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牢籠
慕容靜扶著她的手臂拍了拍,“你好好休息,他會回來的。”她又怎麽會不知道常寧顧慮,又寬慰了兩句,這才走了出來。
雲騎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鐵騎軍。最初創建它的人,並非是容府老侯王,而是他的夫人。
這位容老夫人出身北胡皇室,身上又流著東晉慕容氏的血。北胡大亂,她的母親懷著她逃到鳳霞關,被青一飛所救。
東晉與北胡之間適逢戰火,她身份特殊而尷尬,青一飛便將這位失去雙親的小郡主隱瞞了下來。她從小就在北漠長大,又在青一飛特殊教導下,耳熏目染,成了北漠一員女將。
當時,她的手裏隻有一支千人組成的步軍。隨著戰火的拉長,這支步軍以驚人之數,速度擴大。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麽把這樣的一支軍隊,煉化成了十支強大鐵騎的。
後來她下嫁給了現在的老侯王生下獨子,隨後鐵騎就交到了現在的定安侯夫人手裏,定安侯夫人在這基礎上又擴展了兩支,總共十二支。
鑒於它的特殊,雲騎軍一直都是獨立的,並沒有並入東晉大軍之列。
從前,慕容靜對容家有所誤會,還在心裏忌諱過它。如今,她卻親自將這支軍隊調派,心裏不由感慨萬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今晚慕容靜不打算回靈山了。大戰在即,她不能心亂,還有一個強大齊晴柔,哪怕她十分想見容聿,也隻能忍著。
趁著今晚,她一定要畫出能夠攻擊人的符咒。
她不回,蒼焰卻黑著臉找來了。
“你這是做什麽?”
“沒看出來嗎?朕要打仗了。”
這是慕容靜第一次在蒼焰麵前說“朕”,感覺有點奇怪。不知是不是被他壓榨慣了,她居然習以為常沒有他麵前端過架子。
想來,她這女皇身份,在她麵前根本就是渺小的不值一提。
果然,蒼焰的眉頭立即就皺了起來,“人類的皇帝這麽廉價,連打仗也要親自出馬?”
慕容靜:“……我是去打靈宮,去打齊晴柔!”
“哦。”蒼焰來了興趣,“那本座也去。”
管你去不去!
翌日,天還未亮。雲騎軍已經訓練有素的拔營準備出發了。
慕容靜穿上雙九準備好的盔甲,走到軍前。她目光平靜清涼地掃向眾將士,抬手一擺,“走!”
一句廢話也沒有。
她一馬當先,雙九帶著眾人隨後。
四支雲騎軍凜冽肅殺,騎著馬浩浩蕩蕩駛向東夷王城的方向。兩天後,西南雨林軍派來的三千先鋒便與他們匯合了,隨後而至的是十萬大軍。
慕容靜沒有任何遲疑,立即讓大軍驅散百姓,三千先鋒率先發的了攻擊。
東夷國主事先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被打的一個措手不及。好歹他也是一國之主,很快就鎮定下來,迅速招來賢良商量應對之策。
莫言清也被招進了宮。
看到他,東夷國主劈頭就問:“大敵當前,聖女去了哪裏?”
莫言清微微驚訝,聖女不是一直都在皇宮嗎?國主大壽當夜,就不曾有人看到她離開過皇宮。
“朕問你話呢!”東夷國主一身龍袍,頭戴帝冠,氣勢威儀,顯然對他的怠慢有些不滿。
莫言清微頓了一下,才**道:“兒臣近日都不曾見過聖女,不知道她的行蹤。”
東夷國主雙眼一瞪,怒道:“國難當前,東夷聖女居然不知所蹤,荒唐!”
莫言清沒吭聲。
東夷國主雖然動了怒氣,卻還不至於失去理智,很快就想起前陣子在王城裏流傳出來的謠傳。
尤其是後麵幾段:
——純陰功,一朝破,聖女愁,國主憐;芙蓉帳,溫香玉,國不國,主不主;天異象,降大雪;夷國危,必有亂……
他的臉色一變,“荒謬!”
他能想起,在場的眾人自然也能想起。
殿上的氣氛,頓時就詭異了。
前麵的暫且不提,“天異象,降大雪,夷國危,必有亂,”這可都應了啊。
東夷國主將案上亂七八糟的奏折一掃,怒氣衝衝道:“你速速帶人去找,一定要把她給朕找出來!”
“是。”莫言清淡漠應下,也不管身後眾人何種眼神,很快就走出了宮殿。
他的消息比東夷國主要早那麽一點,收到東晉大軍入侵時,他一點都不驚訝。
早在暗探將東晉定安侯府的消息傳回來時,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定安侯府白綾高掛,已經服喪了。
容聿他是真的死了。
消息被證實,他還是不敢相信。那一位光風霽月的天之驕子,真的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了?
可白綾花被送到了他的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七皇子。”一名暗衛突然跳出來,攔住他的去路。
“什麽事?”
“靈宮危急,已經發出了求救訊號。”
“你說什麽?”莫言清一把捏住他的肩膀。
“靈宮那邊,被外敵侵入。聖女不在靈宮坐鎮,那邊已經求救了。七皇子,靈宮危在旦息。”暗衛慎重回答。
莫言清手下一鬆,他早該料到了,不是嗎?
容聿是死在齊晴柔手中,她一定會找靈宮報仇的。
“七皇子,我們……”
“速去找聖女。”莫言清冷冷回答。
暗衛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難道不是應該迅速派人前往靈宮支援嗎?
“七皇子?”
“按我的話去做。”莫言清眸光一冷,凜冽地掃向他。
暗衛默默垂下頭。
王城就這麽大,找個人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又不容易。
東夷國已經調動兵馬迎敵,奈何失了先機,雖然稍有挽回,但很快在十萬西南雨林軍的施壓之下,又敗退了回去。
莫言清帶著人把皇城都翻了三遍過來了,連皇宮他也闖了,聖女齊晴柔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騎在馬背上的莫言清視線掃過驚慌失措的百姓,突然調轉馬頭,朝著王城大牢奔馳而去。
王城的地牢,是隱蔽而陰暗的存在。
莫言清揮開朝他行禮的獄卒,“把門打開。”
地牢裏,冷月被關在了鐵籠裏,他的手腳都被鎖上了鐐銬。空蕩蕩的通道裏響起的腳步聲,格外的清晰。
他聽在耳裏,卻沒有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