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躺在病**的項崢羽,根本無法想到,一場史無前例的討伐大戰,即將降臨到他的頭上!

他閉著眼睛打點滴,感受著那冷冷的帶著很多種抗生素的殺菌藥水慢慢地進入他的體內,和他的血液融合在一起,然後滲透到他的每一個細胞裏。

快點兒好起來吧!他在心裏祈禱。

他從來不生病,也從來沒有住過院,這是他近四十年的人生裏,第一次傷得這麽重,第一次住院。

項崢俊暗示他這是柯龍幹的,他不信,可是心裏又不由自主地信了!

直覺吧,直覺告訴他,這不是意外,這是柯龍對他的警告,或者說這是柯龍想要他的命!

好吧,等老子好起來再找你算賬!

我的傷不會白白受的,我項崢羽豈是一個讓你輕易折騰的人?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人能治得了你?

項崢羽在心裏歎了口氣,對付這麽一個無賴地痞,他得好好想想辦法。

單挑,或者是一個對幾個,他絕對不怕柯龍,但是這孫子要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對付他,他還真得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想到家裏的事兒,公司的事兒,媽媽的身體,他心裏就亂成一團麻,這個時候真不應該出事兒啊!

無論如何,他得盡快出院。

中午,項崢俊來了,看到隻有他一個人時,很奇怪地問道:“蕭惠呢?”

“回去了--”項崢羽無奈地說道,“我一個人能行,有護士,她也忙,公司裏一大堆的事兒。”

他不想讓項崢俊知道左梅來過。

“哥,那不行,你身邊不能離人,萬一有個什麽事兒,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項崢俊說道,“我讓宋煜請假過來照顧你吧?下午我還有個會,不然我就守在這兒了。”

“不用,那怎麽行!”項崢羽馬上拒絕道,宋煜是項崢俊的妻子,讓她來照顧太別扭了。

“沒事兒,我給她打電話--”項崢俊說道。

“別別別,千萬別!”項崢羽馬上說道,“她來了我也會讓她走,真的不用!”

“哥!”項崢俊知道項崢羽的脾氣,說不行就是不行的,“那我請假留下來照顧你!”

“不用,你去開會,別影響工作,你現在也是個領導了--”項崢羽說道,“我有事兒就按呼叫鈴,護士很快就會過來。對了,你去幫我交費,我這兒有卡,你去刷,昨天是你交的錢吧,到時候我刷給你。”

“這麽快就沒有了啊!”項崢俊驚呼道,“這收費也太貴了!”

“蕭惠要的這個病房很貴,我爭取早點兒出院。”項崢羽說道,“沒事兒,先去交費吧,來了這兒,錢就不是錢了!”

項崢俊搖搖頭拿卡去交費,真是住不起院啊!

“哥,你的醫保還有吧?”項崢俊問道。

“有,還享有部隊離退休人員的待遇,可以報銷一部分,到時候手續要去理一下。”項崢羽說道,“去交吧!”

病不起已經不是某一個華國人的問題了,這是很多人都要麵對和即將要麵對的問題。

項崢俊交完費順道去買了飯菜,哥倆就這樣隨意地吃了一頓。

蕭惠回到公司後,心裏很牽掛項崢羽,可是不敢給他打電話,不知道左梅還在不在醫院。

這種感覺讓她很難受。

以前想得很單純,覺得愛就愛了,以為愛是兩個人的事情,隻要自己不想婚姻,就不會有什麽其他的羈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尿感。

今天和左梅的再一次交鋒,讓她真心想退出這場不應該涉足的感情。

傷害了項崢羽,傷害了左梅,也傷害了自己。

如果柯龍真的由此盯住項崢羽,項崢羽的處境會十分危險,意外會層出不窮。

她不想這樣,也不敢再讓意外發生。

真的不敢。

怎麽辦?退還是留?

退,不舍;留,不能。

一個上午,她就這樣怔怔地坐在辦公室,什麽都沒幹,看著窗外發呆。

腦海裏卻是在不停地鬥爭著。

和項崢羽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是美好的回憶,是她離婚以來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

想起他和她共度的第一個晚上,那個台風肆虐的晚上,因為有了項崢羽,她第一次沒有感到害怕;

想起他為她做的第一頓早餐,那麽可愛美味的三明治,讓她不忍心吃卻又回味無窮;

想起他第一次送給她的首飾,雖然普通,卻是那麽珍貴無比;

想起他們第一次出遊,想起野外露營,愛在廊橋……想起他們的西南之旅……

滿滿都是愛的回憶,那麽美好那麽令人陶醉……

項崢羽就像天際的那一道極光,照亮了她一度被陰霾籠罩了的內心,讓她重新看到了愛的曙光,讓她鼓足勇氣再次投入到了愛的海洋。

她相信項崢羽說的每一句話,深信不疑。

他說他要離婚,她信;他說他愛她,她信;他說他會用自己的餘生和她共度人生中最美麗的時光,她也信……

她是那麽相信,相信他們之間的愛經得起任何考驗,相信有愛就會有一切,相信明天會像他們想象的那麽美好……

可是,殘酷的現實啊,醜陋的現實,總是有無數的讓你想象不到的悲催,讓你那個尚未開始的夢瞬間就被擊得粉碎!

想著想著,蕭惠也忍不住淚流滿麵。

是啊,這本是一場不應該發生的感情,因為項崢羽不是一個自由的人,他不具備愛你的條件,是你不顧一切地飛蛾撲火般地投入到了他的愛海裏!

是你自己沒有把控好自己!

蕭惠,放棄吧!為了項崢羽,也為了你自己,放棄這段感情!何必愛得如此辛苦?何必愛得如此膽戰心驚呢?

這樣的愛,注定沒有結局,現在,更沒有了快樂可言,剩下的隻有痛苦--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

“蕭總,你的電話--”徐蘭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蕭惠趕緊擦了擦淚水,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一直沒有接聽手機,電話直接轉到秘書台了,徐蘭幫她接了。

“進來--”蕭惠坐直了身體,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蕭總,是葛天的電話--”徐蘭捂著手機說道,“她好像回來了!”

蕭惠一聽馬上拿過手機。

“藍姐,找你真是找得好辛苦啊!”葛天在電話嬌嗔道,“你這大忙人忙得連電話都沒工夫聽了--”

“對不起啊,剛才有點事兒,葛妹妹,你到潁州了?”蕭惠馬上笑著問道。

“是啊,一個人在深圳待久了也沒勁,最近我家那個死鬼也忙得不行,好久沒去看我了,我就過來了。怎麽樣,下午一起玩吧?”葛天很直接地說道。

“當然好,你來了,一切事務靠邊站!”蕭惠笑道,“我去接你吧!”

“行,你到威尼斯酒店來,我剛在這兒住下。”葛天笑道,“下午我們一起做個全套美容護理吧,我看這裏的設備還不錯。”

“好啊,我也好久沒做了。”蕭惠說道,“這樣吧,中午我們一起吃飯,下午一起做美容美體,就在威尼斯,晚上和孫大哥一起吃飯,剩下的時間留給你們過二人世界,可好?”

“哈哈,你太善解人意了!”葛天笑哈哈地說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豪爽!”

掛了電話,蕭惠想了想,對徐蘭說:“先去花店給我訂一束大花兒,要99朵玫瑰,送到威尼斯酒店葛天的房間--”

“好!”徐蘭點點頭,“還有什麽吩咐嗎,蕭總?”

“沒有了,趕緊去訂花,讓花店以最快的速度送過去--上麵寫:天天寶寶我愛你!”蕭惠捂著額頭說道。

“好!”徐蘭馬上去辦了。

不過,她根本不知道花裏的卡片為什麽要這樣寫?蕭總送的花兒為什麽寫得這麽肉麻?這不應該是葛天的男人寫的話嗎?

徐蘭出去後,蕭惠馬山拿起手機給孫明高發了個短信:孫哥,99朵玫瑰,馬上送到天天的房間,你就是那個最懂浪漫的好男人!

哈哈,好!

孫明高很快就回複了這幾個字。

會辦事兒!孫明高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臉上笑得無比燦爛。蕭惠這個女人,就是心細,總是能想到他不能想到的事兒,總是能做到他不能做到的事兒,幫他把葛天這個女人哄得開開心心的,對他也格外的柔情。

看到孫明高的回複,蕭惠心裏的底氣更足了幾分。

她到衛生間補了一下妝,從臥室裏拿出那個精致的首飾盒裝進包裏,然後自信滿滿地走了出去。

投入了那麽多,就看這最後一哆嗦了。

她必須要拿下市政清潔的大單,隻要這個成功了,她就可以放心地把遠方公司交給項崢羽,然後實行自己的下一步計劃。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這是蕭惠離婚後一直信奉的座右銘,謹記在心,時刻提醒自己。

靠著自己的勤奮和努力,也靠著幸運,她獲得了成功。

現在,她必須實現二次創業,把多元化的發展寄托在項崢羽身上。

雖然不能和她曾經想象的那樣,奮鬥十年或者是十五年,然後和項崢羽歸隱田園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她依然要把這個項目做成,為了自己,也為了項崢羽。

單腿走路總是很辛苦,也很危險,能夠實現多元化發展,才能提高財富的抗風險能力。

何況這個項目是穩賺不賠的,利潤巨大,而且穩定,前提是必須把相關的關係搞好。

蕭惠帶著滿滿的自信,也帶著說不出的傷感,去見那個能夠決定她事業命運的葛天--

下午,項崢俊去上班了,項崢羽躺在**邊打點滴邊看電視。

現在隻有電視能幫他度過這麽無聊的時光了。

他胡亂地換台,不知道自己想看什麽,其實什麽都不想看,卻又必須看,因為沒有選擇。

換到體育頻道,正在重播NBA籃球賽。

這個他還比較感興趣,他可是籃球愛好者,除了遊泳,他就愛打籃球。

因為長得高,球技也好,他在部隊的時候是前鋒,出色的前鋒。

正當他津津有味地看著籃球賽的時候,左梅帶著兩位老人怒氣洶洶地走進了他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