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脫身

莫言清的速度很快。

他對京城十分熟悉,滿城的禁軍也沒有將他難住。

慕容靜在被他帶出承伯侯府的時候,就被點了穴。隻能任由著他帶著自己,東穿西走。最後被他抱進去一個靜僻的院子裏。

他似乎對這裏很熟悉,將她安置在屋中後,就打來清水,將她身上的血跡清洗幹淨。

從頭到尾,慕容靜都表現的很平靜。

就算沒有被點穴,她也不會反抗,誰樂意跟個血人似的滿街跑。

直到莫言清的手指探向她的腰際,要去挑開衣帶,她的平靜的眼裏這才有了怒意。

“難道你想一直穿著這件血衣?”莫言清輕輕一笑,冷酷的眉眼慢慢舒展開來。

——朕可以自己換!

她以眼神示意。

莫言清眉梢微微一挑,手指微微一動,她的外衣立即散開了。

“啪”地一聲。慕容靜還來不及惱怒,便被一道破碎的聲音給驚住了。

她的蒼焰玉牌……摔成了兩瓣?

摔成了……

兩瓣!

慕容靜胸腔狠狠的一縮,盯著從中間斷開的貔貅,整個人都呆住了。

莫言清隻當是一個普通的玉牌,淡淡地朝地麵上看了一眼,沒怎麽在意。一抬頭,看到慕容靜眼底堆積出一股濃濃的殺意,頓時被嚇了一跳。

“這東西……”他遲疑了一下,“很重要嗎?”

慕容靜再也沒法維持表麵上的平麵,滿腔的恨意越濃,眼底的暴風雪越洶湧。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無法言喻的憤怒,最終化成一片血色彌漫在眼底。

“陛下……”莫言清剛喊出兩個字,便被她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你滾!不在要再出現在朕的麵前,否則朕就殺了你!”

她的俏臉上布滿陰寒,寒芒直直釘在莫言清的臉上。好半天,才蹲下身去將摔地麵上的兩瓣玉牌撿了起來。

莫言清突然被打了一巴掌,臉被打偏到一側,好像不知道疼似的,卻猛地把頭扭過來,愣怔地看著她。

慕容靜對他置之不理,捧著摔成兩瓣的蒼焰玉牌,不知道在想什麽,蹲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定住了一樣。

“你是怎麽衝開穴道的?”莫言清不解地問。

慕容靜的置若惘聞。

他的視線自然而然落在了她的手上,終於發現了不對,“貔貅神獸,這不是靈宮的聖物麽。你怎麽會……”

慕容靜猛地抬起頭來,那雙明媚的眼睛裏,盛著熊熊的火焰,幾乎要跳到他身上,將他焚燒似的。

他的話嘎然而止。

“看在你剛才破開血陣,放朕出來的份上。從前的恩恩怨怨,一筆勾消。但是往後,別讓朕再看到你,否則見一次殺一次!”

莫言清渾身一震,敏銳的發現她不一樣了,“你……恢複記憶了?”

“很驚訝嗎?”慕容靜冷冷地丟下一句,站起身來,將衣帶重新係好。再不多看他一眼,抬腳就往外麵走。

“你不能走。”莫言清說不清心裏的複雜,隻知道現在不能放她走。

他有一種感覺,今日若是讓她出了這道門,往後他們之間就真的再也沒有關係了。

他不要一筆勾消。

就算她不喜歡他,他也不想她把自己抹掉。

哪怕她恨他也好,怨他也罷,他一定要留下她。

莫言清淩俊的臉色瞬間變冷,探出手就想把她抓回來。

慕容靜沒有回頭,腳步微微一頓,瞬間躲了過去。

不可能!莫言清不敢相信地盯著自己的手,他不可能抓空。

他沉著臉,再朝慕容靜看去。她和從前並沒有什麽兩樣,腳步虛浮根本不會武。他剛才還扣著她的命脈,將她帶到這裏,不用探也知道她半點內力都沒有。

可她剛才,頭也不曾回一下,就輕易避開了他……難道是巧合?

莫言清再次出手,朝著慕容靜纖細的肩膀抓過去。

這一回,慕容靜依舊沒有回頭,不過是稍稍側了側身就躲過去。她腳下不停,一邊打量著環境,一邊朝著外麵走出去。

莫言清再次出手。

她依舊躲了過去,似乎耐性盡失,終於忍不住回頭,瞪向他,“不要跟朕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這不可能。

莫言清張了張嘴,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愣愣地盯著自己的手,難道花靈在他身上動了什麽手腳,讓他突然間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對付不了了?

“哼!”慕容靜隻當他是在發瘋。在他麵前她根本不敢大意,接一連三的躲開他的魔爪,她心裏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在她看來,他不過是刻意施展的手段,誰知道他心裏又憋著什麽壞。她隻想,盡早擺脫他。

既然他不攔她,她為什麽不走?

她一口氣走出院子,沒有半點阻礙。站在大街上時,連自己也不敢相信,居然這麽簡單就跑出來了。

她將碎成兩瓣的蒼焰玉牌揣在懷中,立即就朝著容府的方向,越走越快。

因為她當街被擄,全城已經禁嚴,眼看禁衛軍就在眼前,她剛要跑過去。冷不防的被身後伸出來的一隻手給按住了。

“莫言清,你當真以為朕殺不了你嗎?”慕容靜大怒,禁衛軍就在眼前,她不怕他了。

“陛下?”哪知,身後傳來的聲音,卻是陌生的。

她僵硬回頭,對上一雙漂亮的褐眼,“冉子玄?”

冉子玄淡淡地將她打量了一番,不動聲色地將手收了回來。

這番**,驚動了禁衛軍,他們很快就圍了過來。眾人見到她身上血跡斑斑差點不敢認。

慕容靜抿了抿唇,“朕沒事,傳令下去,速去將承伯侯府查封!“她頓了一頓,又說:“還有,京東莫家也圍起來。”

禁衛軍領命而去。

慕容靜轉身看向站在一旁充當路人,沒什麽存在感的冉子玄,“今日不是老夫人壽日麽,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冉子玄麵容雖然美,此刻卻麵無表情道:“陛下從府上出來就出事了,這壽宴自然也辦不下去了。”

這解釋道也合理。

她這個女皇出了事,興慶國府被牽涉其中自然也要派人出來查找。

她點點頭,“走吧,隨朕去容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