淺,滿臉的哀求之色。

鳳淺看著肉丸子,想起需要三生石的不僅僅是她,還有秘境中的影子。

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摸了摸肉丸子的頭。

“這是我該得的,你拿去吧。”肉丸子鬆了口氣。

半柱香時間,車外傳來孤熙的一聲輕咳。

“郡主,可收拾好?”

鳳淺是被詔王劫持來的,除了隨身的小包裹,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收拾。

掀開車簾,看向孤熙的眼神多了幾分嘲諷,“如果我之前跟了你走,你們是不是會少得很多錢?”

“有些東西不是錢可以買得到的。”孤熙的唇慢慢勾起一道好看的弧線,“我送郡主。”

鳳淺微微揚頭下巴,不屑地跳下車。

詔王收了贖金,就得把她安全送回去。

她不必擔心孤熙敢在路上做手腳。

孤熙揭開停在旁邊的另一輛馬車,那輛馬車車箱裏的布置比詔王的馬車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