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不到一個月了
他這麽一說,慕容靜自然而然又想起了景園裏的那一幕,心裏就沉了下去。。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說
雙九已經牽著馬車過來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的‘交’匯,她率先撇開,身體微微掙了下,“不是嫌這裏的味太重嗎,先上車。”
容聿放開她,卻牽起了她的手,點頭道:“我送殿下回宮。”
“那你呢?”慕容靜忍不住問。
聞言,容聿腳步一頓,偏過頭靜靜看著她,目光幽幽。
慕容靜把臉一撇,“不用那麽麻煩了,元寶回城後,自然會去通知禁衛兵前來處理這些屍體,到時本宮自然就能安全回宮了。你……你還沒有告訴本宮,你是要去哪裏?”
容聿眉眼微微一垂,無辜道:“你這麽快想離我而去了?”
慕容靜不由目瞪口呆,“不是你要離開嗎?”
容聿搖搖頭,幽幽道:“是你要我離開,我才離開。兩年之約也你說的,而我並沒有同意。”
“你不同意,是不想當本宮的皇夫?”聽到他說沒有同意兩年之約,慕容靜脫口就問,心裏不由堵塞住了。
“想,現在就想。”容聿笑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竟微微泛起了抹紅暈,“隻可惜,殿下還有半年才及笄。”
慕容靜臉上一熱,連忙又撇開,嗔道:“本宮是為你好,你胡扯什麽!”
容聿不再說話,低聲輕笑,拉著她的手,走到車前。慕容靜直接上了車,掀開車簾,看到車內塞滿的東西,不由怔住。
“進去吧。”容聿目光一閃。
慕容靜這才邁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等容聿也坐上來,她指著車內擺滿的東西,忍不住又說:“不是本宮遇到刺殺,你這一走是不打算再回來了吧。東西帶的這麽充足,雙九倒是很能幹。”
能幹的雙九,此時正糾結的駕著馬車重返皇城,他一邊甩著馬鞭,一邊歎著氣。
看樣子,又走不成了。
“一個月而已,殿下既然舍不得,我便不走了如何?”容聿一歎,神‘色’間帶著幾分狹促。
慕容靜不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個月你就能找到那位天師?讓他替你解開天劫?”
“一個月找到天師實在難以實現。但一個月內衝破體內的九守功法,我這副殘破的身體就能向常人一樣了。”
慕容靜一驚。
容聿卻笑了笑,“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是損不足以奉有餘。這九守功法正是九九歸一的功法,正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這功法是天師所授,為的是補我天生不足,殿下不必驚訝。”
“也罷,反正你說什麽,本宮也沒聽懂。”慕容靜的神‘色’變的有些抑鬱。
容聿笑了笑,靠著車壁緩緩閉上眼。
慕容靜看過去時,就看到他的身體隨著馬車的行動,而輕輕晃動著。
車內一時無語。
她安安靜靜看著他,他的麵‘色’依舊蒼白無血‘色’,長長的眼睫搭在眼下,遮去了那片從容與溫潤。
說什麽她還有半年才及笄,難道他不是也還有半年才及冠嗎?傳聞中的容世子是何等著驚才絕‘豔’,何等著逸君卓爾,如今在她麵前,也不過是一個又逞強又老成的少年。
“容聿?”她輕輕叫了他一聲。
容聿一動未動,居然睡著了。
她原本想推醒他,但手才伸到他身前,又縮了回來。
她蹙眉想了想,撩開車窗的布簾,對著外麵的雙九,輕聲道:“容聿是何時失去內力的?”
雙九一愣,默默無語。
“快說!”
“殿下,若是讓世子爺知道小人又多嘴了,他肯定會惱怒的。”雙九哀戚戚回答。
“他睡著了,你但說無妨,本宮不會把你賣出去。”慕容靜聲音微沉,實在沒想到一向嘴快的雙九居然也能捂得這麽緊。
雙九糾結了一陣,這才道:“就是昨天。”
“昨天?”慕容靜一愣,昨天他們不是還見過麵麽,她怎麽不知道他突然就失去了內力?
雙九幽幽歎了口氣,解釋道:“殿下負氣回宮惹上了風寒,暈‘迷’不醒。又怎麽知道我家世子爺當街口吐鮮血,差點走火入魔。”
“你說什麽?”慕容靜臉‘色’大變,聲音也低沉了下來。
“殿下退燒了,人醒了,就沒事了。可我家世子爺為了鎮住絮‘亂’的內息,強行動用了九守功法。原本他還有兩年的時間,如今生生折減,隻剩下一個月了。”雙九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埋怨。
隻剩下一個月……
難怪他說他沒有同意兩年之約。
慕容靜握住車簾的手,止不動地抖了起來,“這一個月你們準備去哪裏?”
“去雲岐山啊。那裏長年積雪,有著徹骨之寒,能助世子早日突破九守功法的最後一關。”
“他之前說離京就是要去雲岐山?”慕容靜連身體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對啊。本來兩年的時間還很充裕,老王爺想讓世子在府上多養日子再去,但世子爺卻想在三個月內突破。他甚至都已經寫好了婚書,請求陛下允婚呢。”
雙九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聲音裏隱隱帶著哭腔,“可如今就隻剩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若是可以,雙九真想替世子爺承受這一切……”
慕容靜的鼻間不由酸澀了起來,難怪她放下身段,夜闖定安侯府,他也不肯答應做她的武技師父。
他的時間如此寶貴,她怎麽能強行把他扣在身邊。
她緩緩轉身,目光落在他依然沉睡的容顏上,眼淚終於一滴一滴落了下來。
暈暗的馬車裏,容聿渾然不覺,沉沉入睡,十分安靜。
她突然抬手將眼淚擦幹,起身慢慢靠過去。
她的手才剛剛握住他的,他立即反手將她握住。
慕容靜心中微微一驚,還以為他醒了。他卻突然把身體滑了下來,枕在她的‘腿’上,又伸手一把抱住她的腰,再不動了。
她垂頭看他,見他睡的安然,心中非但沒有半點欣慰,反而鈍鈍的疼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