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外部分.唐驚染 二二零,女幕僚

汪直被簡懷箴氣得說不出話來,但是以他的身份可不敢跟簡懷箴硬碰硬。

所以他權衡之下,隻得無可奈何的抱了抱拳說道:“既然如此,臣先告退。”

說完,他便招了招手,帶著那錦衣衛退了下去。

簡懷箴望著他遠去的身影,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但是,她整個人忽然吐出一口鮮血來,那鮮血看上去猶如紅紅的烈焰一般,格外的觸目驚心。

眾人不知道簡懷箴怎麽了,連忙圍上去,紛紛詢問道:“皇長公主,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簡懷箴搖了搖頭說道:“本宮沒事,你們放心吧。”

唐驚染覺得很奇怪,便問簡懷箴道:“皇長公主,為什麽你會忽然出現在這裏?你之前的時候,不是出城去了嗎?”

簡懷箴沒有想到唐驚染也肯出來為燭影搖紅出頭,讓她覺得很是欣慰。

她便搖了搖頭,氣息有些微弱的說道:“不錯,我之前的時候,的確出城去了。當時有個人給我遞一張紙條,那紙條上寫著浣花山莊四個字。所以我就想去浣花山莊查一件事情,可是當我到了之後,卻遇到了很多人的圍擊,那些人武功雖然遠遠不如我,但是他們懂得隨機應變又懂得打持久戰。而且他們還用各種各樣的暗器夾攻,讓我跟他們耗了五天五夜之後,才從他們的包圍陣中走了出來。沒想到,幸虧我回來的及時,倘若不然的話,一場大仗就要在所難免了。”

唐驚染麵色有些羞紅的說道:“零落姑姑說這燭影搖紅我也有份,是我沒有保護好燭影搖紅,還請皇長公主你不要怪罪。”

簡懷箴麵色很平淡說道:“你不要這麽說,你現在既然已經進宮做了皇上的妃子,那麽你應該要做的就是做一個好妃子,而不是再理這江湖上的是非了。”

說完之後,她便斥責道:“零落,你為什麽把唐淑妃給帶出來,讓她來這個地方以身涉險?”

零落“撲通”一聲跪下來,麵上帶著惶恐之色說道:“稟啟皇長公主,零落也不想的,但是剛才實在是形勢危急,我也沒有辦法。倘若我不把唐淑妃帶到這個地方來的話,那麽我害怕汪直會真的圍剿燭影搖紅總部,到時候萬一大家利有不待的話,出了什麽事就不好了。”

簡懷箴揚了揚手說道:“罷了,你起來吧,你的想法是對的,但是做法卻是不可取的。你想啊,那汪直既然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來,他怎麽會懼怕唐淑妃。而且他手中既然已經勝券在握,怎麽肯放棄到口的大魚呢?你說對不對?”

零落連忙點頭說道:“皇長公主說得對,是零落不好,沒有考慮那麽多。”

簡懷箴微微一笑說道:“算了,你又不是江湖上的人,江湖上的事情你原本也是不懂的。我聽說那汪直帶著西廠的錦衣衛抓了很多我們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人,還抓了很多無辜百姓可有這麽一回事嗎?”

眾人便紛紛跟簡懷箴說,簡懷箴覺得胸口一陣發悶,便取了一粒天山雪蓮吃了。

服下之後,整個人就神清氣爽了很多,她點點頭說道:“我現在實在是很累,我需要休息,而且需要運功療傷。等到明天的時候,我親自進宮去向皇上說這件事情。”

眾人見到簡懷箴來了,隻覺得一顆心這才落了地,而見到簡懷箴之後,又見她受了傷,大家都覺得很心疼。

於是,便聽從她的吩咐,為她安排了一間廂房,讓她去運功療傷。

那汪直帶著錦衣衛折返皇城之後,在外麵殺人搶掠的那些錦衣衛們也已經回來了,回來之後他們看到汪直怒氣衝衝,似乎發生了什麽很大的事情,都覺得很是奇怪。

因為這個汪直為人十分狡詐多端,平時他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而今竟然表現的十分生氣,當然讓眾人覺得很奇怪了。

“汪公公,到底出了什麽事啊?惹得你如此的生氣?是不是那燭影搖紅中的那群逆賊反抗了?”

其中有一個參與了燒殺搶掠而沒有跟汪直去燭影搖紅總部的錦衣衛開口問到。

汪直有些語氣衝衝說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我們本來算計了那麽久,好不容易才趕到了燭影搖紅的總部。結果,先是被淑妃給攔截,接著又出現了皇長公主,這可怎麽辦才好?接下來應該怎麽跟皇上交代。”

有些錦衣衛見汪直變得十分生氣,便在一旁勸說他。

汪直正在思慮著要怎麽跟皇上交代的時候,這時候有太監來傳旨說到皇上要見他。

汪直聽了以後,頓時嚇了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他表麵上看上去很鎮定也很穩重,但是實際上伴君如伴虎,跟在皇上身邊隨時過的那可是掉腦袋的活計。

要是一個不小心的話,得罪了皇上,那就就是大事了,所以他聽說皇上要找他之後,還是有些緊張。

盡管如此,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既然皇上要找我,那我馬上就去見皇上。”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在思量著見到皇帝之後,該怎麽跟皇上說。

果然,朱見深已經在乾清宮中等著他了。

汪直走進去之後,想了好久,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句話也沒有說。

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他沒有完成任務,多說事多錯,少說事少錯,不管怎麽樣都是有錯的。

而朱見深看到汪直回來之後,便轉過身來,目光如鋸,望著他說道:“汪直,你實在是太令聯失望了,聯本來以為你真的可以做大事的。沒有想到,如今你卻沒有把事情給聯辦好。”

“皇上,請您原諒,並不是臣不想為皇上辦好這事。隻不過,這中間遇到的阻撓實在是太多了,那並不是臣的能力所能抗衡的。”

“你遇到了什麽事?不就是皇長公主回來了嗎?聯早就已經聽說了。”

朱見深望著他,眼中露出了十分鬱悶的神色。

其實他聽說簡懷箴回來之後,就已經預料到這件事情,汪直不可能完成了。

要是汪直敢違逆簡懷箴的意思的話,那麽後果肯定是不敢設想,莫說是汪直,就是他也不敢無緣無故的跟簡懷箴作對啊。

所以,他盡管是責怪汪直,但是心裏並不是那麽生氣。

而汪直現在不知道皇上心裏想的是什麽,他看到皇上有些責怪自己,所以便在那裏一句話都不說。

皇上想了想說道:“不管怎麽樣,聯想明天皇長公主一定會來找聯,到時候,你叫聯該如何應對?這件事聯要是推到你的身上呢,還說是聯的主意?”

那汪直終於明白皇上為什麽把他叫來了,皇上把他叫來,並不是責怪他辦事不利。而是皇上一時衝動之下,派人掃了燭影搖紅和懺情門,他料到明天簡懷箴會來找他興師問罪,所以想找一個人出來替他頂嘴。

汪直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要是再不主動說的話,那麽朱見深也會讓他做替罪羔羊的。

要是自己主動說,還能夠博得朱見深的信任,如果是等到朱見深來找自己,事情就不是那麽好辦了。

所以,他立刻跪下來,對朱見深說道:“啟稟皇上,皇長公主如果要怪罪的話,這件事情是臣一人所謂為,同皇上沒有關係。”

朱見深聽他這麽一說,頓時大喜說道:“好,聯看你也辦事有功,一切有不同你再多說了,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一切等皇長公主回來再說。”

於是,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那汪直走了之後,心中越想越是懊惱,他覺得朱見深這個皇帝也實在是太過分了。

明明是他派自己去做這件事情的,但是萬一出了什麽事,大禍臨頭的時候,又把罪責推在這人的身上,這個皇帝實在是令人有些瞧不起。

盡管他心裏是這麽想的,表麵上他可不敢說出來,當即,他便自回去休息不提。

到了第二天,簡懷箴經過一夜的療傷和修養之後,精神果然好了很多,身上的傷心也好了不少。

於是,她便入宮向朱見深詢問這件事情。

朱見深早已經料到簡懷箴會來找他了,所以便嚴陣以待,等著簡懷箴過來。

簡懷箴來到乾清宮外,而那古冷意早已經等待著了。

古冷意看到簡懷箴,連忙對簡懷箴說道:“啟稟公主,皇上已經在裏麵等著你了。”

簡懷箴同古冷意倆人心照不宣,所以她什麽話也不說,徑自走入了乾清宮中。

朱見深此時此刻正坐在龍椅之上,扶在龍案上批閱奏章,忽然看到簡懷箴進來了,連忙下去,對她行了個禮說道:“皇長公主,聯要向您請罪。”

簡懷箴沒有想到朱見深忽然會對自己這麽說,她倒是覺得微微有些一楞。

盡管是這樣,她仍舊冷冷哼了一聲說道:“不知道皇上何罪之有啊?”

朱見深對她說道:“皇長公主,聯之所以向您請罪,是因為聯覺得做了一件錯事。”

“皇上覺得自己做了什麽錯事?”簡懷箴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聯不應該放任那汪直去剿滅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人而坐視不理,這件事是聯錯了。

簡懷箴聽完之後終於明白朱見深為什麽要繞個大圈子跟她說話了,原來這朱見深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打算想向簡懷箴承認錯誤。

因為他剿滅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事情乃是大罪一樁,他可不希望簡懷箴來對付自己,所以一直以來,他都的隱忍著。

但是,直到現在事情再也橫不下去了,他知道必須要找一個替罪羔羊來告訴自己,因為朱見深還是害怕自己的金玉杖。

簡懷箴想到這裏,隻覺得心中十分的痛惜。

但是,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麽說好,她隻覺得這個皇上讓她實在是太失望了。

她心中盡管失望,卻仍舊淡淡的說道:“那皇上既然知道汪直對付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皇上為什麽不加以阻止呢?”

朱見深連忙對簡懷箴說道:“皇長公主,其實這事也怪不得我,之前有人上奏折說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弟子在京城之中燒殺搶掠,引起了民憤。聯聽了之後,心裏也十分生氣,畢竟這天下是聯的,百姓也是籃的,旁人不知道疼,難道聯還不知道疼了嗎?所以這汪直去對付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時候,聯就沒有加以阻攔,但是聯沒想到這汪直竟然如此大膽,做的這麽過分,聯過後一定要重重的責罰他。”

“是嗎?”簡懷箴不置可否的望著朱見深。

朱見深看簡懷箴望自己的眼神,似乎是對自己完全的不相信,他連忙點頭說道:“皇長公主,我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實話,如果您不相信的話,那我可以發誓。”

簡懷箴卻擺了擺手說道:“皇上,你不用發誓了,你說的字字句句我都很相信。這樣吧,既然這件事是汪直的做,汪直做了錯事,那自然要懲罰他了是吧?”

朱見深連忙說道:“是是是,這汪直做了錯事,當然應該懲罰他了。”

簡懷箴說:“好,既然如此,就把他交給本宮吧,本宮自然會用自己的辦法來出發他。”

“要把他交給皇長公主您?”朱見深愣了愣,他可不希望把汪直交給簡懷箴啊。

他知道,倘若把汪直交給簡懷箴,簡懷箴發怒的話,那汪直可能連性命也丟了。

那汪直已經替自己做了戴罪羔羊,而且又是夏了了夏貴人的表哥,而且他對自己也算是勞苦功高。倘若自己就把他這麽賣了,那豈不是有些於心不忍。

想到這裏,朱見深便對她說道:“皇長公主,你先消消氣,這汪直的確的是做的不對。不過他好歹也算是聯身邊的一個得力助手,而且這次他之所以這麽做也是因為揣摩錯了聯的意思。所以還請皇長公主就放過他,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總之,聯答應皇長公主,聯一定會替皇長公主出氣的。”

簡懷箴冷笑了起來說道:“皇上,你的意思是說這汪直的人命是命,那我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弟子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逼視著朱見深。

朱見深被她這一逼視,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半晌,才懦懦的說道:“聯並不是這種意思,隻不過…這樣吧,聯立刻就下令把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所有弟子給放了。至於那汪直,皇長公主,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他一命吧。”

此時朱見深知道簡懷箴真的動了怒了了,他很少見到簡懷箴發這樣的怒氣。

他覺得如果是不趕緊做出一點姿態來撫慰的話,那麽恐怕不能安撫簡懷箴。

但是讓他就這麽給把汪直殺了,他實在是不忍心。

因為他覺得汪直實在是一個可用之才,如今汪直幫自己統領西廠,自己才建立出屬於自己的勢力,如果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把汪直殺了,那麽實在是一大損失。

所以想來想去,他覺得很為難。

簡懷箴也看出了朱見深的為難之意,所以她便對朱見深說道:“好了,皇上你既然如此的為難,那我就什麽也不說了。等皇上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本宮吧。本宮決定了,最近心情實在是不好,所以想去江南走一趟。什麽時候皇上想明白了,什麽時候就給本宮。”

說完之後,簡懷箴轉身離去。

朱見深看簡懷箴氣得怒走,頓時也覺得很是恐慌。

他不知道簡懷箴為什麽會氣成這樣子,但是仔細想想那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畢竟是她畢生的心血,而自己趁著她不在時候竟然派人大肆圍剿。

圍剿也就算了,事後又不向她道歉,也不處置汪直,換了誰誰也絕對會生氣啊。

所以朱見深開始從簡懷箴的方麵去考慮問題。

他覺得這件事情自己的確是做得不對,而他現在應該做的就是趕緊想辦法補償簡懷箴。

那他應該怎麽補償簡懷箴呢?

他想來想去,覺得想要補償簡懷箴的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處死汪直,但是他真的是不舍得處死汪直。

他覺得汪直是一個人才,要是就這麽把他處死了,實在是有些可惜。

想來想去之後,他決定還是去繼續問他的軍師萬貞兒。

他覺得萬貞兒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雖然作為妃嬪萬貞兒並未十分受到他的寵愛,但是作為一個幕僚,萬貞兒則是受到他的敬重。

因為每當他遇到疑難雜事的時候去找萬貞兒,萬貞兒都可以幫他想出解決的辦法。

雖然有一些解決的辦法是餿主意,但是是餿主意也好,是真正能夠幫得上忙的主意也好,總之每次都可以幫他度過難關。

所以他便找到萬貞兒。

見到萬貞兒之後,萬貞兒正在鹹福宮中呆著,卻沒有想到皇上忽然來了,她覺得有些意外。

她知道朱見深此次來找她,一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絕對不會找她敘舊那麽簡單,所以她連忙迎了出來。

臉上掛著諂媚的笑意,問道:“皇上,您怎麽來了?可是有什麽事兒嗎?”

朱見深點點頭,說道:“可不是嘛。朕今天來找你,的確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有什麽事情,皇上盡管說就是了。隻要是臣妾能夠幫得上皇上的,一定盡臣妾最大的所能幫助皇上。”

她一邊討好的望著朱見深,一邊說道。

朱見深點點頭,說道:“難得你有這麽一番心意,其實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是朕的不對。朕之前的時候因為惱恨燭影搖紅和懺情門,所以特意派了那汪直去掃蕩燭影搖紅和懺情門。如今皇長公主回來了,她對於這件事情十分震怒,她跟朕要汪直這個人。朕知道汪直一旦到了她的手上,恐怕她是留不得汪直了,所以朕才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皇上到底是怎麽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