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叫什麽名字

老侯王想到剛才那驚心一幕,頓時老臉一紅。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噠噠噠”的飛馳而來,待馬車停穩,雙九一躍而下。抬頭往侯府前一看,一時之間有些莫名其妙。

他下意識抬手往臉上摸了一把,愣愣地問:“小人有什麽不妥麽?”

眾人立即收回視線。

老侯王看到他冷冷一哼,甩袖就要進府。

容聿突然喊住他,“爺爺,殿下就勞煩您招待一下了,我摔得一身髒,該去換身衣服才好。”

老侯王瞪大眼。

容聿卻不再看他,轉頭看向慕容靜,淡淡笑道:“殿下不介意多等我片刻吧?”

慕容靜抿抿唇,她原本沒打算進府的。但他剛剛才救了她一命,她總不能如此忘恩負義,便點了點頭。

容聿點點頭,“雙九你來背我進去。”

慕容靜臉色頓時一變,下意識往他腿上看去,“你的腿是不是……”

“殿下忘記了?我腿軟……若殿下想扶我進去,也是可以的。”容聿幽幽回答。

慕容靜被他噎得一陣無語,沉聲道:“雙九,還不背他進去。”

雙九雖然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隱隱還是覺得有些不對。他沉著心,快速走過去,立即將容聿背了起來。

望著那一步步走進府的背影,老侯王的麵色也漸漸凝重了起來。隻是,他才皺起眉,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溫溫軟軟的聲音。

“許久不見,老侯王老當益壯,風姿不減當年啊。”

慕容靜躊躇了許久,才開了這個口。

身為皇儲,她在朝臣麵前早就練就了副上位者的氣度,任何時候都是端莊肅重的模樣。

然而現在,她卻莫名有些心慌,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一跤把她身上的氣度都摔壞了,叫她很不安。

呃……老侯王差點把這顆燙手的山芋給忘了。

縱然他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一身痞氣不錯。可對著這麽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娃娃,而且還是一個差點因他摔壞的女娃娃,關鍵是女娃娃的身份又太特殊……

老侯王突然有些氣底短,“儲君請進府。”

呃……剛剛不是喊她小丫頭片子麽?這麽快就改口了?

慕容靜抿了抿唇瓣,沉著冷靜地點點頭。

景園。

雙九腳速快,不一會兒就推開寢房的門,將容聿放在椅子上。憂心忡忡地問:“世子爺,您哪裏不妥?”

容聿的臉色微微泛白,全然不是剛才那般從容悠然,他仰頭喘了口氣,歎道:“你且看看我的左腿可是骨折了?”

雙九嚇了一跳,立即跪下去,顫顫折起他的褲腿。

他仔細看了看,點頭道:“世子爺,的確是骨折了,您忍忍,小人給您接上。”

容聿點點頭緩緩閉上眼。

雙九握住他的腿,深吸一口氣,猛地一用力。

容聿悶哼一聲,額上的細汗立即冒了出來。

“您先別動,這腿上刮了好大一條血口,小人這就去拿藥箱。”

容聿又點點頭,果然沒動。

雙九很快打來清水,將他的傷口清理了一遍,才仔細的抹上藥膏。這會兒的功夫,容聿的臉色倒是稍稍緩了緩,卻還是坐著沒有動。

能看得到的傷都是外傷,外傷好處理,關鍵是看不見的內傷才難辦。

“世子爺,不如小人悄悄去請大夫來給您瞅瞅?”

容聿緩緩睜開眼,沉聲道:“不必了,去取件幹淨的衣服來。”

雙九暗自歎了口氣。

大廳內,慕容靜杯中的茶水又見底了。她默默地捧在手裏,掀了掀眼皮,沒吭聲。

老侯王從進來,就遠遠坐在一處皺著眉不知琢磨著什麽,臉色忽明忽暗,一會兒咬牙,一會兒又歎息兩聲。

看到他這副模樣,慕容靜的心也被他撩撥的忽上忽下,有種坐不下去的感覺。

雖然她現在跟容聿正親近著,可她卻一直都謹記著定安侯府通敵的舊賬。這老侯王心裏到底在醞釀著什麽?

是反還是不反麽?

她的心裏一沉再沉,眼裏也冷了冷。若真到了那一天,她是不會手軟的。

“啪”地一聲,老侯王突然拍案而起。

慕容靜手上一抖,她手裏的茶杯“啪”地落地壽終正寢了。見狀,她反而鎮定了下來。

看著被摔碎的茶杯,慕容靜嘴角微微一勾,挑眉道:“老侯王這是做什麽?本宮都被你嚇了一跳。”

老侯王:“……”

他醞釀了許久的話,就這麽生生的給憋了回去。他瞪大眼,瞪著這個嬌滴滴的女娃娃,覺得她臉上的那股笑意著實礙眼的很。

一個小丫頭片子,這才幾歲就端得這麽老成肅重,往後他嫡孫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

不行不行,這婚事不能提。

慕容靜冷笑,這是故意嚇她一嚇的吧。先給她一個嚇馬威,看看她是否端得住?

有什麽招僅管來吧,她早已不再是前世那個受人蒙蔽,心思單純的小姑娘了。她領過兵,打過仗,一刀劈開九龍關。她破胡人,定邊關,橫掃黃沙三千裏。

別說是他已年老體邁,就算是正值壯年,她也不怕!

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淩厲,本來薄怒中的老侯王,竟被她懾得一愣。

好個小女娃娃,小小年紀竟比他那個天天打打殺殺的兒媳婦還要凶悍。將來繼承了帝君,他的嫡孫豈不是被壓得死死的?

看來他扣下玉碟和婚書果然是對的。

老侯王掃了一眼她腳下摔碎的茶杯,皺眉道:“來人。”

廳外頓時走進來一道單薄的身影,一位衣著光鮮的青衣少年恭敬地行了禮,問道:“老王爺有什麽吩咐?”

慕容靜心中一跳,這聲音……

“怎麽是你?”老侯王愣了下,又不耐煩地指著地下的茶杯,沒好氣地說:“是你就是你吧,快收拾一下。”

算算時間,他那不爭氣的嫡孫也快出來了,一會兒讓他看到這副畫麵,定然不會給他好臉色。

青衣少年看到摔碎的茶杯,驚訝了一下,就從容地走了過來。

“你叫什麽名字?”慕容靜突然問,聲音溫軟親切。

青衣少年本欲蹲下去收拾的動作一頓,連忙行禮道,“在下青歌,殿下有禮。”

“青歌啊……好名字。可是及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