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策 十六,殺無赦

簡懷箴搖了搖頭,一句話也沒說。

他輕聲的對皇長公主說:“皇長公主,朕從來沒有騙過你,朕已經說過了,一定不會做對不起皇長公主的事情,既然把皇長公主迎回宮,就一定會好好的對待皇長公主,朕就一定會做得到。母後,你絕對不能夠傷害皇長公主。”說到這裏,他便轉過臉去望了周太後一眼。

周太後臉上露出了氣急敗壞的神色,她望著朱見深說道:“皇上,你千萬不可以這麽想啊。你想啊,這天下如果沒有皇長公主的話,就是你的天下了。而隻要有皇長公主一天,這天下就要被她把持在手裏,你說我說得對不對?總之,皇上你要三思而後行啊。”她一邊對朱見深說著,一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朱見深聽了她的話,猶豫了一下,說:“母後,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是不管怎麽樣,你想想,當初如果沒有皇長公主力保兒子的話,兒子絕對不可能登上皇位的。兒子要起兵反皇長公主,已經是不對了,而今竟然還做出這種事情來,豈不是要讓天下人恥笑嗎?就算退一萬步來說,母後不為別人著想,也要為自己的安全著想。母後以為害皇長公主,就可以在這後宮之中呼風喚雨了嗎?母後你要想清楚啊,皇長公主座下不乏能人,既然江少衡江太傅能夠把皇長公主從錦陽宮中救出去,那麽他就一定有辦法來到這宮中找人尋仇。這宮中的侍衛雖然森嚴,可是他們都是當世頂尖的武林高手,如果他們要對付一個人,或者要取一個人的項上人頭的話,根本就不是一件難事。母後,你要三思而後行啊。”朱見深語重心長的對周太後說。

周太後聽了這些話後,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她指著朱見深,說道:“你到底是不是哀家的兒子,竟然處處胳膊肘往外拐,不管怎麽樣,哀家今天不對付皇長公主,絕對不可能咽下這口氣。兒子,你必須要做出選擇了,如果哀家今天不對付皇長公主的話,那麽趕明個皇長公主一定會對付哀家,難道你想看著哀家被皇長公主賜死嗎?”說到這裏,她便用祈求的眼神望著朱見深。

朱見深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對她說道:“母後,兒子還是非常了解皇長公主的性格的,兒子相信皇長公主一定不會追究母後,你還是收手吧。來人啊,帶母後回去休息,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準讓母後走出寢宮一步。”

太監和宮女們聽到朱見深這麽吩咐之後,他們互相對看了一眼,顯然是在想朱見深說的這些話到底是有效還是無效的。

朱見深眼神頓時變得很冰冷,對他們說道:“難道朕說的話你們都沒有聽到心裏嗎?是不是要讓朕再重複一遍?還是朕再派別人把你們一起帶走?”

那些太監、宮女們見到這種情形之後,都很害怕,於是便立刻上前來,對周太後說道:“太後娘娘,請。”

周太後無奈之下,隻好站起身來,恨恨的看了朱見深一眼,對他說道:“兒子,你今天真是太令母後失望了,走。”說完之後,便轉身要往外走。

零落見到這種情形,她不禁很是生氣,雖然說幸虧皇上來得及時,救了簡懷箴,可是如果皇上這麽草率的來論斷一件事情的話,她是不能夠心服的。

不管怎麽樣,周太後都做了對不起簡懷箴的事情,而今皇上竟然就這麽跟她算了,如果說出去,誰能夠心服口服?

零落猶豫了一下,便對朱見深說道:“皇上,你要放走太後,奴婢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可是這個小末子絕對不能夠放走。如果不是小末子給皇長公主送了這一杯茶的話,皇長公主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了,總之,一切都是小末子的錯,皇上一定要狠狠的處罰這個奴才才好。”

聽到零落這麽說後,朱見深便點了點頭,吩咐古冷意道:“古冷意,你立刻派人把這個小末子帶下去,狠狠的亂棍打死。”

“是。”古冷意答應了一聲,便要派人去捉拿小末子。

這小末子一直以來都是周太後宮裏的人,雖然生得眉清目秀,可是一直沒有得到重用,他眼巴巴的看著很多人都得到了重用,而他自己卻始終不能,他也為此而黯然神傷。

他一直以來都想辦法,希望可以在這後宮之中出人頭地,恰好周太後要找人幫忙對付簡懷箴,他知道這件事情後,便立刻自動請纓,並且還獻計獻策,獻了這個計策來對付簡懷箴。

他以為對付了簡懷箴之後,他就能夠成為周太後身邊的紅人,周太後就會重用於他,所以他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才表現得異常凶狠,可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事實上就算是他真的討了周太後的歡心,周太後卻一樣沒有辦法保他,他本來隻不過是想出人頭地而已,結果卻差不多要賠上一條性命。

想到這裏,他不禁非常害怕,他連忙跪下去,對朱見深請求說:“皇上,求求你,饒了奴才吧,奴才也隻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並不是有心要害皇長公主的。”

“奉命行事?如果一個奴才奉命行事就可以害主子的話,那後宮之中豈不是會有很多無法無天的奴才?朕絕對不可能會放了你的,你想都不要想了。古冷意,還不立刻派人將他帶下去。”

“是。”古冷意連忙答應著,便要派人上前來捉拿小末子。

周太後聽到朱見深這麽說,一時之間更是為之氣結,她恨恨的揮了揮手,說道:“走。”於是便往外走。

而這個時候,小末子見到這種情形,立刻跪到周太後的麵前,對著她又叩又拜的說:“周太後,求求您,救救奴才吧,奴才也是為您辦事,所以才鬧到現在這種下場,難道您真的忍心看著奴才就這麽死了嗎?如此一來,您周太後的威信豈不是就此掃地?所有的人都不再相信太後娘娘你了。”

他故意拿這些話來激周太後,希望可以激怒周太後,或者是讓周太後因此而肯管他。

周太後聽到他這麽說後,果然很是觸動,可是在這種情形下,皇上已然的怒了,不追究她周太後的責任,已經算是不錯了,如果她還非要硬保小末子的話,恐怕到時候連她自己也保不了。

想到這裏,她便搖了搖頭,對小末子說道:“小末子,哀家能幫你的也就這麽多了,你好自為之吧。青紗,我們走。”說完,就帶著青紗他們往外走了。

青紗看到小末子的下場,不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小末子也隻不過是為周太後做事而已,沒想到淪落到了如此的下場,這不禁讓所有跟隨周太後的奴才們都感到兔死狐悲的一種哀傷感,這種哀傷感很快的在他們心中蔓延起來。

周太後找他們辦事的時候,就會很信任一個人,但是一旦出了事情,結果竟然不保那個人,他們當然心裏覺得很難過,他們又想起,如果簡懷箴真的好了的話,會不會追究每個人呢?因此每個人心裏都惴惴不安,也包括青紗。

很快的,周太後就帶著她的一群奴才們走了,朱見深這才到簡懷箴的麵前,親自蹲下來,抬起頭來,望著簡懷箴說道:“皇長公主,您沒事吧?朕已經命令古冷意去傳禦醫了,相信禦醫很快就來了,您一定沒事的。”

簡懷箴點了點頭,對他說道:“本宮沒事,隻不過接下來這三天本宮什麽事情都不能夠理,不能夠管,本宮必須要閉關了,熬過這三天,本宮就可以安然無恙的渡過。本宮想了想,這深宮之中還是不宜待,本宮還是先回懷明苑去閉關吧。”

聽到她這麽說,朱見深心中凜然一寒,他連忙對簡懷箴說道:“皇長公主,您在這後宮之中當然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天地間難道還有比後宮更安全的地方嗎?您放心吧,母後做的這些事情,朕並不知道,朕也是聽古冷意說,他從一個小太監處聽說母後來了萬安宮中,朕怕母後來做出什麽事情,所以就匆匆忙忙的趕過來,結果誤打誤撞的救了皇長公主。朕絕對不是處心積慮的要同母後聯合起來,陷害皇長公主的。”

聽到他這麽說,簡懷箴點了點頭,簡懷箴微微一笑,說道:“本宮看人素來是不會錯的,其實在周太後剛剛跟本宮說,她跟皇上你聯合的時候,本宮也相信了,但是後來本宮才知道自己弄錯了。你放心吧,本宮沒事,既然你讓本宮在這後宮之中閉關,那本宮就在後宮之中閉關。不過,在這三天時間內,誰都不準來萬安宮中。這苗疆的蠱毒非常厲害,如果本宮不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的話,就會斷腸而死。”

“是。皇長公主你放心吧,朕一定會派人幫你把好關。至於李成豫的事情,你先不要管了,總之,這幾天時間而已,李成豫也不會這麽快動手的。”

簡懷箴點了點頭。

於是朱見深又安慰了簡懷箴幾句,這個時候,禦醫也來了,朱見深便提出讓禦醫給簡懷箴看看。

簡懷箴搖了搖頭說:“本宮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本宮自己心裏清楚,禦醫來了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的,總之,本宮會自己救助自己的。皇上就讓本宮按照自己的方法去療傷吧。”

朱見深知道簡懷箴醫術高明,聽到她這麽說,便也不再勉強,於是便讓她在萬安宮中住了下來,同時也派出了很多人來守著萬安宮,他吩咐了下去,如果不是得了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入萬安宮一步,否則的話,格殺勿論。

而零落則繼續留下來照顧簡懷箴的起居飲食,除了零落之外,任何人都不得接近萬安宮一步。

後宮中的消息一向是傳得比風還快,很快的,朱見深因為簡懷箴的事情同周太後鬧翻,周太後憤而回到後宮之中,閉門不出的事情傳遍了後宮中的每個角落。

以前的時候曾經屢次三番依附過周太後,而視簡懷箴於無物的人,心裏立刻變得很害怕起來,他們唯恐牽連到自己,還好他們了解皇長公主的秉性,在這情況下,簡懷箴一般不會同他們追究的,這才沒有那麽害怕了。

零落便陪著簡懷箴在這裏住了下來,而這個時候,紀惻寒也探到了口風,便派人把這消息告訴簡懷箴,可是簡懷箴正在閉關,沒有辦法之下,他隻好把這消息告訴了朱見深。

朱見深聽完之後,便派人親自把紀惻寒請到了宮裏。

紀惻寒見到朱見深後,便向他行禮。

朱見深搖了搖頭,連忙親自扶起來,說道:“紀先生,你又何必如此多禮?朕今天請紀先生來,是想知道李成豫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麽解決好。因為皇長公主現在正在閉關,朕心裏也非常擔憂,唯恐兩國的軍隊交戰,到時候受傷的和受苦的就是普通的貧民百姓。”

聽到朱見深這麽說,紀惻寒點頭說道:“難得皇上有一副悲天憫人的心腸,其實我也在想這件事情,事到如今,我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就隻有一個辦法。按照我們之前計劃的,李成豫他既然不肯投降,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說到這裏,他不禁歎息了一聲。

他親自把李成豫從朝鮮帶來的,又要親手送李成豫進鬼門關,那種滋味當然不是很好受了,更何況在朝鮮,他留下了很多深刻的記憶,他想起了姚二小姐姚宛芸,想起了她死的情形,想起來那往事一幕幕,心酸一幕幕,隻覺得非常難過。

朱見深看到他若有所思,以為他是在擔心,朱見深不由得也緊張了起來,說道:“我們的確是不懼怕朝鮮的那十萬大軍,隻是十萬兵力而已,可是如今這情況卻有點不同。因為他那十萬大軍是駐紮在京城外麵的,同時還有兩萬多軍隊在城裏,如果一旦打起來的話,我們要顧忌百姓,而朝鮮的軍隊卻不必顧忌,如此一來,我們已經輸了先機,你說呢?”

聽到朱見深這麽說後,紀惻寒點點頭說:“皇上分析得很對,所以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隻好從李成豫下手了。雖然說是我親自把李成豫從朝鮮請過來的,我也真的不想對付他,可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在千千萬萬的百姓和李成豫之間,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選擇千千萬萬的百姓們。刺殺李成豫倒不是很難,不怕他有千軍萬馬,於千軍萬馬中取一個人的性命,那實在是很容易。”紀惻寒說到這裏,點了點頭道。

朱見深聽到他這麽說,不禁渾身驚出了一身冷汗,於千軍萬馬中取一個人性命很容易,那麽在這後宮中取他皇上的性命到底容易不容易呢?

朱見深想起這一點,不禁在想,幸虧周太後和簡懷箴兩個人起了衝突的時候,他站在了簡懷箴這一邊,而且還幫助簡懷箴和救了簡懷箴,否則的話,如果這些江湖人真的要追究起來,他們會入宮行刺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紀惻寒看到朱見深在那裏若有所思,似乎是出了什麽事情一樣,便輕輕的喊了一聲,說道:“皇上,您是不是另有別的打算?”

朱見深搖了搖頭,說:“那倒沒有,朕覺得你所做的事情也非常有意義,非常有道理的,朕完全能夠明白,既然你這麽說了,那麽就按照你所說的做吧。”

紀惻寒想起一件事情,便轉過臉來問道:“對了,皇上,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皇上,皇長公主的身體一直很好,不知道為什麽忽然之間需要閉關呢?是不是她上次武功還沒有恢複,所以需要閉關,來努力的讓她近期之內趕緊恢複武功?”

聽到紀惻寒這麽問,朱見深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來。

紀惻寒見到朱見深的神情,似乎是有什麽隱情一般,心中頓時覺得很害怕,便連聲問道:“皇上,請您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情?為什麽皇長公主會閉關?而皇上又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我的問題呢?是不是皇長公主她出了什麽危險?”

“沒有,沒有。”朱見深連忙擺手說道:“皇長公主她現在還沒有出什麽危險,是這樣的,前天皇長公主剛入宮的時候,母後背著朕,竟然敢對付皇長公主,以至於害得皇長公主中了毒。皇長公主說,這毒藥宮中的禦醫沒有辦法為她解,她隻有靠她自己閉關三日,三日過後,她就一定能夠把體內的餘毒清除。朕對於醫理也本來不通,能夠聽得懂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紀惻寒聽完之後,臉色在一刹那變了,他連忙問道:“皇上,皇長公主傷得到底嚴重還是不嚴重?求皇上告知。”

“皇長公主傷得嚴重不嚴重,其實朕心裏也沒有底,因為朕現在根本就進不了萬安宮,萬安宮已經被完全封鎖了,之所以封鎖起來是為了方便皇長公主在裏麵修練。你放心吧,朕覺得皇長公主既然說沒事,就一定沒有事的,我們一定要相信皇長公主,你說對不對?”朱見深連聲的對紀惻寒說道。

他對紀惻寒說這些話的時候,口氣很軟,因為不管怎麽樣,理虧的到底是周太後,如果他們要追究起來,還要同周太後計較的話,那情況就非常之糟糕了。

不管怎麽說,周太後也是他的母後,他也不希望他母後有什麽危險。

當然這件事情他也不得不承認,周太後的確是做得很錯很錯的。

紀惻寒點了點頭,說道:“也好,既然如此,那就希望三天之後,皇長公主能夠順利的閉關出來吧。到時候再同皇長公主把這件事情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對付李成豫。皇上,您覺得怎麽樣?我還可以趁著這些日子趕緊寫一封書信給姚太後,希望姚太後能夠給一個回複,如果姚太後也是下了決心要讓李成豫來對付大明的話,那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如果姚太後心裏並不是那麽想的,說不定她可以把李成豫給召回去。不知道皇上以為如何?”

聽到他這麽說後,朱見深連忙點點頭,說道:“還是紀先生考慮得周全,既然如此,就按照紀先生所說的去做吧。”朱見深心裏也有點理虧,不管紀惻寒說什麽,他都讚同說好。

紀惻寒點點頭說:“既然如此,那麽紀某人先告辭了。”說完,他就向皇上請辭離去。

朱見深望著他的背影,心裏隻覺得有一點點後怕,幸好紀惻寒沒有追究這件事情,如果是他真的要對付皇太後的話,那該怎麽做呢?朱見深又不禁憂心忡忡起來。

不管怎麽樣,簡懷箴帶給他的衝擊還是實在太大了,簡懷箴身邊有這群殺人不眨眼的武林高手,他們要殺一個人,簡直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的容易。

而他自己,雖然身為皇上,身邊卻始終籠絡不到這樣的高手,如剛才,幸好紀惻寒沒有怪周太後,要不然的話,他連夜趕入到宮中,真的取了周太後的人頭,那也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總之,這件事情說起來讓朱見深非常的傷神。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他和簡懷箴的關係雖然現在逐漸好轉了,但是通過這件事情還是要讓他覺得心裏有一些不舒服,不管怎麽樣,他身邊有簡懷箴,就好象隨時隨地安放了一顆定時炸彈一樣,簡懷箴如果真的想對付他的話,那實在是一如反掌,想到這些,他就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

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簡懷箴也沒打算繼續追究他以前做的事情,那就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紀惻寒回去之後,就把朱見深的想法同眾人說了,又把簡懷箴在後宮之中中毒的事情告訴了眾人,眾人都覺得很擔心。

紀惻寒便把朱見深說的話跟眾人了說了一遍,大家覺得如果三天之後,當真可以見到簡懷箴的話,那倒還是沒有什麽,如果三天之後還不能見得到話,事情就很嚴重了。

紀惻寒倒是笑著安慰大家說道:“你們不必擔心,如今皇上還指望著皇長公主幫他驅退朝鮮的軍隊呢,又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對皇長公主不利呢?更何況我看皇上真的對皇長公主沒有惡意,有惡意的應該隻不過是周太後而已。可是周太後就算是對皇長公主有惡意,她也隻不過是一個太後而已,公主妹子又是她的長輩,相信這件事情到了如此,也不會再生出什麽波折來了。”

江少衡不以為然的說道:“但願如此就好了,這後宮中的風波什麽時候會沒有呢?所謂後宮爭鬥無日無止,總之,這些事情真的讓別人非常的傷懷。”

“讓別人?是讓你吧?”紀惻寒笑著說道。

聽到他這麽打趣自己,江少衡竟然沒有反駁他,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麽,不管怎麽樣,如今朝鮮大軍壓境,簡懷箴決定要殺死李成豫,這個方法是對的。

紀惻寒懷著試探的心裏就給姚箬吟寫了一封信,這時候交通並不是很發達,一封信一來一往估計也要一段日子了。

紀惻寒猶豫了一下,就對眾人說道:“我跟皇上商量好了,這件事情還是等公主妹子閉關出來之後再做決斷,現在我們不管做什麽決斷,都不一定是對的。如果公主妹子可以平平安安的閉關出來的話,相信她一定有別的主意和看法。”

紀惻寒說這些的時候,眼神之中有憂慮之色,顯然他是不希望李成豫真的被殺。不管怎麽樣,李成豫也是他非常欣賞的一個大將。

就這樣,一轉眼兩天半過去了,很快就到了簡懷箴出關的這一天,到了簡懷箴出關這一天後,紀惻寒便早早的來到宮裏,求見了朱見深。

朱見深笑著對他說道:“今天是皇長公主要出關的日子,不如咱們一起去拜望一下皇長公主吧,也好同皇長公主商量一下朝鮮大軍壓境一事,到底是不是應該殺了李成豫。”

“好,當然很好了。”紀惻寒笑著,便同朱見深一起去萬安宮中探望簡懷箴。

他們來到萬安宮的時候,發現零落正在那裏匆匆忙忙,進進出出的,零落沒有想到朱見深會忽然駕臨,猛一抬頭,看到朱見深,連忙給他行禮請安。

朱見深倒是語氣非常和藹的笑道:“不用多禮了,朕倒是想問你一下,皇長公主她現在怎麽樣了?”

零落連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啟稟皇上,皇長公主經過三天的閉關以後,體內的蠱毒已經消除了,現在已經完全脫離了危險,隻不過她還是有點不舒服,所以現在正在裏頭休息著呢。她不知道皇上和紀大俠來看她,否則的話,一定會見兩位的,請皇上和紀大俠稍微等一下,零落現在就去通知皇長公主。”

朱見深見到零落匆匆忙忙的往裏走,猶豫了一下,對他說道:“如果皇長公主現在身體還沒有痊愈的話,那麽朕改天來見她也就罷了。”

“不用,皇上請稍等一下吧,皇長公主臨休息之前,吩咐過零落,說隻要是皇上來的話,就一定要讓奴婢立刻去通報。皇上肯來看皇長公主,又有紀大俠陪著一起來,想必不僅僅是看皇長公主這麽簡單,想必是與一些家國大事有關。”

“零落追隨皇長公主久了,果然是深諳皇長公主的心思,既然如此,就多謝你了。”朱見深非常客氣的對零落說道。

零落聽到朱見深這麽說,旋即說道:“這一切都是奴婢的本份,絕對不敢妄自居功,奴婢現在馬上就去通知皇長公主,皇上請稍等。”說完,她便進去見簡懷箴。

見到簡懷箴,她便把事情的始末向簡懷箴說了一遍。

簡懷箴點點頭說:“本宮馬上就出去見皇上和紀大哥,他們此次前來,如果本宮猜得不錯的話,一定是跟朝鮮李成豫的事情有關。”說完之後,她便稍作梳妝打扮,就走了出來。

見到簡懷箴走出來,朱見深和紀惻寒一起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