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了祁鈺的洞府,章環兒能夠做的事情就剩下了兩件:修煉和雙修。

隻可惜章環兒這好逸惡勞的性子沒有一點改變,名以上在修煉,事實上卻不是睡覺就是魂遊天外,唯有在雙修的時候能夠跟祁鈺有一些功力上的“交流”,從而促進了自身的修為。因此,拖拖拉拉過了三個月,才好不容易突破到了築基二層的境界。

祁鈺已經對這個“徒兒”徹底無語了。按照一般人的修煉速度,同樣的時間,還有自己這個元後修士第一人幫忙,怎麽著也能突破到築基三層了啊!偏生這個“徒兒”還一副沒事人的模樣,成天拖拖拉拉也不見一點兒心虛和著急的模樣,隻任由旁人在一邊著急上火,實在很是有些惡劣!

三個月後,不管祁鈺如何不願,章環兒也該出關去走走了。像這種低階的修士,根本做不到他們這樣的元嬰修士以年為單位的閉關,長期的遠離人群即是遠離了“天道”,不入世會令修士的修煉走入極端,然後便很有可能走火入魔,從此斷絕了修煉成仙的希望。

章環兒於是終於得以走出了祁鈺的洞府,來到山峰之上,一陣清新的風吹來,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頓時感到沁心脾的清涼。

祁鈺的洞府是在芥子空間中開辟出的獨立世界,自成一方天地,本不存在空氣渾濁之類的事情。但畢竟他隻是個元嬰修士,做不到神仙一般的開天辟地,所建立的洞府自然也無法如同這個世界一般有一個天然的大循環。在章環兒看來,待在洞府之中始終是有些憋悶了,出來之後自然會覺得心曠神怡,渾身似乎都輕鬆了不少。

“就這麽想出來?”祁鈺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幾乎就貼在她的耳邊,癢癢的拂起她耳邊的鬢發,帶著幾許曖昧,透出幾分親昵。

她有些不習慣地讓了讓,卻被他擒住了纖腰動彈不得,掙紮了一下沒有結果,索性便依偎進了他的懷裏,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微微眯起了眼,歎息著道:“師父,徒兒可不像您,成天閉關閉慣了,百八十年的不出來也沒關係。”

聽著她略微有些抱怨的語氣,祁鈺不由無奈地說道:“人人都巴不得一次閉關越久越好,最好是一下子就能修成正道,偏生你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拖拖拉拉不肯認真修煉。若真的是沉浸到修煉中去了,誰又會在乎閉關了多久?”

章環兒吐了吐舌頭,嬉笑著說道:“師父,徒兒本就對修仙沒什麽興趣,您又不是不知道,又何必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與祁鈺相處久了,兩人的關係急速親近的同時,彼此的性子也漸漸了解得清楚,許多話說起來也就沒那麽忌諱了。

祁鈺不禁哭笑不得,掰過她的身子,看著她問道:“既然對修仙沒興趣,為何卻又要加入門派?”

章環兒皺了皺眉頭,沒有說實話,隻是推諉道:“是宇哥哥一定要我跟他一起修仙的啊!”

“林涵宇?”祁鈺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想起來眼前這個嬌俏的佳人原本是自己徒弟的雙修伴侶,心中不禁生出了幾分不快。他並未發覺自己心理的變化,分明上次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情感的,為何這次卻覺得一股無名火從心底深處冒起來?

現在林涵宇還在閉關中,但前些日子他曾經用靈識觀察了一下這個徒弟的修煉進度,相信很快就能達到他預先設下的目標,出關來了。到時,他一定會察覺章環兒的事情,而如何跟徒兒解釋,並且說服他放棄章環兒就成了一個很是嚴重的問題。

原先他以為章環兒不過是林涵宇隨便找到的一個雙修伴侶,但回頭仔細想想,若章環兒對林涵宇不代表什麽的話,他也就不會苦苦哀求師門破例讓章環兒進入內門。尤其是當自己跟章環兒雙修之後才體會到,每次跟章環兒雙修之後,所收到的效果比其他所有女子都要有用,自己的功力在不知不覺中便慢慢提高著,他甚至感覺到元嬰後期突破至化神期的壁障在漸漸鬆動中,使得他有種感覺,隻要自己這麽跟章環兒雙修下去,突破至化神期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既然他都有這種感覺,更不用提林涵宇,在跟章環兒的雙修過程中得到了多少好處!他甚至有種想法,或許林涵宇能夠在那麽短的時間內,不依靠丹藥的力量就突破至築基期,也跟與章環兒的雙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吧?

有了這種想法,他便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篤定,隻要開口,林涵宇就一定會乖乖放棄章環兒。但即使如此,想要獨占章環兒的想法卻沒有絲毫改變。這個女人如此珍貴,他不會讓給任何人的!她隻能是他的,這個事實不能有任何改變!

懷抱著章環兒,微微運氣,兩人便向著峰下飄然而去。章環兒自從進入築基期以後,一直都在閉關提高修為,手上的功夫卻一點都不曾練過,至今甚至連禦劍飛行都沒練過,還要祁鈺出手帶著她一起飛行。

到了半山腰,這裏便是祁鈺的其他弟子和追隨者居住的地方。除了親傳弟子之外,他還有許多其他的記名弟子,以及親傳弟子所收的徒子徒孫們,以及雙修門內按律配給他的服侍他飲食起居的追隨者,零零總總超過千人。

這麽多人看在凡人眼中已經很多了,但在雙修門上萬峰頭中卻已經算是少的了,這全都緣於祁鈺不愛收徒,他名下的弟子在眾多雙修門長老之中也算是少的了。

見到從不輕易現身的峰主飄然落地,眾人不由都是一愣,但凡沒有閉死關的人都紛紛出來,向他躬身行禮。修仙界的人們禮儀並不繁瑣,卻頗為鄭重,按照輩分以及修為的高低,低階修士該如何向高階修士行禮有著嚴格的規定,萬一弄錯了一點,被人當場滅了也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也不會有人為此而大動肝火。

祁鈺很是氣定神閑地接受著眾人的敬禮,而章環兒站在他身後,竟也毫不避諱,堂而皇之接受著眾人的禮拜,看得一行人好奇氣憤不已,卻又礙著祁鈺的身份而不敢有絲毫抱怨。

祁鈺發現了他們奇異的臉色,回頭一看才發現章環兒正在狐假虎威,不由失笑,伸手將她拉進了自己懷中,對著門人弟子們說道:“這是我新手的徒兒,章環兒。”

眾人恍然大悟。

祁鈺的親傳弟子,盡管修為不高,輩分卻是很高,按照規矩接受這樣的禮拜也並不出奇。這下眾人的心裏也就平衡了。

算是借機讓這個小徒兒在大眾麵前露了臉,祁鈺對眾人說道:“我要傳授環兒一些東西,你們都去吧。”

聽了這話,眾人便識趣地四散而去。師父給弟子傳授功法,最忌諱的就是有人在旁偷窺,若是被發現了,魂飛魄散都是輕的。大家都明白祁鈺的性子,自然不敢去犯他的忌諱,他說得那麽明確了,自然是有多遠便避多遠。

隻是多少還是對章環兒能夠得到祁鈺的親身指導感到羨慕嫉妒不已。

早就聽說了祁鈺這個新收的徒兒,今日總算得以見到其人的真容,卻令人有種失望的感覺。並不是什麽傾國傾城的美人,也沒有多高的修為,這樣的人也能被天心真人看中收為親傳弟子,自覺比她的條件好很多的人們怎能甘心呢?隻是看那師徒倆的言行舉止,那麽親密,可見並不是單純的師徒關係,這麽一想大家卻又多少有些理解了。

且不論其他人如何看待祁鈺和章環兒,他們兩人卻都是油鹽不進的主兒。祁鈺固然不會把別人的眼光放在眼裏,章環兒更是練就一雙無視別人眼光的眼睛,兩人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情,絲毫不把外人的猜測與窺探當一回事。

祁鈺拉著章環兒來到一處山坳。這裏四麵都是光滑如鏡的山壁,顯然不是自然形成的。山壁環繞中有一塊寬敞的平地,既可以隔絕外人的窺視,又可以給人提供平整寬闊的修煉場地。而且這四周的山壁都經過了層層加持,具有抵抗攻擊的能力,一般金丹以下修為所發出的攻擊,基本上可以十成十地吸收下來,既不會反彈,也不會被擊穿,因此是祁鈺手下金丹期以下門人弟子修煉的好地方。

今天為了向章環兒傳功,原本在這兒練習的人們自然都散去了,隻剩了他們師徒倆相對而立。

祁鈺一伸手,手掌中便憑空出現了一把玉製的小劍。這種小劍在一般人看來也就是個裝飾的作用,指望它來防身甚至傷人是絕對不現實的。事實上也是如此。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種玉石小劍經過修仙者特殊的處理之後,便可以容納一定的靈氣,根據處理的結果以及本身材質的好壞,能夠容納的靈氣的量也有所不同,可以提供給不同修為的人使用,與本身靈氣融合之後,便可以成為飛劍,是修仙者最基本的武器。

一般的修仙者在成功築基之後,都會擁有這麽一把飛劍作為自己的專用武器。隻不過沒有師門的散修必須自己準備玉劍,而有師門的修仙者則由師門負責裝備。更好一些的,若是有個強勢的師父,一般都會由師父直接賜予他們修仙途中第一把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