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陸少(五)
蘇夏在離家之前挨了一拐杖,據他說這一拐杖是照著臉去的,他用胳膊一扛,打在了小臂上,雖說力道不是很大,但也給打出條印子,而且比較疼。
“那你還張羅打球?”陸邵瞪著非要拉自己下樓的蘇夏,有點想踹他。
蘇夏揉著胳膊說:“這不是為了哄你嘛?”
陸邵狠瞪了他一眼,搶過籃球說:“回家。”
“來都來了,玩兒一會吧。”
“我自己玩兒?我有病啊?”
“我帶你出來玩兒的,你別找茬兒吵架。”蘇夏無奈的瞥他一眼,“再說你又吵不過我。”
“一個大男人擅長吵架很光榮嗎?!”
“吵不贏氣的要死要活更不光榮。”
“你,你……媽的!老子不收留你了!”陸邵掉頭就走,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嘴上說著不想吵架,結果句句嗆他。
蘇夏好笑的把他拉了回來,站在球筐前麵說:“我幫你練過人。”
陸邵覺的這簡直太傻帽兒了,更傻帽兒的是他居然默許了,他又他媽做了讓步的那一個,這死禍害簡直就是生來克他的。
小區旁邊的小公園,寂寞的籃球場,一個人安靜的站著,一個人拍著球上躥下跳,這球越打越讓陸邵覺的自己像隻猴子。
“不玩兒了!”陸邵把球扔給蘇夏,沒好氣的說,“像個傻逼一樣,真他媽夠了。”
蘇夏笑:“你平時不是挺紳士的嗎?怎麽到我麵前就成這樣了?”
“老子原形畢露不行嗎?”陸邵白他一眼,撩起衣擺擦汗。
蘇夏細眉微挑,那雙好看的眼睛大大方方的盯著陸邵暴露的腹肌,這身材這長相,往球場上一站就能贏來不少小女生的尖叫,難怪擁有自己的fans團。
陸邵凝眉:“看什麽看?沒見過帥哥啊?”
蘇夏輕笑:“沒見過,脫光了給我開開眼。”
又遭調戲的陸邵瞪了半天眼睛也沒吐出一句讓蘇夏接不上話的反擊,氣咻咻的幹站在那裏就像隻有口難言的大狗。
“過來。”蘇夏招手。
陸邵沒好氣:“幹嘛?”
“看你玩兒半天了,有點手癢,我也想投籃。”
“你投啊,我又沒抱著球筐。”
“我不會,你教教我。”
“不會投什麽籃?回家。”
“你教不教?不教我喊救命了。”
“蘇夏,我鄭重的警告你,別他媽再挑戰我的……”
“救……”
“閉嘴!”
陸邵再一次讓步了,他也不想,可他丟不起那個臉。
蘇夏玩了一會兒,還挺上勁,又讓陸邵站在他原來站的位置,練過人,陸邵覺的自己就是個傻逼,他居然站了,然後站那不到三分鍾,腦袋就被籃球狠親了一口,就憑那力道他就能斷定,蘇夏傷的不夠重,胳膊不夠疼,因為他被籃球親暈了。
陸邵恢複意識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躺在一張舒適但陌生的雙人床上,房間裏幹淨整潔,簡易的歐式風格,空氣裏有股清越的香味,非常淡,也非常好聞。
陸邵揉著昏昏沉沉的頭下了床,身上穿著一件他沒見過的睡衣,麻質的男士拖鞋也是他沒見過的。
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裏?
陸邵揣著一肚子疑惑走出臥室,臥室拉著窗簾,但客廳裏光線充足,明媚的陽光從大片的落地窗投進了寬敞整潔的客廳,那股清越的香味猶在,但比臥室淡了許多。
落地窗外是個花園,香檳色的玫瑰花幾乎占據了整片花園,花叢之中,黑發黑眸的漂亮男人正在為玫瑰澆水,乍一看去就像一幅漂亮的畫卷。
陸邵徹底懵了,先不說這憑空冒出來的漂亮別墅有什麽問題,單是季節就太不對了,雖說玫瑰花期長,可這種花團錦簇的情景絕對不會出現在深秋,難道他穿越了?!和蘇夏那禍害一起穿越了?!天啊!還有比這種可能性更糟糕的嗎?!
窗外的人終於注意到了僵在窗邊的陸邵,蘇夏關了水,不疾不徐的走了進來。
“醒了,頭還疼嗎?”越走越近的蘇夏讓陸邵更傻眼了,這才一夜不見,蘇夏怎麽老了?他不是說蘇夏七老八十,蘇夏還是很年輕的,但這種年輕是於男人而言,和上大學的人一比他明顯少了那份青澀,莫非真的是穿越到未來了?!不要啊!他還沒過夠美好的青蔥歲月呢!
臉色越來越難看的陸邵忽然抓住了蘇夏的肩膀:“鏡子!鏡子在哪?!”
精明的蘇夏用十分少見的疑惑目光看著陸邵:“你要鏡子做什麽?”
“鏡子在哪兒?!”陸邵瞪著眼睛吼,那副慌慌張張的樣子讓蘇夏斂了笑。
“……跟我來。”蘇夏領著他進了衛生間,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鏡中的陸邵依然一頭微卷的栗色短發,膚色比尋常的亞洲人白一點,眼球是濃亮的茶色,鼻梁挺直,鼻骨略高,眼眶比亞洲人深一點,睫毛很長,向上卷曲,這些都沒錯,可他老了,他也老了幾歲,以往這張臉是朝氣蓬勃的,是青春洋溢的,可他現在的樣子卻是一個二十五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男人,而非大學未畢業的大男生。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陸邵惡狠狠的瞪著蘇夏,他不是故意去凶蘇夏,他隻是太震驚了,太迷茫了,大腦反應不過來,心理接受不了。
“我也想知道。”蘇夏用帶著審視和擔憂的目光看著鏡子前的男人,“去換衣服,我帶你去醫院。”
陸邵完全找不到自己的衣服,最後還是蘇夏幫他拿了一套,尺碼完全合適的休閑褲和半袖POLO衫,散發著清爽幹淨的味道,款式顏色他都沒見過,那雙綁帶的休閑皮鞋他也沒見過,但非常合腳。
蘇夏把車從車位挪出來,招呼呆愣愣的陸邵上車,驅車直奔醫院,路上陸邵顛三倒四的問蘇夏發生什麽事了,他為什麽會在這,他為什麽老了。
蘇夏蹙著眉毛,往常清冷淡漠的嗓音裏透出幾分不耐煩:“沒看到我在開車嗎?是不是要吵到我們一起出車禍你才能閉嘴?”
陸邵被迫住了口,呆愣愣的坐在那裏,時不時的摸摸自己的臉,又或者去看窗外的街景,這裏不是他上學的K城,而是他老家Y城,他的父母,外公外婆,以及他爸那間挺賺錢的模特公司都在這座城市,可這座他應該熟悉的城市有很多陌生的地方,他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他就是穿越到數年以後了,這些陌生之處都是他錯過的那幾年間發生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