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2
花卷挨揍的第二天早上,路希炒了一大盤子雞蛋安慰它,也怕它遷怒自己。
花卷瞄一眼盤子裏的雞蛋,腦中閃過以下信息-
大塊的!
沒搗碎!
沒加狗糧的!
那也不吃!
花卷很有誌氣的一歪腦袋,不甩他。
準備送路希上學的杜君浩見此情景,腦中閃過以下訊息-----
慣的太不像樣了!
必需管一管了!
老子的兒子不是給你個狗東西欺負著玩的!
於是一邊穿大衣一邊道:“雞蛋拿走,狗糧也不許給。”
路希:“……給點水行麽?”
杜君浩微微皺眉:“你就長了個挨欺負的腦袋,它不欺負你欺負誰?”
路希歎氣:好人難為啊!
K城的冬天寒冷而漫長,而路希上輩子是南方人,有暖氣的家裏是比南方的冬季溫暖,可外麵就天寒地凍了,坐在溫暖寬敞的大越野裏,看著車外北風呼嘯,行人個個裹得如同粽子,卻還是忍不住縮手縮腳,路希對杜君浩的感激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猶如滔滔江水l連綿不絕,他無法想象,如果沒有杜君浩,他要怎麽度過這個冬季,他會凍死在街頭吧?就算僥幸挨過去,也會生一身凍瘡吧?
路希看了看自己長了點肉的小爪子,又看了看腳下的雪地靴,最後看向了驅車的杜君浩,不知是不是因為身體好,抗寒能力強,杜君浩的棉衣到現在都沒露過麵,每天都是保暖內衣加外衣外褲再加一件大衣,雖然很帥,雖然很有風度,可路希總覺的他會冷,確切的說是,看著杜君浩,他自己覺的冷。
“看我幹什麽?”杜君浩瞥他一眼,“頭發還沒幹嗎?”
池洋,也就是那個開(yi)美(si)發(shen)沙(jing)龍(bing)的美男子送了路希一堆洗發護發的東西,並且隔三差五的把他劫持到店裏護發,路希那頭雜草般的長發在池老板的悉心照料下順滑了不少,路希喜歡散著頭發,會比較輕鬆,沒有束縛感,可在學校裏披頭散發太不像樣。
“幹了。”路希從口袋裏摸出把小木梳,三兩下梳通了早上洗過的頭發,用細發圈綁了個馬尾,再用頭箍包好碎頭發和耳尖,因為練習過很多次,現在已經不費時不費力了。
“今天放學別自己走,我過來接你。”大越野停在了校門口,杜君浩把裝著課本的單肩包遞給了路希。
“知道了,小心開車。”路希背包下車,被冷風一吹,小細脖子瞬間就縮起來了。
傍晚,因為店裏有事而遲了十幾分鍾到學校的杜君浩降下車窗,把路邊那個凍的像鵪鶉的小家夥叫上了車。
“怎麽不找個暖和地方等?那不是有家奶茶店嗎?”
“怕看不到你,錯過了。”路希小臉都凍青了,牙齒止不住的打顫。
杜君浩驅車離開學校,走到半路的時候,已經緩過來的凍鵪鶉發現這不是回家的方向,於是問:“君浩,去哪啊?”
“去給你買個手機,喜歡什麽牌子?”
“便宜的。”
杜君浩有點想笑,人家的小孩是什麽貴要什麽,吃穿用度都得是牌子貨,虛榮的拉都不拉住,可他家小孩完全相反,東西稍微貴點他就搖頭,再貴點他能把小腦袋搖下來。
買完手機回來,杜君浩一開大門,餓了一整天的花卷就嗚嗚叫著撲了上來,撲的不是杜君浩,而是杜君浩身後的路希,但此撲非彼撲。
“嗚嗚嗚~~~”花卷雙爪並用的抱大腿,哼哼唧唧的賣乖裝可憐。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放開我,我去拿吃的。”
杜君浩回屋換了衣服,再出來的時候就見花卷風卷殘雲的掃蕩著早上不肯吃的那盤炒雞蛋,小孩兒蹲在賴狗身旁,笑眯眯的看著。
“去洗澡,外麵寒氣重,別凍病了。”
“哦。”小孩兒摸摸花卷的大腦袋,起身往昨晚奪來的房間走,到門邊的時候,回頭看看花卷,花卷也抬頭看他,四目相對須臾,花卷先收回了視線,小孩兒這才推開虛掩的房門進去。
“天呐!”
“怎麽了?”
“沒事沒事。”
杜君浩邁步過去,把小孩兒抵著的門推開了。
屋子裏一片狼藉,應該鋪在床上的被褥團在地上,用蕎麥皮填充的枕頭以一個很扭曲的姿態杵在床邊,蕎麥皮攘的到處都是,沒了床褥的床墊上放著西瓜狗窩。
路希很慶幸自己的書本都在櫃子放著,不過房間被糟蹋這樣就不值得慶幸了:花卷,你多珍重。
花卷抱著腦袋挨揍的時候,想勸又不敢勸,關鍵是勸也勸不勸不住的路希在房間裏掃蕎麥皮,掃完了地,再把花卷尿濕的被子和被罩分開,被子折好放進袋子裏,準備明天拿到洗衣店去,被罩了和床單一同扔進洗衣機,放水,倒洗衣粉,加柔順劑,走出衛生間,杜君浩那邊也完活兒了,花卷縮在桌子底下,這回徹底老實了。
夜裏大風降溫,暖氣也不像白天那麽熱了,把不冷不冷在心裏重複了無數次的路希最終還是沒能說服自己,最後抱著那床不太合適這個季節的被子推開了主臥的門。
睡眠很輕的杜君浩睜眼瞧了瞧,發現門邊杵著個小黑影。
“君浩。”
“恩?”
“你冷嗎?”
“不冷。”
“……”
閉起眼睛的杜君浩伸手招了招。
路希用小屁股把門拱上,抱著被子爬上床,把被子蓋在杜君浩的被子上,杜君浩抬起胳膊,把被子撐開一個口子,路希出溜一下滑了進去,神馬小孩身體成人心智,神馬男男授受不親,全都抵不過雙層被窩的號召。
“頭發。”
路希動了動,騷到杜君浩下巴的發絲消失了。
“睡吧。”杜君浩把帶著涼氣的小孩兒往懷裏攬了攬,雖然是新手上路的新爹,孩子也過了被抱在懷裏睡的年紀,但是,還好,沒覺的很不適應。
融融暖意很快就把凍跑的瞌睡蟲找回來了,路希小小的打了個哈欠,窩在杜君浩懷裏睡著了,這份溫暖一直延伸到了夢裏,還很年輕的父親坐在窗邊吹口琴,悠揚輕緩的調子,路希偎在父親腿邊的小墊子上,不吵不鬧,十分乖巧,窗外的陽光灑在身上暖融融的。
杜君浩醒來的時候路希還在睡,小孩兒的睡相很規矩,長長的頭發鋪陳在枕邊,趁的那張小臉乖巧恬靜。
杜君浩不想打擾他,盡量輕巧的下了床,簡單洗漱過後就出去晨跑了。
K城的冬季幹燥且寒冷,風吹在臉上就像幹枯的樹枝劃過皮膚,不過這種氣候環境對於當兵多年的杜君浩來說還算不上惡劣。
杜君浩回來的時候,路希已經起床了,小孩兒端著溫熱的牛奶走出廚房,見他準備去洗澡,隨口問了句:“空氣好麽?”
杜君浩也隨口回了句:“恩,
路希覺的這個看上去不苟言笑的男人其實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