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梅終於停止了哭泣。
她臉上的恐懼和絕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淩然的冷酷。
她無比冷酷地看著項崢羽,目光裏滿是仇恨,冷冷地說道:“想離婚,你做夢!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就死了這份心。我說過,你不讓我好過,我絕不會讓你舒服!是你先折磨我,我們之間,現在就剩下折磨了,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說完,左梅突然間站了起來,兩步跨到了項崢羽跟前。
她帶著無比的仇恨,揮起手想要給項崢羽一個有力的回擊,沒想到手剛舉到半空中,就被項崢羽給抓住了!
“左梅,如果你非要弄個你死我活,那我們就走著瞧!”項崢羽抓住她的手臂恨恨地說道。
他為自己剛才的心軟而好笑,這樣的女人,值得同情嗎?她就是個瘋子,完全失去了人性。
“好!走著瞧!”左梅毫不示弱地說道,“你今天給了我一巴掌,我會永遠記在心裏,我會找準一切機會報複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瘋了!左梅,你真的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這樣下去,你的歸宿就是瘋人院!”項崢羽咬著牙說,真是絕望到頂了。
“你有本事就把我送進去!”左梅依舊冷冷地說道,“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怎樣一個無情無義喪心病狂的男人!你為了實現你和那個狐狸精的走到一起的齷蹉夢,泯滅人性到把自己的妻子送進瘋人院!項崢羽,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如果說我有一天真的瘋了,那也是被你逼瘋的!你就是罪魁禍首!”
“我沒有逼你,一直都是你在逼我,是你把我逼出了這個家,逼到了別的女人那裏。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項崢羽用力地甩開了左梅的手,“我現在鄭重告訴你,兒子我絕對不會給你,我說到做到!”
“你做夢!童童是我的!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左梅再次怒吼道,“你要是敢把我兒子搶走,我就死給你看!不!我要拉著你們項家人墊背!我說到做到!”
項崢羽再次驚恐地看著左梅,他相信她說的話,她真的能夠說到做到。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太讓人恐怖了!
項崢羽不想再看到她了,真的不想!她的樣子讓他想到魔鬼,見到她,他就從心底深處產生厭惡,渾身難受!
他絕望地閉上眼睛,然後轉身走到了門口。
看著這個自己一手打造起來的家,看著茶幾上兒子那張可愛的照片,看著家裏的每一件家具,每一個裝飾品,都是他一件件買回來掛上去的……
這裏滿滿都是回憶,有溫馨的美好的,如今更多的是傷心的絕望的--
他再最後看了一眼家裏的一切,然後用力地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坐在車上,項崢羽無法抑製地淚流滿麵。
絕望,心痛,無助……各種感覺堵在心口,壓在心頭,讓他的心沉重得難過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不知道他和左梅之間將怎麽結束,這樣下去似乎永遠都結束不了,因為左梅絕對不會放過他,那麽,他們之間注定要如此傷害如此消耗著走下去?
不!生不如死,太折磨人了!不能這樣過!絕對不能這樣過!
“除非我死了!否則你想都別想!”左梅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
突然,內心深處最邪惡最徹底的念頭蹦了出來,可是,隻有那一秒鍾的時間就被項崢羽給掐滅了!
不,不能!他雖然想擺脫左梅,但是,他不希望左梅死,他絕對不會絕情到這個份上。
就算一輩子被她這麽拖著,他也隻能認命了!
隻是,這樣怎麽對得起蕭惠?他可是親口告訴蕭惠,他要離婚,他要和她走到一起的!
蕭惠是個好女人,蕭惠給了他生命中新的陽光和希望,他不能辜負她,不能傷害她!
他需要她,他更愛她,他要和她走到一起,和她過幸福的家庭生活。
可是--
他不敢想,隻能交給時間吧!交給時間,但願時間能夠解決一切。
他靠在座位上,一動也不想動,哪兒也不想去,就這麽靜靜地呆著,任由思緒在混沌中飄**……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是徐蘭的電話。
“項總,您能過來一趟嗎?”徐蘭焦急地說道。
“出什麽事兒了?”項崢羽蹙著眉頭問道。
新公司的裝修主要是徐蘭在盯著,平時他和蕭惠過去看看,難道發生什麽事兒了?
“一群人在我們公司後門,不讓我們整修後院,說那是他們的地--”徐蘭焦急地說道。
“哪些人?”項崢羽吃驚地問道,這麽快就遇到找茬的了?
“不知道,好像是故意來挑事兒的,說我們的後院是他們的地盤--”徐蘭說道。
“通知房東過來,我一會兒就到。”項崢羽邊發動車子邊說,“蕭總知道這個事情嗎?”
“蕭總剛坐上去深圳的高鐵,她今天下午到香港--”徐蘭說道,“我沒告訴她。”
“去香港?”項崢羽再次愣住了,昨晚沒聽她說起這事兒啊?去香港幹嘛?
“是的,她臨時決定的,我剛送她去高鐵站,她沒跟你說?”徐蘭頗為吃驚。
蕭總和項總的關係她早就知道了,他們之間還能有什麽事兒隱瞞著嗎?
“沒有--”項崢羽說道,“你先穩住那些人,我很快就過來。”
剛掛了徐蘭的電話,蕭惠的電話就進來了。
“哥,我剛上高鐵,下午到香港,兩天後回來--”蕭惠高興地說道,“此行要是順利,我們拿下市政那個大單就沒問題了。”
“你去香港和這事兒有關係?”項崢羽不解地問道。
孫明高那個孫子不是在潁州嗎?怎麽要跑到香港去處理這個事情?項崢羽一時沒有弄明白。
“嗯,等我回來再詳細跟你說--”蕭惠笑道,“好了,我要掛了,有電話進來了--”
說完,蕭惠的電話就掛了。
神出鬼沒。項崢羽搖搖頭,蕭惠的生活真是有太多他看不懂的地方。
開車來到了新公司。徐蘭在公司門口焦急地等著他。
“什麽情況?”項崢羽下車後立馬問道。
“看起來是鬧事兒的,正在後麵的圍牆外,不準我們修圍牆,蓋塑鋼瓦片--”徐蘭說道。
“通知房東來了嗎?”項崢羽邊走邊問。
“通知了,但是人還沒到。”徐蘭緊跟著項崢羽的腳步。
項崢羽蹙著眉頭,覺著事情很蹊蹺。
當初簽訂合同的時候,房東說後院是屬於他們的,隻是當時自己用不著,所以圍牆沒有正式砌起來,隻是簡單圍了一下。沒想到他們剛開始建圍牆就有人來找茬,看來這後院的產權不太明晰。
房東可能有事情瞞著他們。
這是項崢羽的直覺。
來到後院,隻見一群小年輕圍在正在建的圍牆邊上,幾個建築工人也停下了手上的活兒,站在那兒看熱鬧。
順著院牆往外看去,項崢羽赫然發現附近不知道什麽時候堆放了一大堆河沙,好像一夜隻見這兒成了一個河沙堆放點了!
這是什麽時候弄的?前兩天還沒有呢!
有人來找事兒了!項崢羽心裏想,可究竟是誰想找他的茬兒呢?
項崢羽慢慢走了過去。
靠近人群的時候,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頭發:一撮毛!
昨天晚上和他交過手的那個小癟三!就是這個一撮毛!
一撮毛站在最前麵,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一雙手臂上全是紋身,看上去就像蛇皮一樣。
原來是這孫子!居然還敢找上門!人群中還有一個熟悉的麵孔,肥頭大耳的,脖子上掛著一串粗粗的金鏈子。
項崢羽想不起來這人在哪兒見過了,但是很熟悉。
“幹什麽呢?”項崢羽盯著那個一撮毛問道。
“這個地方是我們的,你們不能砌圍牆,趕緊拆了!”一撮毛擼起袖子說道。
“你們的?你們什麽時候到這兒來了?”項崢羽笑著問道。
“我們想什麽時候到這兒就什麽時候到這兒!”一撮毛拽拽地說道,“龍哥的地盤,想在哪兒就在哪兒,也是你能問的?”
“嗬嗬,原來是龍哥讓你們來的--”項崢羽點點頭,笑著說,“你們的龍哥呢?”
“龍哥也是你能見的?”一撮毛鄙夷地看著他,“龍哥說了,這兒以後就是我們的河沙場,你們識趣的話趕緊自己把圍牆給拆了!”
“嗬嗬--”項崢羽笑著走了一圈,看了看周圍,“這裏原本就是這棟工廠的後院,現在我們要正式把這兒圈起來,你做你的河沙場,我圈我的小院牆,互不相幹--”
“龍哥說了,院牆之內的,也是我們的河沙場,你們要是自己不拆,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到時候可能拆的就不僅僅是院牆了,連房子都沒了!”一撮毛大笑道。
後麵那群人自然跟著哄然大笑,仿佛項崢羽就是個笑話一樣。
項崢羽冷冷地看著他們,真想一腳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癟三給踢到雲天外去!
這群人笑了很久才停下來,然後大家都盯著他看。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居然敢如此橫行霸道,誰給你們的權力?”項崢羽怒斥道,“難道我們國家就沒有王法了嗎?”
“哈哈哈--”大家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王法?在潁州我們龍哥就是王法,誰不知道龍哥的厲害,他想在哪兒弄塊地,那是分分鍾的事兒,何況是這麽個臭河湧附近的荒地,龍哥想要多少隨便圈--”一撮毛大笑道,“豈是你能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