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程曦又看了一眼紀梁,算是眼神警告他一下,這才先行離開了。

紀梁接收到程曦的視線,這一整場宴席,程曦的視線都沒有朝他看過來一眼,這反倒要離開了才看向他,正在他還有些高興的時候,卻在程曦看過來的目光裏,感受到了警告和威脅。

紀梁頓時來了興致,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在警告他不要對紀承謹動手?可是這不太可能啊?

紀梁左思右想,最後還是認為,這是明若公主在警告他,隻能他欺負動手,他不許做多餘的事?

不管怎麽說,紀梁還是決定向紀承謹打聽一下明若公主的事。

等宴席散去,孝武帝也離場,紀梁叫住了紀承謹,將他叫到了自己臨時居住的地方聊天。

紀承謹沒有異議,跟著紀梁來到了院子裏。

紀梁見現在沒有外人,便邀請紀承謹坐下來,笑道:“好久不見了,你連招呼都不打嗎?”

紀承謹看了眼紀梁,說道:“我們太久沒見,打不打招呼有什麽區別?”

紀梁說道:“果然來了大越之後,脾氣見長,在辛陽國的時候還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現在怎麽有底氣敢這麽說話了?”

紀承謹聽見紀梁提起辛陽國的事,不由看了他一眼。

紀梁見紀承謹不說話,繼續說道:“是不是以為有明若公主為你撐腰,所以你現在說話有底氣了?你在大越待了十年,似乎也沒有什麽長進。”

紀梁看著紀承謹,繼續刺激他說道:“真以為住在明若公主那裏,就可以不用理會辛陽國的人和事了吧,說到底,你在大越不過是個質子,小命可都是大越皇帝的掌控之中呢。”

紀承謹站起來,說道:“你是要說這個話,恕我不奉陪了。”

紀梁笑道:“我們兄弟之間已經這麽生疏了,你這樣的態度,我回去還怎麽跟父皇匯報情況呢。”

不管紀梁說什麽,紀承謹都不想再跟他搭話,直接站起來離開了。

紀梁見紀承謹要離開,並沒有出聲阻攔,而是放任他離去了。

紀梁身邊的幕僚蕭寒送走了紀承謹之後,回來看見紀梁正在悠哉悠哉的喝茶,於是說道:“太子,你和七皇子鬧得這麽不愉快,之後還怎麽見麵?”

紀梁看了一眼蕭寒,不以為意道:“怎麽,你還擔心他?”

蕭寒說道:“自然不是擔心七皇子,而是擔心太子,畢竟在大越的底盤,如果和七皇子鬧得不愉快,隻會讓外人看了笑話。”

紀梁哈哈笑了兩聲,說道:“既然紀承謹都已經送到大越來做質子,已經有十年時間了,關係不好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蕭寒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但是在大越,太子還是不要表現的太過明顯比較好。”

紀梁有些不悅的看向蕭寒,問道:“怎麽,你在質疑我?”

蕭寒連忙說道:“屬下沒有這個意思,我們此次到大越來,一是希望得到孝武帝的支持,二是來調查一下其他皇子的動靜,如果太子太過招搖的話,隻怕會讓孝武帝有異議,從而對我們喪失信心。”

蕭寒的提點雖然沒有太過嚴厲,不過字字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紀梁原本還有些不悅的心情,也冷靜下來想了想,覺得蕭寒說的也是在理的,於是便沒有再度發怒,而且安靜了下來。

“依你看,應該如何做呢?”紀梁看著蕭寒問道。

蕭寒想了想說道:“太子的當務之急,自然是不要和七皇子鬧得太僵,還是應該先行兄友弟恭,太子您想想,七皇子在大越並沒有得到辛陽國的消息,他自然也不知道辛陽國發生的事,咱們此次來,探他的口風也是一個目的,所以還是好好的聊天為好。”

紀梁將蕭寒看了又看,說道:“聽你的意思,我還不能和紀承謹起矛盾了?”

蕭寒點點頭,說道:“最好不要,太子若是真的看不順眼七皇子,也還請忍耐一下。”

紀梁笑了起來,說道:“若是忍不了呢,看到他在大越過了好好的,我倒是有些不滿意呢。”

蕭寒聽見紀梁這麽說,倒是沒有說話。

紀梁看向蕭寒,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你曾經說過,紀承謹和明若公主的關係不好,既然如此,我們從明若公主下手,如何?”

蕭寒有些為難的說道:“明若公主是孝武帝最寵愛的女兒,太子若是要針對明若公主,恐怕是不妥。”

紀梁說道:“我這哪裏是針對,隻是想和她合作一下。”

“合作?”這下輪到蕭寒奇怪了。

紀梁笑道:“你不是跟我說,紀承謹在大越受到明若公主的欺、辱嗎,既然如此,就找明若公主替我們出氣不好嗎?”

蕭寒想了想,覺得自己沒有反對的理由,就沒有說話。

紀梁倒是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好,就對蕭寒說道:“等明日你就去請明若公主過來,我要與他共商大計。”

蕭寒想了想,還是盡屬下的職責,提醒道:“太子,若是惹到了明若公主,對太子不是太好。”

“怕什麽。”紀梁毫不在意的說道,“明若公主想必對我的提議也會十分感興趣的。”

蕭寒撇撇嘴,對於紀梁的話不置可否,既然都已經提醒到了,自家太子還是要一意孤行,他也沒有辦法。

程曦回到鳳陽閣之後,就很擔心紀承謹,不知道他和那個什麽辛陽國太子聊的怎麽樣,在院子裏來來回回的走來走去,她一眼就看見了沈讓。

沈讓雖然是小侯爺,但還是他的侍衛,在她離席的時候,沈讓就跟她回來了鳳陽閣。

程曦雖然不想和沈讓說話,但是她擔心紀承謹的安危,就走上前喊了沈讓一聲。

沈讓轉過頭,自從當了侍衛,他對程曦已經無視了,反正做好自己的分內的工作就行,所以和程曦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他倆現在的關係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沒想到現在程曦主動找他搭話,難道又有什麽陰謀不成?

程曦哪知道沈讓心裏裝了那麽多的小九九,隻是靠近他問道:“沈小侯爺,我問你一個問題。”

沈讓斜眼看向程曦,並不說話,隻是等著她的下文。

程曦也不理會沈讓的態度,隻是說道:“辛陽國的太子,你了解多少?”

“你問這個做什麽?”沈讓有些警惕的看向程曦。

“了解一下不行嗎?”程曦說道。

沈讓換了個姿勢,問道:“然後呢?”

程曦說道:“你不要管我了解來幹嘛,總之你知道不知道就是了。”

沈讓見程曦不耐煩了,忍不住說道:“你有求於人,還這種態度啊?”

程曦說道:“你不說就算了,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知道。”

說完之後,程曦當真沒有再去問沈讓關於辛陽國太子的事。

沈讓想到程曦打聽辛陽國太子的事,估計是要說給紀承謹聽的,難道紀承謹不知道他們辛陽國自己的事嗎?

既然程曦不問他了,他也懶得跟程曦解釋。

程曦還在擔心紀承謹為什麽還不回來的時候,紀承謹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程曦立刻迎了上去,擔心的問:“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呀?”

紀承謹見到程曦,不由笑了笑說道:“聊了一會兒罷了。”

程曦看紀承謹的表情,好像沒有發生什麽事,但還是不放心的問道:“那個你哥哥沒有為難你吧?”

紀承謹搖搖頭,說道:“沒有。”

“真的沒有?”程曦再次確定道。

“真的沒有。”紀承謹說道,“放心吧,你看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程曦仔細打量了紀承謹片刻,說道:“好像確實沒有問題,那我就放心了,你早點休息吧,想必見到親人應該會心情不好吧。”

紀承謹想了想,他的心情確實不好,不過不是因為見到思鄉之情,但是他不會告訴程曦的,隻是說道:“你也早點休息,明天估計還要忙。”

程曦說道:“還要忙?”

“辛陽國太子都來了,你覺得還會清閑下來嗎?”紀承謹笑道。

“好吧,好吧。”程曦無奈道,“希望父皇不會給我找什麽事情。”

等告別了紀承謹,程曦睡醒一覺起來,她發現並不是孝武帝給她找事情做,而是辛陽國太子的幕僚主動來鳳陽閣找她來了。

程曦一邊梳洗打扮,一邊問道:“辛陽國太子找我幹什麽啊?”

紅葉說道:“那位大人沒有說,隻是說辛陽國太子找公主有要事相商。”

“要事相商?找我?”程曦呲笑一聲,“他不會是找錯人了吧。”

紅葉說道:“我也是這麽說的,但是那位太子確實說,就是找公主的。”

水月在一旁點頭,說道:“公主,確實是這樣。”

程曦就好奇了,辛陽國太子和她能有什麽事好談了,他們的交集不過就是紀承謹而已,難道辛陽國太子想找他聊紀承謹的事?

程曦恍然大悟,既然如此,不如就去會會這位辛陽國的太子好了,看看他到底有什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