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變故來的太快(4)
容聿的腳步邁出宮寢時微微頓了一頓,視線落在紫衣擰在手裏的食盒上,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目光稍稍清冷。
紫衣一臉忐忑地垂著頭。
“你叫紫衣?”
紫衣一愣,還是元寶踢了她一腳才回神,慌忙回答,“奴婢梅紅原是在乾元宮當差,後來被殿……陛下調到東宮,重新賜了名,奴婢如今的確叫紫衣。”
容聿麵色淡淡,眸光越發清冷,“不如換個名字,如何?”
“這……”紫衣不知所措了,“容世子,奴婢的名字是陛下賜的。”
容聿麵色不變,一語不發地看著她。
紫衣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他不高興了,立即就跪了下來,“容……帝婿大人,若陛下不喜歡紫衣這個名字了,奴婢願意改。”
容聿眼裏微微暗沉,不再為難她,轉身而去。
紫衣頓時癱坐在地上,心有餘悸道:“元寶公公,奴婢是不是把容世子得罪了?”
元寶哪裏知道,實在是莫名其妙。
他們不明白,不代表慕容靜不明白。她在殿內,將外麵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紫衣,芷依,藍芷依……他倒是維護得很。
慕容靜翻了個身,將被褥往頭頂上一罩,賭氣似的不想再因他而受影響。
這一夜再無話。
天還未亮,好不容易睡著的慕容靜迷迷糊糊地聽到元寶的呼喚。
“陛下,該起身了。”
慕容靜睡眼惺鬆地坐起來。
她一動,紫衣連忙帶著宮女撩開帳幔伺候她起身。
這一幕似曾相識,讓慕容靜好一陣恍惚。
“什麽時辰了?”她問。
“已經五更天了。”元寶欣慰地看著她被打扮周正,笑道:“從今往後,奴才會像從前在東宮時一樣,每日喚陛下起身,真好。”
慕容靜瞬間清醒了過來,“朕這是要開始早朝了?”
元寶笑眯眯道:“陛下還是儲君的時候,就勤勉自持,如今恢複早朝是社稷之福。”
慕容靜卻沒他那麽高興。
容聿說回京之後,就交還大權,他竟真的說放就放了。她心裏沉了沉,沒再吭聲。
容府。
容聿一夜未睡,俊美的麵容上不見半點疲憊。五更一到,他便如往常一樣,收拾了一番。隻是才邁出院子,就被堵住了。
“容世子這是要去早朝嗎?”
五更天,天還未亮。廊亭之下,隱約可見一道模糊的身影。此人語氣裏雖然帶著調侃之意,卻沒有要讓道的意思。
容聿默默不語,與他對恃了片刻,轉身回了屋。
他一走,雙九就閃了出來,“青歌公子,您起的這麽早啊?”
青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軟綿綿道:“本公子最討厭早起了。”說完,打了哈欠,“不過你也挺早,路上好走。”
“什麽路上好走?”雙九被他說懵了。
青歌邁開腿,一邊慢吞吞往回走,一邊有氣無力道:“你今日不是該動身前往北疆了嗎?替本公子給侯爺和夫人問聲好,不送了。”
雙九:“……”
他一點都不想去北疆吃黃沙。
天漸漸亮了,整個景園靜寂無聲。雙九蹲在院中,眼巴巴望著緊閉的屋門,心裏最後一點期待最終還是破滅了。
他垂頭喪氣地回了屋,開始收拾東西。其實也就幾件衣物,沒什麽好收拾的。想到自己跟了世子爺這麽久了,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心裏實在是萬般不舍。
“這次是我連累你了。”門突然被推開,藍芷依一臉歉疚地立在外麵。
雙九僵著身體回頭,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昨夜景園的暗衛是你調走的?”
藍芷依驚訝地望著他,“不是。”
“不是你還會是誰?”雙九顯然不信她,“那四人與我一樣都是跟在世子爺身邊的舊人,現在卻……你還真下的去手。”
“我好心來送你,你又何必拿話來噎我。”藍芷依沒料到他的話這麽不中聽,也有幾分不快了。
“嗬……你是好心?”雙九冷哼一聲,利索地將包裹往背上一甩,“讓世子身邊的人一夕之間就折損了,果然是好心。”
他火大地撞開她,“去年在妙州城被困,得你所救,如今恩情也還完了,往後各不相欠。你,好自為之吧。”
“站住!”藍芷依大怒,“雙九,你就是這樣想我的?是不是連世子也……”
“世子如何想我怎會知道?”雙九腳下頓住,“我隻知道從你挾恩讓我暗中將你換去東夷開始,一切都不同了。”
藍芷依咬著紅唇,柔美的臉頰因生氣而泛紅,“景園的四人不是被我調走的,你愛信不信!”
“我信不信有什麽關係?他們拔劍自刎如今都成了地下亡魂,死的可冤了。”雙九冷嗤,“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勸你一句,你對世子的那點心思,還是好好收起來吧,即便是沒有陛下,也不會是你。”
“你滾!”
“本來就準備滾了,別擋道!”雙九很不客氣地回了她一句,再不理她。
藍芷依咬牙切齒地盯著他離去的背影,一雙漂亮的眼裏凝出一層低冷的戾氣。
她從小就喜歡容聿,從小就喜歡!憑什麽要她收回去!這個雙九,處處與她作對,早該滾了!
藍依芷越想越氣,抬起腿狠狠地朝門上踹了一腳,心情難定地朝著景園快步而去。
自從景園沒了桃花林,想要進去也不如從前那樣困難了。藍芷依站在院前,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踏了進去。
“出去。”屋子裏突然傳來一道平淡無溫的聲音。
藍芷依腳步一頓,不甘心道:“世子,雙九不在,以後就讓芷依伺候您吧。”
屋子裏一陣靜默。
藍芷依見他沒有拒絕,心裏微微一喜,連忙加快腳步推開門,正要邁進去。
然而,一道寒光突然閃了出來。
藍芷依大驚失色,連忙躲閃。
“鏹”的一聲,一柄寒森森的利劍不偏不斜正好落在了她的腳邊。
藍芷依滿腔的熱情,瞬間化成了冰涼入骨的寒氣。她麵色一變,整張臉變的蒼白無血色。
“沒我的允許,以後不許到景園來。”清清淡淡的聲音再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