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鬥的是人心

虞真怕女兒再次出事,不惜與母親翻臉,找了個借口,親自去北朝認了‘鳳淺’做女兒。

雖然隻是養女的名分,但終究是她虞真的女兒。

虞真給了她,一個公主也不能有的一切,這份寵愛,也是做給世人看的,告訴世人,這是她的女兒,誰動她的女兒,就是動了她。

父親是北朝手握兵權的靖南王,義母是虞皇,這樣的身份,誰還敢亂打她的主意?

這就造就了後來為所欲為,自私霸道的長樂郡主。

可是這樣一個長著絕世容顏,卻讓人厭惡的長樂郡主一夜間變成了另一個人。

天下事,就能如此荒謬,如果不可思議。

鳳淺有這樣一副與眾不同的身體,所以無顏那次傷重,控製力弱了不少,與她身體廝摩,產生反應,也可以理解。

但這次……

無顏一笑之後,重新轉過頭,眼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著她的眼,唇在她的臉龐上擦過,唇與她的唇隻得一紙之隔,呼吸縈繞著她的呼吸,聲音也勾出了些**的味道,“我能這麽一直站下去,你能一直不呼吸?”

鳳淺皺眉,“我姐姐還在這兒看著呢。”

“不用理她,她看得不耐煩了,自然會走。”無顏連眼珠子都不轉一下。

鳳淺直接翻了個白眼,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

人家把話說到這一步了,鳳錦再賴著不走,真是沒臉了。

鳳錦氣得臉色發黑,雙手緊緊地攥成拳,恨不得把麵前的這對賤男賤女一巴掌煽死。

重重地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鳳淺開口說了話,更憋不住氣,絲絲幽香不住地從無顏身上傳來,入心跗骨一般揮之不去,撩得她麵紅耳赤,下意識地向他推去,手掌推上他溫熱的胸,卻紋絲不動,皺了眉頭,“你用的什麽催情藥?”

無顏嘴角微撇。

催情藥,他不屑。

然身上的味道卻不是他所能控製的,他討厭身上的這股味道。

鳳淺的話正好戳中他的痛腳,他帶著七分的媚氣的笑意,瞬間消失,忽地把鳳淺打橫抱起,走向裏間大床。

“你想要無顏也有好些日子,今天也就如你所願。”

鳳淺明知道他們都已經發現她不是以前的‘鳳淺’,偏偏他們可以猜,可以這麽認為,她卻不能承認,給人落下話柄。

聽了他這句話,真是啞巴吃黃蓮,掙紮下地,卻被他抱得極緊,動不得絲毫,她這才意識到,無顏絕不象外表那樣柔弱。

“我口味變了,你不再是我喜歡的類型了。”

“女人向來善變,說不定一會兒,你又會喜歡了,不但喜歡,還會喜歡得離不得我。”無顏把鳳淺放到床上,順勢把她壓在身下。

鳳淺呼吸微微一窒。

他眉梢輕揚,略撐起身,空了一隻手出來解自己身上的係帶。

這樣的體質,根本受不了男人的撩撥,要為一個男人守身,難……

隻要他稍微用些手段,不怕她不屈服。

鳳淺知道就算她乘他脫衣服的時候推開他,然後跳下床,如果他不放她離開,她根本跑不出去。

如果她大聲叫喊求救,被人看見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母親一定會佯裝大怒,把無顏和她狠狠地罵一頓,然後以為了皇家顏麵為借口,順水推舟地把她和他的婚事給定下。

無顏也就是吃準了這點,所以才不擔心她叫喚,除非她真的想嫁他。

鳳淺臉色變幻莫名,猛地一把扣住了他的脖頸。

無顏看著她的眼,撇臉笑了,舔了舔微微發幹的唇,拉攏解開的衣裳,輕拍了拍她的手,“放開吧。”

鳳淺放手,他從她身上滾了下去,側躺在床上,一手撐了頭,看著鳳淺淡定地坐起身。

鳳淺理好被他弄亂的衣裳,才下了床,看向他那張媚極也豔極的臉龐。

他仍在看她,他的眼裏**沒退,卻又浮上一抹淺笑,模樣慵懶而媚氣,沒有因為被鳳淺挾製而有半點惱怒。

鳳淺心裏詫異,這個人到底是對什麽事都無所謂,還是真的有這氣量?

鳳淺看他,他也就施施然地看著鳳淺,拿起剛才丟在一邊的折扇,在手中把玩,“你該知道,如果你跟了我,對你會有多少好處。”

“我隻有知道美人恩不是人人能消受得起的。”

天底下哪有白送上門,讓你享受的美人。

貪圖一時之歡的,最終付出慘重代價,甚至身敗名裂的人比比皆是。

即便是尋常美人都是這樣,何況是無顏這樣的妖孽。

鳳淺雖然一窮二白,但她頂著這個身份,掌控了她,也就意味著掌控了一顆極好的棋子。

鳳淺本不是貪圖美色,隻求**之歡的人,豈能為了一時之歡,把自己賣給他做他手中的棋子?

無顏眼裏的笑慢慢漾開,“女人太理智,可真不討人喜歡。”

鳳淺哼哼,又不求著你喜歡,轉身不急不緩地離開離邊,一直走到門口,身後才傳來無顏帶著玩味的聲音,“是不是隻有詔王……應該說是小朗才可以?”

鳳淺臉色微微一變,不回頭,仍伸手去開門。

無顏看著她僵直的後背,坐起身,扇子輕拍掌心,“哪怕是用強的,你也心甘情願地受著。”

鳳淺身體驀地僵住,拉著門環的手,停了下來。

未必知果然是知天下,真的仿佛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她醒來時是在詔王的身下,那次確確實實是被他強迫的。

後來,她再次醒來時,她竟在花轎裏。

明明是極詭異的事,卻沒有一個人提起過。

想來是詔王不知用了什麽方法,把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

那件事是她心裏的疤,她也不願被任何人知道。

所以沒有人提起,反而合心意。

沒想到,隔了這麽久,這件事竟在無顏口不提起。

這一瞬間,鳳淺覺得好像吞一口口水都無比的艱難。

“既然隻能是小郎,那麽雲末又算什麽?”顯然無顏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她,接著道:“你該不會把雲末當成兒時的小郎?”

鳳淺的臉徹底的白了,猛地回頭,向他看去,他到底知道多少?

無顏見她望來,卻是一笑,敲著掌心的折扇有一搭沒一搭,“一邊和身為小郎的詔王**,一邊把雲末當成小郎,與無顏的左迎右逢,也是半斤八兩,又何必視無顏為蛇蠍毒藥?”

鳳淺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不再看他,拉開房門,快步出去。

無顏看著鳳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眼裏的笑意瞬間斂去。

鳳淺一路快走,徑直回了住處,也不理迎上來的丫頭,悶頭進了屋,關攏房門,把自己關在一個小空間裏,才透了口氣。

無顏的每一句話,都象一根針刺進她的心髒,針針見血。

她對無顏的話,想否認,卻一句也否認不了。

她和身為詔王的小郎並不是什麽**,但他們之間確實做過,而且不止一次。

而雲末,拋開她害怕他的心機,他溫潤而雅,體貼溫柔,在原則上卻又一步不讓,這樣的他確實象極了兒時的小郎。

她徘徊在雲末身邊,難道真沒有因為他象極了小郎的原因?

鳳淺否認不了和詔王的關係,而對雲末又存著這樣的心思,這樣的她,又有什麽資格評價無顏?

她背靠著門,閉著眼睛,大口地吸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疲憊地睜開眼,忽地感覺有人在看她。

鳳淺吃了一驚,轉頭看去,見雲末仍坐在桌後,安靜地凝視著她,手中書卷比她離開時,翻過了不少,顯然他一直留在這裏。

忙定了定神,“你還在啊。”

雲末輕點了點頭,“雲末說過,要等郡主回來。”

“我以為你隻是說說給無顏添堵。”

雲末微微一笑,神色溫和,順手倒了杯水,放在桌子對麵,“渴了吧?”

鳳淺想到無顏說的話,她一邊和詔王糾纏不清,一邊把雲末當成小郎,享受著他的溫柔體貼,再看桌上的茶,神情有些遲疑。

雲末見她如此,收了書卷起身,“郡主早些休息,雲末告辭。”

等他走到門邊,鳳淺下意識地側身讓出門口。

雲末又向她看來,鳳淺低頭,避開他的視線,雲末眸色微沉,不再看她,推開房門。

鳳淺看著他的袍角飄出門檻,象是要飄然而去,心裏莫名地失落,追上前,“雲末。”

雲末轉身過來,臉色神情依然溫和,並沒有因為她下意識的疏遠而露出別樣神情,“郡主還有事?”

鳳淺看著他和小郎一樣漆黑的眼,深深地吸了口氣,“你什麽時候想離開長樂府,跟我說一聲就好,不必勉強自己。”

“好。”雲末微笑回答,“郡主還有事嗎?”

這是鳳淺想要的回答,但雲末連半點不猶豫的答應,卻讓鳳淺心裏堵得難受,“沒了。”

雲末沒有就此離開,反而回走過來,手輕撫上她的臉龐,鳳淺想避,身體竟沒隨著她的思想動作,一動沒動,任他的手撫了上來。

“既然郡主知道讓雲末凡事不要勉強,郡主又何必勉強自己?”

鳳淺驚看向他。

“凡事隨心就好。”他微微一笑,放下手,飄然而去。

鳳淺望著他白色的身影一直消失在院門口,才慢慢收回視線。

鳳淺心情不好,索性把所有事都暫時丟開,倒在床上混混沌沌地睡下。

等醒來的時候,見千巧正小心翼翼地守在床邊。

千巧見她醒來,忙拿了鳳淺的衣裳過來服侍她穿衣。

鳳淺望了望窗口,窗外天亮著。

她記得睡下的時候,天已經蒙蒙地黑,而且她覺得這一覺睡了很久,可是天竟還亮著,有些迷糊,“我睡了多久?”

“郡主昨晚晚膳都沒用就睡下了,這都快中午了,趕緊起來吃點東西吧。”

昨天下午,雲末離開時,讓千巧別去打擾鳳淺,讓她自己一個歇會兒,結果她一睡就到了今天。

千巧跟著鳳淺已經有些日子,她雖然是虞皇的人,但鳳淺從來不把她當外人,也不拿她當奴才,她的心自然而然地轉向了鳳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