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靠吃早飯
醒來的時候,周圍差不多是一片白茫茫的,我大概能猜到這裏是什麽地方,大概是西營醫療室吧。
屁股已經痛得發麻了,突然有個人掀開帳簾走了進來,看了眼我,突然驚喜的說:“你醒啦!”
我定眼看了看,原來是剛才救我的那個小兄弟,我朝他一笑:“嗨,就沒多大點事兒!”
他顰著淡淡的眉毛,軟聲辯道:“怎麽沒多大點事呢,你的……你的尻子都成那個樣子了。”
嘿,還真是羞澀的娃!屁/股就屁/股,還尻子呢,幸好我初中學過《狼》,不然真是聽也聽不懂。
慢著,怎麽有點不對勁?
我突然驚叫:“你看過我屁/股?!”
他慌了,趕緊解釋:“沒,沒!我沒看過,隻是看到你流了好多血!”
我緩了口氣:“哦……”
他又說:“將軍……”
猛地被我截斷,我又驚叫:“將軍看過我屁/股?!”
他又慌了:“沒,沒有!我是說,將軍給了我一些藥,叫我給你塗上。”說完,他遞了個小藥瓶給我。
我接過藥,鬆了口氣:“謝謝。”
做女人真累,做個當兵的女人更累!
我以後真是得處處小心了,要是不小心傷到上身倒還好,最多被當成胸肌發達的男人,要是傷到下身,大概都要以為我是從宮裏逃出來的太監了。
我接過藥後,他站在旁邊看著我。
過了一分鍾,他還在看著我。
五分鍾,他還在看著我。
這樣下去真不是辦法,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暗示他說:“我要塗藥了。”他可以出去了呀!
他突然眯眼一笑:“我就在等你說要上藥呢,來吧,我幫你塗!”
我忙得一躲:“別!別,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不過麻煩你一件事,能不能幫我在門口守著,別讓任何人進來。”
他奇道:“為什麽?”
我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突然佯裝痛苦狀,扶著額頭哀歎一聲:“哎!難言之隱!”
他皺著眉,目光同情的看著我,鄭重的說:“我明白了,絕不會讓任何人進來的,你放心吧!”說完用力的點了一下頭,轉身大步走向帳外。
我開始進行艱難的上藥。
小心翼翼的掀開褲子,血幹了,皮肉和衣服居然有些黏在一起,扯開的時候,真是撕心裂肺的痛。
嬰珂蓉的屁股我已經看過百次以上,所以不會擔心有什麽異樣的感覺,如果以後有一天,我能把這具身體還給她,希望她不要知道自己已經被一個男人看光了無數次,如果她不幸知道了,那就隻能希望她能夠看開點了。
不過說實話,第一次看我也沒什麽異樣的感覺,這家夥上下都沒料。
我將藥瓶中的粉末灑在傷口處,有種在撒鹽的感覺。
也沒辦法找人消毒,就這樣將就將就吧!
突然聽到外麵的小兄弟在說話,聲音很慌張:“將,將軍!不,不不能進去。”
沉默。
又是他的聲音:“將軍!別,別進去!”
我褲子都來不及穿,趕緊拿被子往身上一蓋。
“嘶!”壓到傷口了。
下一秒,期殊羽如期而至,後麵跟著急急跑進來的小兄弟,他慌忙的看了看我,鬆了口氣。
他白衣飄飄的走過來,坐在我床側,皺著好看的眉:“怎麽這麽莽撞,竟和嘯天霸打起來了?”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拽著被子,愣在那裏。
他突然伸手過來掀我被子:“來,讓我看看傷口。”
我大聲叫:“別!”
他溫柔的駁回:“你不是被刀刃所傷,傷口容易感染,乖,讓我看看。”真是奇怪的語氣啊!
我拽緊被子,一分一毫都不肯鬆手,身體往後縮了縮,警惕的盯著他。
他輕輕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皺了皺眉:“怎麽如此倔強了,那好吧,我替你看看體溫。”
我緩了口氣,終於安全了。
可他竟突然伸手過來,輕輕撫上我兩側臉頰,將自己的臉靠過來,額頭抵上著我的額頭。
我震驚的呆滯。
他就是這麽替人看體溫的?!
就連他脈搏的跳動都能夠清楚感覺到,他俊挺的鼻呼出的輕柔的氣息,他光潔白淨的額頭暖暖的溫度,還有他輕輕抿著的薄唇,近在咫尺。
我幾乎不敢呼吸。
好像過了很久,他才放開我,凝視著我:“現在還感覺不到,明日我與你一起用早餐時再替你看看。”
我盯著他不敢出聲。
氣氛,太奇怪了。
我和他很熟嗎?
他想了想又說:“不如你今晚還是住在我的營帳吧,這樣我也好省心。”
我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和大家一起睡就可以了。”
他同意了。
後來我走進新兵營帳時,我已經悔得腸子都青了,我無數遍的質問自己,期殊羽邀請我住他營帳的時候,我到底在害怕什麽?有比現在這個場景更恐怖嗎?!
這個場景我似曾相識,大學也不是沒有住過宿舍,可是,記憶深處的男生宿舍和這裏比起來,簡直就是仙境了。
這個營帳有二十來張床,一排十張左右,衣服,褲子,內褲,襪子,鞋子和打著赤膊的男人,到處都是。
臭氣熏天,鼾聲震耳欲聾,磨牙聲刺耳難耐,還有人抓著肚皮,摳著鼻孔,流著口水,等等……
古代的男人還真是大丈夫,鐵血真漢子啊!!
不過,那個人是怎麽回事。
昏暗的燈光下,有個瘦小的人正跪在床上疊衣服,太恐怖了!
我一定是撞鬼了吧!
我輕手輕腳的走到那人背後,三魂沒了七魄,鎮定下來,先緩口氣先!
緩氣完畢,我顫抖地伸出手,正要碰到他肩,沒想到他竟突然轉過臉來,慘白的麵孔對著我陰森的一笑!
我嚇得差點就尿失禁了,失聲大喊:“鬼啊!”
那個鬼突然豎起食指抵著唇“噓”我。
嗯?怎麽有點眼熟?!
突然旁邊正在做夢的胖子抓了抓肚皮,不清不楚的罵道:“大半夜的吵什麽吵!”
鬼對我嘿嘿一笑:“我不是鬼,才見過的,忘了嗎?我叫妙木夙。”
原來是早上救我的那個少年,親娘來,他真把我嚇得不輕。
我喘一大口氣,拍了拍胸脯:“原來是你啊!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疊什麽衣服啊!”
他津津樂道的說:“我爹說好士兵必須先修其身,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當然就是第一步了!”
我無語的埋怨:“那你也不用半夜疊啊!”
他有些委屈的說:“我是在等你誒!看,我給你留了床位。”說著他笑著瞟了瞟自己旁邊的那張床。
我低頭一看,是靠牆的床位,這絕對是個好位子,可以免受兩邊夾擊之難。
我眼睛一亮,拍了他胸脯一下:“真是好兄弟!早上救了我一次,現在又救了我一次!大恩不言謝!”
他燦爛一笑:“不用!叫我小妙就可以了。”
小妙……小喵?真的蠻像一隻小貓咪的。
我點點頭:“嗯,小喵。”
我避開左半邊屁股,挪上床,被子一掀,把頭埋住,睡覺。
突然聽見小喵在我旁邊說:“我爹說被子蒙著頭睡覺,對身體不好。”他爹還真是百科全書,啥都知道啊。
我尷尬的笑著把被子從頭上掀開,然後又閉上眼睛,困死了。
小喵又在我旁邊說話:“一直聽說期將軍對士兵都很好,今天見著了,果然是真的。”
我閉著眼睛不回答他,如果我回他,他大概又要說個沒完了。
不過,原來期殊羽對士兵都很好啊,看來是我多想了……
嗯?我想什麽了。
第二天我信守承諾的去找期殊羽,想完成他說一起吃早餐的任務,本來還覺得他對我關心的也太過頭了點,搞的我有些尷尬,但昨天小喵這麽一說,我倒是釋懷了,原來他就是個天生的奶媽。
況且他的早餐一定比我們的要好吃,不去白不去!
走到他營帳門口正好碰到陳爽,他疑惑的看著我:“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說:“來吃飯啊,你們將軍昨天叫我和他一起吃早飯。”
他說:“西營沒有階級之分,將軍從來都是同士兵們一同用餐的。”
我失望的“啊?”了一聲,又點點頭“哦……”了一聲。
他又說:“將軍現在應該在食堂。”
……
他說的一起用餐原來就是一起在食堂吃飯啊!
說清楚點我又不會逼他□□!
於是我撫著半邊屁股,朝著食堂出發。
卻沒想到去食堂的路途如此遙遠啊!
不管在哪裏都是打工仔的我啊!以前被鐵公雞小日本老板摧殘,現在又被這個有潔癖的將軍呼來喚去。
整個就一杯具!
終於到食堂,我二話不說掀開帳簾,嘴裏包著各種食物的同僚們同一時間轉頭看我。
我也不想每次出場都這麽顯眼的。
我無比尷尬的嘿嘿一笑:“大家吃好喝好!”然後他們真的轉過頭去繼續吃喝了。
還是趕緊找個角落坐下來□□吧!
介紹一下這裏的環境,正方形的營帳,門的兩側各十張桌子排成一排,正對門最裏麵是單獨的一張桌子。
我瞄到一個好位子,離門最近,也就是離那張單獨桌最遠。
我興衝衝的跑過去,屁股還沒坐下,就聽見那張遙遠的桌子後坐的人說話了:“珂蓉,人都進來了怎麽還不過來坐?”他的聲音溫和卻帶有強烈的壓迫感。
我尷尬的抬起頭,看著那張桌子後的人,僵硬的嘿嘿笑著。
所有的人又都盯著我看了。
我在他們灼熱的目光下緩慢的走過去,機械的坐在期殊羽旁邊。
瞥了一眼桌上的菜,動都沒動過。
我疑惑的看了看期殊羽,發現他也正盯著我看,他淡淡道:“我等了你很久了。”
我愣了愣,嗬嗬笑道:“將軍真是好人,對每個士兵都這麽愛護有加。”
他做了個表情,我有些讀不懂,微微皺眉頭好像還有那麽點困惑的意思,然後他伸過手來摸我的額頭,幾秒鍾後鬆開手:“還好沒有感染。”
他又問:“說好一起用早飯,怎麽這麽晚才來?”
他不提就算了,一提我就火大!
我氣惱的抱怨道:“還不是因為你不說清楚,害我去了你的營帳,結果那個陳爽告訴我,我是白走一趟,然後我又費勁千辛萬苦才走到這裏,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嗎!”
說完之後我聽到有人的噴飯聲。
期殊羽突然溫柔的笑開來,還特別燦爛。
感情他們是在集體鄙視我啊!
聽到有人的小聲議論:“他竟然想去將軍的營帳和將軍單獨吃飯,哈哈哈,太有趣了!”
有趣你妹!
突然有想挖個地洞鑽下去的衝動。
期殊羽突然側頭對我說柔聲說:“先吃飯吧,菜都涼了。”
我開始低頭扒飯,食之無味,如同嚼蠟!但不是我心情不好才會這樣,是這個飯真的很難吃!
我吃完了,碗一摔就在旁邊呆坐著。
期殊羽還在那裏優雅的拿著筷子,把菜緩緩送入口中,細細咀嚼。
他在桃花齋裏吃山珍海味的模樣和現在根本就差不多。
這種氣質果然是學不來的。
等他吃完,食堂裏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其實我也想走來著,可是卻不好意思,畢竟他等我這麽長時間才開始吃飯,那我也應該等他吃完再走,不然就顯得太不夠義氣了。
他緩緩放下筷子,不知從哪裏抽出一塊白色絲帕輕輕拭了拭嘴,這個動作讓我想起聶上薰,他吃完飯也喜歡這麽擦嘴巴來著,比女人還講究,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哎。
我發著呆,突然聽到期殊羽說話:“怎麽像個孩子一樣,吃飯都吃到臉上去了。”
我回過神來,疑惑的看著他,他在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