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不見,湯雷雷成熟了,這是項崢羽看到她的第一感覺。

眼前的湯雷雷,頭發高高地束在腦後,臉上略施淡淡的妝容,一身休閑的秋裝,一雙軟底黑色皮鞋,似乎隨時都準備背上裝備走在路上。

“項大哥,好久不見--”湯雷雷看著他,臉上是一貫溫和的笑容。

她的笑,就像秋日的陽光,溫暖,帶著些許金色的光芒,十分燦爛好看。

“湯雷雷,見到你真好!”項崢羽感歎道,“你讓我刮目相看,真為你高興!”

他本想再說聲“對不起”,想了想,還是往事不要再提為好,那件事,就讓它永遠地深埋在心底吧。

湯雷雷再次淺淺一笑:“項大哥,你也是啊!現在是項總了,我也為你高興!”

兩人同時歡快地笑了起來,項崢羽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湯雷雷的手。

今時不同往日,經曆了那麽尷尬的事情之後,再經過創業的這段艱辛磨練,兩人的心境完全變了,尤其是湯雷雷。

當時她是多麽恨項崢羽啊!多麽恨左梅!

想起台風過後那天在海河邊碰到項崢羽,她簡直要絕望了!她恨不得要讓項崢羽賠償她的一切!她的名聲,她的工作,她失去的清白身份……

她甚至想去告左梅,告她誹謗,告她人身攻擊,讓她賠償她的精神損失費。

當時,她真是這麽想的。因為,她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工作,全部被左梅給毀掉了!

她從一個單純努力敬業的年輕記者,一天之間變成了人見人厭的第三者!而且被正室逮住大打一頓!

對於什麽都沒做的湯雷雷來說,還有比這更悲催更絕望的嗎?

可是,後來她冷靜下來後,覺得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有些東西,不是錢能補償的,也不是你一個人能爭回來的。

華國的人言可畏,潁州的人言更可畏!

她相信時間是最好的過濾器,時間是最好的證明,清者自清,總有一天,大家會看清楚她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當然,就是潁州報業的人始終那麽看她,她也無所謂了,因為她已經離開了那個單位,重新開始了自己的生活和工作。

剛開始的時候,找工作碰了壁,湯雷雷也高不成低不就,因為她在潁州報業呆的時間太短,所以想到其他報業集團謀得更好的職位是比較難的,再加上同行之間的信息互通十分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湯雷雷在潁州報業的事情,很快其他報紙的人也都知道了。

最後,她選擇了自己創業,所謂的背水一戰都是逼出來的。

就這樣拉著兩個誌同道合的人一起開始踏上了一條不可知的道路。

半年的時間一晃而過,她的事業才算是剛剛走上軌道,目前還沒有實現盈利,她仍然在舉債度日。

現在這個辦公地點,還是她的同學為了支持她創業,在她老爸廢棄的工廠裏給她弄了兩間辦公室,友情支持,一年免費。

“進去坐坐吧。”湯雷雷笑道,“不過辦公室很寒酸,你要有心理準備。”

“嗬嗬--”項崢羽笑了笑,“你這已經很好了,創業都是從零開始,你這麽年輕就有專業的能力和魄力,我真心佩服!”

兩人邊說邊走,來到了二樓。

剛上樓梯,就看到其中一間大辦公室的門口掛著一個牌子:海河社區網絡有限公司。

裏麵放著四台電腦,四個年輕人,兩男兩女,正在聚精會神地麵對著電腦工作著。

旁邊是一間小辦公室,這是湯雷雷的辦公室,也是接待室。

裏麵放著一套簡易的沙發,一套簡單的辦公桌,一台電腦。

“挺好的--”項崢羽看了看說,“比我想象的要好,我那兒還比不上你這兒呢!”

“項大哥喝水--”湯雷雷給他倒了一杯礦泉水放在茶幾上。

“謝謝--”項崢羽看著湯雷雷,“萬事開頭難,一開始能挺過來就成功了一半!現在已經進入軌道了吧?”

“還可以,但是我們還得不斷地去拓展業務,也在考慮新增人員。”湯雷雷說道,“做網絡社區,必須得二十四小時值班,所以大家都很辛苦。”

“你自己也這樣值班嗎?”項崢羽問道。

“對,我有時候晚上就在這裏過夜,櫃子裏有鋪蓋。”湯雷雷笑道,“我們這裏每個人都有一卷鋪蓋,我笑說我們這是草席文化,困了就地打個盹,比趴著睡舒服。”

項崢羽感慨地點點頭:“年輕人就是有幹勁兒!能這麽幹工作哪有幹不成的事兒呢?真心佩服你們!”

“嗬嗬,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對他們說,公司辦起來了,每個人都有份,不是我一個人的,已經明確了股份。現在我們就是差資金,如果有人注資,那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湯雷雷說道。

項崢羽眼前一亮:“你需要多少資金?”

“至少要三千萬吧!”湯雷雷說道,“現在我也是舉債租服務器,還有各項運營成本,如果要擴大,要增加欄目增加人員,就更得投入。”

“我看看能不能給你拉到資金--”項崢羽說道,“我試試,不一定能成,但是我一定要試試,萬一成功了呢?對吧?”

“謝謝項大哥!”湯雷雷高興地說道,但是,她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因為她自己去拉資金就遭遇到了各種拒絕,很多人並不看好網絡公司。

項崢羽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蕭惠,因為蕭惠的錢要不斷地注入到物業公司裏來,他不想讓蕭惠出這份錢。

他想到的是盧文哲這個土豪,盧文哲有的是錢,這些年賺得不少,他一定有錢投資,就是看他能不能對湯雷雷這個公司感興趣,能不能看到網絡的前景。

項崢羽決定要好好說服盧文哲,他相信湯雷雷能幹好。

兩人又聊了一陣,項崢羽把公司的招聘資料給了湯雷雷。

湯雷雷看了看資料,說:“我安排在首頁,彈窗,最顯眼的地方,不僅僅是招聘廣告,更是形象廣告,讓大家都知道有個遠方物業公司。”

“謝謝,非常感謝!”項崢羽感激地說道,“你這是幫了我的大忙了!今晚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謝謝項大哥,今天正好排我值晚班,我得留守。”湯雷雷婉拒道。

其實,她今天不用值班,就算是要值班出去吃頓飯,讓其他人頂一下,也不是問題。

問題是她不敢再和項崢羽一起吃飯了,她怕又出什麽意外,又被那個母夜叉給看見了,那她真是死定了。

項崢羽是個好人,曾經幫過她,她現在能夠有條件幫他,她覺得自己應該回報。

至於左梅傷害她的事兒,她不會忘記,但是沒有記在項崢羽頭上。

她認為這是兩個人,這是兩件事兒,不能混為一談。

項崢羽明白湯雷雷的心思,所以也不勉強。

告別後回到車上,已經是夕陽西下倦鳥歸巢的時間,項崢羽不想回家做飯了,今天他就要約盧文哲出來,有日子沒見他了,上次童童被綁架盧文哲二話不說提著五百萬就給了他。

這份哥們情義,太讓他感動了!

項崢羽把電話給打了過去。

“嗬嗬,有空了?”電話剛通,盧文哲就直接問道。

“對,現在有空了,出來吧,咱哥倆喝一杯!”項崢羽說道。

“上哪兒?麗晶酒樓?”盧文哲說道。

“兩個人吃飯上那兒幹嘛呀?我們找個適合吃飯喝茶聊天的地兒就行了!”項崢羽說道。

他當然知道盧文哲想去麗晶的目的,不僅僅為吃飯,更為看蕭惠。

自從他把蕭惠收歸懷裏後,項崢羽就再也不和盧文哲一起去麗晶吃飯了。他不想讓盧文哲那麽貪婪地看他的女人。

不過,他不和盧文哲一起去,不代表盧文哲不能自己去不能和別的朋友一起去,這點項崢羽心裏也很清楚。

但是,他也不見為淨,隻能這麽想,誰讓蕭惠長得那麽美,每個人男人見到她都垂涎三尺。

唉,這女人要是長得太漂亮,男人果然有危機感。項崢羽心裏想,何況蕭惠還在商場每天周旋在那麽多男人身邊。

不能想,再想下去,他的醋勁兒就控製不住了。

“你小子是不是和蕭惠有什麽貓膩啊?”盧文哲忍不住問道。

“吃不吃晚飯?”項崢羽笑道,“吃飯就出來,我們在海洲大道上的隨園餐廳吃,那兒安靜,可以喝茶聊天吃飯--”

“好,我一會兒就出發,別讓我等你啊!今天可是你做東!”盧文哲笑道。

“當然,我恭候盧總大駕光臨!”項崢羽笑道。

剛想開動車子出發,蕭惠的電話打了過來:“哥,晚上一起吃飯吧?”

她今天正好有空,難得有時間能共進晚餐。

“你不早十分鍾打過來,我剛和一個哥們約好了,改天陪你吧?”項崢羽遺憾道。

確實有好些時間沒有和蕭惠享受二人世界了,他心裏也很渴望。

“要不吃完飯我去你那兒。”項崢羽說道,他狠狠心就不回家陪兒子了,兒子上次的表現很讓他滿意,一個人在家也能比較淡定,他也就放心些了。

“好,那我和徐蘭去吃飯,然後回家等你!”蕭惠高興地說道。

“好,那你乖乖等我哦!”項崢羽壞笑著輕聲說。

“哥,你真是越來越壞了!”蕭惠幸福地嬌嗔道。

兩人膩味了一會兒,掛了電話。

項崢羽馬上往海洲大道開去。

來到隨園餐廳門口,正好盧文哲的奧迪A8也開了過來。

盧文哲下來了,同時還下來一個人:盧文哲的外甥林雄。

說好兩個人吃飯,他怎麽把林雄帶來了?項崢羽有點兒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