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心悸
夜風徐徐,聽著鳳淺平穩的呼吸聲,也不知過了多久,懵動的情愫才漸漸平息。
渴望化成綿綿地柔情,將他緊緊的包裹住。
他不知那一世,他離開後,她是怎麽渡過的。
不知她身邊是不是有了心愛的男人?
而他在她心裏到底殘留了多少情義。
也不知她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
更不知道,他們在這一世的相逢,意味著什麽?
或許那一世,他能活下來,或許他們之間能有點什麽。
但他終究是沒能活下去。
她以前是個沒有心的女人,而這一世,是不是仍然沒有心?
下巴輕蹭了蹭她的額頭,輕歎了口氣。
“鳳淺,你是不是仍然不會愛上任何人?”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少女幽香絲絲縷縷地飄進鼻息,慢慢地有了睡意。
收緊手臂,懷裏軟軟實實,他滿足地輕噓了口氣,閉上眼睡去。
等鳳淺醒來時,已是好幾個小時以後。
她深吸了口氣,胸口被什麽東西死死的壓住,怎麽呼吸,怎麽不順暢。
努力睜開幹澀的眼睛,往下瞅去。
一具**強健的男人體,處於完全放鬆狀態,四平八穩的壓在她身上,結實的後背中央性感的深陷下去,上麵布著一條條被指甲抓過的痕跡。
她心裏猛然一跳,極快的睜開眼,側過頭,看向趴睡在枕頭上的臉,那張極英俊的臉並不陌生。
皇甫天佑!
鳳淺嚇了一跳,緊接著想起昨晚發生的事。
頓時喉嚨一幹,他們之間做了什麽?
盡力絞動著腦細胞,總算記起了自己喝下了那口酒後。
主動爬上了他的床……
之後竟自己脫著衣服……
天啊,自己都做了些什麽糗事……
這之後,覺得他吻了她。
他吻她的時候,她好想睡覺,然後就真的睡著了。
自己睡著之後,他有沒有對自己做過什麽?
用心的感受著身體是否有什麽疼痛或不適,結果除了被他壓得呼吸不暢外,到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長鬆了口氣,手腳並用的用力將身上的男人推開。
由於用力過大,而床本來就窄,那具男人體卷著被單往床下翻滾。
鳳淺隻覺身上一涼,陡然發現自己光溜溜的身體呈現在空氣中。
刹時間呆了,完全不加思考,以最快的速度將被單拉回裹在自己身上,接著倒吸了口冷氣,微側開臉,不忍心看皇甫天佑赤條條的滾到床下。
皇甫天佑在床下悶哼一聲,倏地翻身坐起。
曲起一條腿,兩隻搞不清楚狀況的黑眸在看到床上的她時怔了怔。
隨即皺起眉頭低頭看向自己,臉色慢慢變得難看。
狠狠地瞪著她,飛快的跳回床上,重新鑽進被單。
在她沒來得及逃開時,已將她捉住,壓在身下,“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睡著。”
“不怪我,隻怪你的酒……”鳳淺尷尬的幹笑,不過她到是暗慶自己睡著的是時候。
不過接下來就笑不出來了,清醒狀態下的肌膚相親,使氣氛變得緊張而曖昧。
“好,就算你當時是喝醉了,但醒了居然敢把我踢下床。”
他的唇停在她的鼻尖上,大有隻要她說了他不喜歡聽的話,就會一口咬掉她的鼻子的危險性。
“你有多高?”鳳淺盡量往裏縮著腦袋,看能不能離他的唇遠一點點。
“一米八四。”他微微一愣,不知她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就這對了,你以一米八四的體積,壓在一米六四的體積上麵好幾個小時,你認為我還不應該將你推開?要怪,隻能怪你太過敏捷了,一個翻身就能翻到床下。”
剛才他翻落下床的樣子讓她忍俊不禁。
皇甫天佑眉梢揚了揚,倏地抱緊她的腰,一翻身,與她調換了個方向,他下,她上,“這樣可以了吧?”
鳳淺被他翻過來後,兩條腿跨在他的腿間,腰又被他緊緊摟住,兩人全無距離的緊貼在一起。
白淨的麵頰瞬間紅過耳根,不自在地扭動身體,想脫離這種讓人遐想非非的姿勢。
可是越是掙紮,肌膚間的摩擦越給彼此帶來更多的感官刺激。
他深邃的眸子變得越加深不見底,罩上濃濃的渴望。
大手順著她腰間的肌膚慢慢撫下。
她反手按住他的手,“不行。”
“你還欠我一夜。”
“我雖然答應了你,但沒說什麽時候。”
“既然沒說什麽時候,那就是說隨時都可以。”他嘴角上揚,笑的極為邪惡。
“你……”她咬著下唇,蹙眉,那時隻是想他活下去,哪裏想過以後怎麽樣。
他抽出手,輕撫著她的後背光潔細膩的肌膚,如果沒有那個承諾,他怎麽可能捉得住她?
他們已經錯過了一世,他不敢肯定如果再錯過這一世,還能不能遇到她。
他必須好好利用這個承諾。
他按下她的頭,吻上她的唇,由開始的輕吮變成霸道的深入。
鳳淺內心雖然排斥與他發生關係,但與他的意外重逢,確實讓她感到驚喜。
更多的卻是一份酸楚的心痛,是失而重得的心痛,心痛得不忍心將他就此推開。
怕推開後,發現這隻是一個夢。
怕夢醒後,這世上仍然隻有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走下去。
鳳淺在夢與現實之間漸漸迷失,肌膚也在他的手掌下變得滾燙。
皇甫天佑的呼吸變得急促,他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是在等她完全的放鬆。
“還不起來嗎?”玉玄不耐煩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傳了進來。
鳳淺倏地一驚,慌亂中忘了他的舌頭還在自己嘴裏,張口便要說:“起來了。”
話沒出口,皇甫天佑卻痛苦悶哼一聲,“該死,你咬到我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鳳淺也嚐到了口中夾著一點血腥味,忙一疊聲的道歉。
“哼。”門外玉玄冷哼一聲,離開了。
鳳淺更是窘迫得不知該怎麽辦才好,手忙腳亂地從他身上爬起,視線掃向床下尋找自己衣衫的下落。
突然腰間一緊,又再被他拉回,對上一雙帶著怒意的黑眸,“我說了對不起了。”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他伸出舌頭,被她咬傷的地方又紅又腫。
“要不要我把舌頭給你割下來。”鳳淺急著起床,瞪眼。
“你……”
鳳淺瞪了他好一會兒,皇甫天佑坐得四平八穩,沒起床的意思,鳳淺為了早些打發他,隻得妥協,“我給你吹吹。”
撅起小嘴,湊上前,給他吹著,在她小的時候弄痛了哪兒,小郎就是這樣哄她的,雖然不知這個方法對他有沒有效,但她一時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舌頭上帶來的微微涼風,瞬間讓他內心最深處塌陷下去一塊,縮回舌頭,眸子裏襲上一層黯然。
在他四歲那年,正在吃早餐的他,咬到了舌頭,正趕早要出門的母親轉了回來,將他抱在懷裏,柔聲說,“小佑乖,媽媽給你吹吹,就不痛了。”
那天母親出門後,就再也沒回來。等他再看到母親時,是在醫院的太平間……
“很痛?”她見他神情不對,心裏更慌,手忙腳亂的想爬下床,“我去給你找點藥。”
“別走。”他沙啞著聲音,將她拉回床上,緊緊摟在懷中,“陪陪我。”
“你怎麽了?”她從來沒見過他有這樣落寞的神情,伸手輕撫上他英挺的麵頰。
如果她沒有小郎,如果沒有那些困擾她多年的迷團,或許他們之間真的可以好好的談一次戀愛。
“沒事,讓我抱一會兒就好。”他將頭埋進她秀發中,他的母親是一個樸實而不作任何偽裝的人。
母親過世後,許多美貌女人千方百計的想當自己的後娘,坐上皇甫夫人的位置。
父親也會在外麵醉臥花叢,但從來沒有帶過一個女人回家。
有一次他半夜起身,見父親正端著一杯白蘭地,對著母親的遺像說,“我再也找不到象你這樣真實的女人了,如果不是放心不下小佑,我早就去陪你了。”
那時他不懂父親的意思,那些圍繞在父親身邊的女人遠比母親豔麗風情,為什麽父親心裏永遠隻有母親一個。
後來一把火燒掉了一切,他失去了父親,也失去了家,進了孤兒園。
再後來被人看上,送進了訓練營。
在訓練營裏,他看到她的時候,他明白了。
鳳淺伸出手,輕輕環上他的腰,手掌輕拍著他的手背,無聲的安慰著。
他現在是叱嗬風雲的太子,卻也會跟她一樣會落寞,會失意。
她的手拍暖了他的心,他的唇順著她光滑的麵頰,尋到她的唇,試探著輕輕吻了吻,隻是一觸即開,全不似剛才一樣凶狠熱烈,又肆無忌憚。
不知為什麽,他眸子裏的痛楚深深感染著她,讓她想起失去小郎時的那種孤單無助,呆呆的凝視著他。
他的頭又再慢慢伏低,輕柔的覆上她的唇。
她沒有避開,溫柔的吞噬了他唇間的苦澀。
這一個吻,慢慢撫平了他埋藏在內心多年的隱痛,沒有任何渴望,隻有內心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