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守在手術室門口,焦急地等待著手術結束。
項崢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這個陰冷的沒有任何聲響的手術室門口顯得格外突兀刺耳,幾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媽媽--”項崢俊捂著嘴巴接聽了電話,是老太太打來的。
“你忙完了嗎?宋煜說自己帶著玲玲回家,我看你要是忙完了就回來接一趟她們母女--”媽媽說道。
“沒,沒呢--”項崢俊盡量壓低嗓音說,“我,我在開會--”
老太太一聽,趕緊掛了電話。
項崢俊緊張得後背都冒汗了,焦急緊張心虛各種感覺,讓他難受得要命。
沒多久,項崢羽自己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盧文哲打來的。
“你到家了嗎?”盧文哲直接問道。
“馬哥--我,我是項崢俊--”項崢俊支吾著說道,不知道盧文哲有什麽事兒。
“你哥呢?項崢羽呢?”盧文哲吃驚道,怎麽電話到了項崢俊手裏?
“我哥--出車禍了!”項崢俊痛苦地說道,“在醫院搶救!”
盧文哲驚愕地無法說話了!
他就不該讓項崢羽自己開車回去!就知道他喝多了,沒想到出了這麽大的事兒!
唉,都怪我啊!都怪我!
“情況怎麽樣?在哪個醫院?我現在就過來!”盧文哲急切地問道。
項崢俊把情況說了,盧文哲立馬就掛了電話往醫院趕來。
手術室門上的燈一直亮著,裏麵依然在緊張地手術中。
突然,門被打開了,一位醫生走了出來,雙手還帶著手套,口罩也依然捂著。
“請問你們哪位是O型血,患者需要輸血,血庫告急--”醫生說道,“最好親屬獻血--”
項崢俊馬上上前說道:“我是,我和我哥一樣的血型,快抽我的!”
說完二話不說就擼起袖子,伸出結實的胳膊。
蕭惠心裏的擔心更加重了,不知道項崢羽在裏麵究竟怎麽樣了?她也很想為項崢羽做點兒什麽,可是,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她不是O型血,她是A型血,連輸血她都不能為項崢羽出力。
“哥,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蕭惠流著淚祈禱。
“醫生,我哥的情況究竟怎麽樣?”項崢俊邊走邊問道。
“失血過多,腿部和手部嚴重骨折,萬幸頭骨沒有受到嚴重的創傷,病人的身體素質非常好,不會有生命危險--”醫生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項崢俊激動地說道,然後轉頭對蕭惠說,“蕭總,別擔心,我哥沒事兒,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
蕭惠一聽馬上跑了過來,一把拉著醫生的手臂:“醫生,他真的沒事兒嗎?真的嗎?”
醫生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沒見過你這樣的妻子,難道還希望自己的男人有事兒?病人受傷比較嚴重,失血過多,但是頭部並沒有受到重創,所以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恢複起來也是個漫長的過程--”
阿彌陀佛!萬幸萬幸!蕭惠終於鬆了一口氣,她雙手合十,仰頭淚流,“哥,你果然是福大命大,吉人天相--”
項崢俊一次性抽了四百毫升血,但是這還不夠,醫生說要八百毫升。項崢俊希望一次性抽八百毫升,醫生沒有答應,那樣怕獻血者無法承受。
“明天看情況再定,如果血庫裏有血了,就不需要你再獻血,如果沒有,你可能還要再為你哥做貢獻--”醫生說道。
“沒關係,為了我哥,就是把身體裏的血抽幹,我都願意!”項崢俊說道。
醫生搖搖頭笑了,難得有這麽好的兄弟。
盧文哲很快就趕過來了,看到蕭惠的那一刻,他有些吃驚,但是很快就淡定了。
項崢羽和蕭惠之間的關係早已非同一般,她第一個出現,也不奇怪。
隻是,怎麽沒有看到項崢羽的妻子呢?和項崢羽認識這麽久,從來沒見過他帶妻子出來。
盧文哲覺得很奇怪。他隱約感覺到了項崢羽的家庭矛盾應該很深,否則按項崢羽這樣的性格,他不會和蕭惠走到這一步。
項崢羽在他的印象裏,向來是沒賊心沒賊膽的人,是愛妻如命的好男人。
“蕭惠,你也在啊!”盧文哲氣喘著說道,“怎麽會出這樣的事兒呢?唉,我就應該不讓他自己開車的,他晚上喝了點兒酒--”
蕭惠瞪大了眼睛看著盧文哲,怎麽能酒後駕車?這麽危險的事兒,盧文哲居然不阻止!是不是因為喝酒而導致的車禍呢?
蕭惠心裏又產生了新的疑問。難道她不應該懷疑柯龍?是不是她神經過敏了?柯龍不至於如此喪盡天良吧?
盧文哲很是自責,也不敢再多說話了,默然地站在手術室門口,焦急地等著項崢羽出來。
三個小時後,手術結束了。
項崢羽被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推出了手術室,從頭到腳,他就像個白色的紗布人似的。
蕭惠看著項崢羽這樣,真是心疼得無以複加。
“哥,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蕭惠輕輕地撫摸著項崢羽的手臂說道,生怕弄疼了他。
“病人還在昏迷中,麻醉都沒有褪去,無法聽到你說話的。這個時候請不要和他說話,讓他靜靜地休息,慢慢醒來--”醫生說道。
項崢羽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觀察。
如果明天他能順利醒來,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四個人又眼巴巴地看著項崢羽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連多看一眼都不行。
醫生建議他們幾個留下一人來照應,其他都可以回去。
項崢俊主動要求留下來,盧文哲也要求留下來,蕭惠也要留下來,似乎每個人都想留下來。
“蕭惠,你先回去,有什麽情況我通知你。”盧文哲說道,“你公司裏的事情多,女人最好不要熬夜,你和徐蘭先回去吧,我和項崢俊留下來。”
蕭惠很不想離開,但是盧文哲電話有道理,她明天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今晚要是這麽熬一夜,明天可能就起不來了。
那就明天一早再來吧!希望明天項崢羽能夠醒來。
“好,那就辛苦你們了!”蕭惠說道,“我明天早點兒過來,給你們帶早點來,晚上要是項崢羽醒來了,你們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沒問題,你回去吧!”項崢俊說道,“我哥肯定能醒來,我保證。”
蕭惠被項崢俊的話說得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她希望是這樣的。
於是她和徐蘭先回去,項崢俊和盧文哲留下來守候項崢羽。
等蕭惠走了之後,盧文哲忍不住問道:“為什麽沒有通知你嫂子過來?這麽大的事兒,她應該知情啊!”
“我--我沒通知她--”項崢俊支吾道,“他們最近鬧得很凶,一直在打離婚官司--”
盧文哲沉重地點了點頭:“項崢羽會走這一步,實在是我沒有料到的--”
“唉,我都沒有料到--”項崢俊歎氣道,“已經鬧很久了,我哥好像去意已決,再也不想回家了--”
“項崢羽啊,糊塗啊--”盧文哲站起來說道,“希望他能盡快醒來!”
項崢俊覺得盧文哲說的話很奇怪,怎麽說他大哥糊塗呢?他大哥從來不做糊塗的事兒,總是三思而後行,這麽多年都是一個人在外,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從來不讓父母操心。
“馬哥,我哥這事兒你不知道啊?”項崢俊問道。
“不知道,他小子隱瞞得可牢了,愣是沒給我透露半點兒風聲!”盧文哲說道,“根本不把我當哥們!等他醒來,我要好好說說他!重色輕友的家夥--”
“唉,我哥今年運勢不好,家裏戰爭不斷,這又遭遇車禍,真是太背了!而且肇事車輛還逃逸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項崢俊歎氣道。
“一定要找到,否則就太冤了!”盧文哲說道,“報警了嗎?”
“報了,等我哥醒來警察再來錄口供吧,現場一個人都沒有,是一個過路的四季報了警,才把我哥送到醫院來的!”項崢俊說道,“還算幸運吧,被人及時發現了。”
“我覺得你還是要把這事兒告訴他的妻子,雖然他們在鬧離婚,但畢竟還是夫妻,說不定這次意外能夠讓化解他們之間的矛盾呢?在這個時候,你嫂子要是能來照顧項崢羽,估計項崢羽的心就能回去一半兒!”盧文哲說道。
“可能嗎?”項崢俊不信。
“當然有可能,人心都是肉長的,況且他們還有孩子,曾經還是那麽相愛,怎麽不可能?”盧文哲說道,“現在太晚了,明天一早給你嫂子打電話,告訴她這個事情,看看她來不來!”
項崢俊點點頭,覺得有道理。
他本以為大哥和嫂子鬧成這樣,大哥一定不願意見到嫂子,所以才沒有通知嫂子過來。
現在想來,他這麽想確實太主觀了。
兩個大男人就這樣蜷縮在走廊的凳子上過了一夜,偶爾打個盹,遇到醫生進去查看,他們也會醒來,想跟進去看看,可是醫生不讓。
不知不覺天就亮了,蕭惠提著早餐來到了醫院裏。
她也很疲憊,幾乎是一夜沒睡,心裏牽掛著項崢羽的安危。
一早醫生查房,要到重症監護室去檢查項崢羽的情況。蕭惠堅持要跟著進去。
跟在醫生的後麵,蕭惠來到了項崢羽身邊。
項崢羽依舊睡著,渾身包裹得像個粽子,看起來真是讓人心疼。
“哥,我來看你了,你好些了嗎?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是蕭惠啊--”蕭惠說著說著淚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