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這才是他的目的
許是冉子亭的神色過於陰戾,冉國公忍不住歎了口氣,“天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此事……”
此事還要從長計議。
冉子亭還想說什麽,但見冉國公已經不願多說的樣子,隻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轉身而去,出了門一腳踢在了花壇上,又暗罵了一句,才消失在黑暗之中。
書房裏又恢到複了沉寂。
冉國公轉身走到書架前,摸到上麵的暗格,輕輕一按。整齊的書架立即從中間移開,這書架背後設有一個小暗格。
暗格上許久不曾清掃,已經積滿了灰塵。
他遲疑地伸出手,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微微失神。手指已經觸及到那一層厚厚的塵埃,終究……還是又把手縮了回去。
“小……”冉國公嘴裏低喃地念出一個字,後麵的卻被含在嘴裏呢喃不清。
他站在暗格前靜默了一瞬,又將嘴緊緊一抿,手握成拳。
書房的燈光突然一暗,他已合上機關,轉身而去。
就在這時,在廊角暗處,一道修長的暗影緩緩地走了出來。
望著冉國公離去的背影,冉子玄目光十分平靜。他回頭朝緊閉的書房門看了一眼,手指輕輕一動,門被推開,他則閃身而進。
書架上的機關再次被打開,暗格再一次暴露了出來。
他平靜地看了一眼,莫有所思了片刻。嘴角微勾,抬袖輕輕一拂。
塵煙四起。
他以袖遮麵,後退了半步,再伸手一扯。“咻”的一下,暗格微震,竟從裏麵飛出一枝暗箭。
他麵不改色,身體微微一側,就被躲過去了。
暗格被打開,裏麵的東西躍上眼前。
……
夜色已深,昭陽宮中的燈火依舊明亮。
燈下,慕容靜擠著眼,一手捏著鏽花針,一手捏著金絲,對孔一穿,已經十分熟練了。
容聿將她一切動作看在眼裏,輕笑,眸光灼灼,“都這麽晚了,陛下還不罷手?”
慕容靜撇撇嘴,嘟壤道:“也不知道是誰一回京,就心急地討要東西,朕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嗎?不過遲了些嘛。”
容聿的眼裏笑意濃了些,“陛下慢慢做就是,我並不著急,先前那般不過是為了提醒陛下不要忘記了罷了。”
此話一出,慕容靜立即心虛地把頭垂了下去。
原來,先前她答應了容聿要給他繡個荷包的。隻是還沒有開始動手做,北漠就出事了。容聿匆匆離京趕去,她被京中索事纏了身,久而久之果然就把這事給忘記了。
先前從廣陽宮回來,容聿不知道怎麽的想起了這出,就伸手向她討要了。
做都還沒有做,她當然給不出來。
於是隻能灰遛遛的讓人拿了工具上來擺弄。她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女紅這方便實在不行,又不好拿出去找人討教。
隻能自個兒慢慢搗鼓摸索,這一弄就弄到了天黑。有容聿在一旁陪著,時不時提點幾句,除了鏽的不太整齊,時不時還被戳上兩針,倒不至讓她就這麽泄氣。
反而是鏽著鏽著,竟讓她鏽出了興致來。
她這雙手除了拿筆,拿劍還真沒有拿過這麽小小個的鏽花針。由容聿親自描了紅,由她一針一針鏽上去,真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容聿見她又把頭低下去,鬱鬱地摸著鼻尖歎了口氣。她在燈下刺鏽,他在一側陪著她看了一個晚上的書,雙眼微澀。
好不容易等到一線鏽完,本已為正好安寢,哪想到她又從旁扯出一根金絲來。
整整一個晚上,她除了時不時戳到手時驚呼兩聲,也不曾理會他。無端上讓他有種被忽視的感覺。
他好像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麽。
容景眸光閃爍了一下,將手中的書放下,忽然道:“陛下且停了手,我有一事要與你商量。”
慕容靜頭也不抬道:“什麽事?”
“是冷月跟常寧的婚事……”
聞言,慕容靜手上終於頓住,即刻就把頭抬了起來。她眉頭微皺,“可惜你娘現在不在京中啊。”
“這正是我想說的。”容聿趁機將身體擺過去,將她手裏的繃圈接了過來,放到一側。
慕容靜眨眨晴,“要不然,再讓他們等等?”
“我猜冷月明日必會進宮,陛下還是好好想想怎麽應對吧。”容聿道。
“……不過他的傷都好了?”
“今日我回了趟容府,正好遇見到了他。活蹦亂跳的根本不像是受過傷的樣子……”
他話未說完,慕容靜的眉梢已經挑了起來。心裏暗暗覺得好笑。
冷月急匆匆回京所為事眾人心知肚明。
他還有傷在身,倒是不曾來宮中點卯,連常寧也是下了朝就早早回家。
“正好聽了一事趣事,陛下可想聽聽?”
慕容靜道:“他不會還在找徐三吧?”
“陛下知道?”
慕容靜無語,慢悠悠道:“依他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居然叫你在容府給遇上了,肯定是去找青歌逼問這徐三是何許人也。”
容聿笑道:“你猜青歌可告訴他了?”
“肯定告訴他了。”慕容靜忍不住撇了他一眼,“青歌那性子唯恐天下不亂,我剛好又在他的親事上坑了一把,他心裏必然鬱結的很。偏偏這火氣又無處可泄,冷月這個時候找上他,他能消停?”
“這回陛下猜錯了。”
“哦?”
“陛下將許六姑娘指給了青歌,那‘徐三’自然就與他成了舅哥,出賣了舅哥,他要如何把娘子娶出去?”
慕容靜一愣,即而又十分意外,“先前他不是還不肯的?”
容聿忽然上前,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此一時彼一時,他肯不肯我卻不管,天色已晚,陛下可是肯歇息了?”
直到此時,慕容靜才明白他說了這麽多話,不過是故意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才是他的目的。
容聿抱著她,春風得意地朝著床上走去。
慕容靜臉上一紅,伸手在他胸前錘打了一下,又嗔了他一眼,啐道:“你靈氣耗損甚多,行不行啊?”
容聿意味深長看著她,吻落下,含糊道:“行是不行,陛下馬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