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著牙,眯著眼睛想了想,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從來沒有人敢跟我談條件--項崢羽,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嗎?”

聽著餘育成如此充滿了挑釁的話,項崢羽的拳頭都在咯吱作響!如果不是為了擺平這個事情,這輩子他也不會在餘育成的麵前如此屈服!

“餘主任,如果你非得堅持把這篇稿子發出來,那麽,我想,明天受批評的一定不僅僅是我遠方建業,潁州日報也脫不了幹係!據我所知,上級對此類稿件有明文規定,不能刊發!你餘主任敢如此公然違背上麵的旨意,擅自發這樣有損我們政府形象的稿子,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項崢羽還是忍不住反過來諷刺了餘育成一番。

奶奶的,仗著自己的手裏有點兒小權力就如此肆意妄為,為了公報私仇居然置上級的命令於不顧,項崢羽就不相信,餘育成就不怕丟管帽?奮鬥的半輩子熬來的位置,領導可以一句就把你打回原形!

“你敢威脅我?”餘育成咬著牙齒問道。

“我隻是在講明一個事實,這個道理你比我更清楚--”項崢羽說道,“為了讓遠方建業出醜,搭上你的前途和位置可是不值啊!”

“你少跟我羅嗦,我告訴你,今晚我就是要讓這篇稿子見報!我就是要替弱勢群體說話!管帽職位什麽的,都他媽的見鬼去吧!”餘育成很是堅定地說道。

但是,項崢羽分明從他那看似堅定的語氣裏麵,聽出了那不安的一麵,餘育成這是在裝逼!就是想讓項崢羽屈服,就是想得到更優厚的條件!當然,他要是真不撤,直接上了版麵,那也是有可能的!

為了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項崢羽還是得服軟。他也想過找其他人來擺平此事,自己不正麵和餘育成交鋒,但是,現在的社會,找誰都要人情,何況隻有找餘育成的最高領導,那就是潁州日報的總編才能夠直接擺平這個事情。

項崢羽和海洲日報的總編私交並不怎麽樣,而且離開這麽久,還曾經在報社製造過那樣不堪的鬧劇,所以項崢羽不想找他,反正都要付出代價,還不如自己直接麵對麵和餘育成交鋒,這樣的話,問題解決得可能會更徹底一些。

如果找別人來擺平這個事兒,餘育成一時間撤下了稿子,但是一定會心懷憤恨,還會找機會來報複他的。

“餘主任,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我說了,隻要你撤稿,條件你隨便開,我都滿足你!”項崢羽說道,“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對吧!我從來是明人不做暗事兒,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今天一並解決吧!”

“哈哈--”餘育成又狂笑了起來,“我和你之間有什麽恩怨?我們之間的事兒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早就不存在!這篇文章,是記者所為,是為了反映底層人的疾苦和心聲而作,這是一份報紙良心。說實話,你這樣讓我撤稿,我真的很為難啊!向記者沒法交代!”

“哪位記者寫的,我去給他交代!”項崢羽說道,“我不會讓記者白白忙活的。當然,餘主任很辛苦,您是決定性人物,您說,我們在哪兒見個麵?就現在!”

“這個--”餘育成裝作十分為難的樣子,思考了很久才說,“我先和記者商量一下,然後給你電話--”

項崢羽冷笑著掛了電話。

他媽的,還在裝!餘育成這個人渣,他要是不為名,就一定要為利!憑餘育成那份並不豐厚的工資,他要想在外麵那麽花天酒地,搞那麽多女人,是不可能的。

所以,直覺告訴項崢羽,餘育成的喉嚨一定很深,就今晚這個事情,如果給少了,他一定不會答應。

他把徐蘭叫了過來,“你去準備五萬現金,用一個大的牛皮信封裝好!一會兒你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徐蘭有些愕然,這麽晚了不知道項崢羽要幹什麽?

“項總,拿這麽些錢去哪兒?”徐蘭問道。

“另外再準備一個小的,裝上兩萬--”項崢羽補充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徐蘭沒有再問,馬上去準備錢。

過來大概十來分鍾,餘育成的電話果然來了--

“這樣吧,現在時間很晚,我們的版麵也等著付梓了,你開車到潁州報業大樓後麵的五四路上,我在車上等你!”餘育成說道。

“好,我馬上就來!”項崢羽拿上包,招呼徐蘭,開上車很快就出發了。

一路上,項崢羽的表情很嚴峻,一聲不吭的,看得徐蘭心裏有點兒忐忑。

路過一家電子設備商場時,項崢羽讓徐蘭下去買了一個針孔攝像頭。

徐蘭以最快的速度回來了前後不到十分鍾。

“項總,這是要幹嘛?”徐蘭弱弱地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

項崢羽把攝像頭裝在徐蘭的包上,針孔的攝像頭非常隱蔽,裝在扣眼那個地方,根本發現不了。

快到潁州報業附近的時候,項崢羽看著徐蘭,很鄭重地說道:“一會兒你拿著包,注意要對準和你說話的人,你把信封交給他,要說明,這大信封裏的五萬是給餘主任的,小信封裏的兩萬,是給記者的,請餘主任務必高抬貴手,把稿子撤下來!”

“您不去?”徐蘭緊張地問道。

“我不過去,我就在留在車上,你去最合適。”項崢羽說道,“別怕,我們這是按照餘育成的要求來做的,一切後果他自己負責!”

徐蘭有些不明白,因為之前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怎麽突然間讓她去送禮了?而且還要偷拍!

“項總,這攝像頭--”徐蘭有些怕怕地問道。

“別怕,現在是晚上,他發現不了,這個是帶紅外線的,黑暗中也能拍攝--”項崢羽說道,“說完這兩句話,你就把錢交給他,隻要拍到了這個場麵,錄到了音,我讓他這禽獸吃不了兜著走!”

“那個人是誰?”徐蘭不明就裏地問道。

“潁州日報新聞中心的主任--”項崢羽說道,“別緊張,一定要放鬆--”

“您為什麽不自己出麵?”徐蘭再次問道。

項崢羽本不想回答,哪兒來那麽多問題,讓你做就去做!

但是,她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我不想見他,我怕我看到他一衝動會暴揍他一頓,那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會把矛盾升級,直接把這個事情給攪黃了!你去最好,餘育成喜歡女人,看到美女他就兩眼放光,所以,一會兒你得學會周旋,既要把事兒辦好,又不能讓他吃你豆腐--”

“這--”徐蘭一聽還真有點兒害怕了,原來是個色鬼啊!

“項總,我,我也不想見他!”徐蘭弱弱地說道,“又是晚上,還在他車上,這--”

“你放心,我就在不遠處,他真敢對你動手你就喊,我立馬衝上去,別忘了你有錄像錄音,他要是敢這樣做,他更死定了!”項崢羽笑道。

“可是--我真不想見這樣的人!”徐蘭說道,“看到這樣的色鬼我就討厭惡心!”

“你得學會應付各種男人,餘育成這樣的畜生到處都有,別怕,他不敢把你怎麽樣!”項崢羽說道。

車子開到了海洲報業大樓的後麵,果然看到餘育成的車子停在路邊。

夜深了,路上車輛很少,幾乎沒有行人。

整條五四路顯得格外寂靜,高大茂密的大葉榕把路燈都給遮擋了,留下了一片的陰影。

項崢羽把車子停在遠處,然後拿起手機給餘育成打電話。

項崢羽的車子停在餘育成車子的後麵,餘育成一時並沒有發現。

接到項崢羽的電話,他的眉頭蹙了起來,有點兒不高興,因為他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

跟人交易,哪有如此拖拉的?這明顯是不把他當回事兒,不把這件事情當回事兒!

“我說你再不來我就走了!”餘育成傲慢地說道。

“我已經到了--”項崢羽說道,“我現在就讓我助理過去--”

“少他媽跟我裝!還叫神馬鳥助理,怕死了吧!”餘育成笑道。

“哈哈,還真是--”項崢羽笑道,“我想我們兩個還是避免見麵,不然的話一句話不合,就不知道是你死還是我活了!而且,我讓我的美女助理過去,不是正合你意?”

“好,來吧!”餘育成動了動身體,扭頭超後麵看了看。

果然看到路燈下一個身材苗條而又豐滿的女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一隻手拿著包,另一隻手抱著什麽。

餘育成目不轉睛地看著徐蘭。

徐蘭故意走得很慢,而且還左顧右盼了一下,然後才昂起頭挺起胸靠近了餘育成的車。

餘育成從來裏麵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了。

徐蘭很利索地做了進去。

車裏的燈光亮著,餘育成那桃花眼一直盯著徐蘭的身體。

“餘主任,你好!”徐蘭笑道,把手包放在自己的身體側邊,那個扣眼正好對著餘育成。

“你好!“餘育成點頭道,心裏想,項崢羽這廝他媽的真是好福氣,身邊美女如雲,連助理都是如此美麗!

他媽的,老子想吃一口湯雷雷的豆腐,居然被他給破壞了!想到那個場景,餘育成就對項崢羽恨之入骨。

“你這是給我送肉來了?”餘育成一臉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