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相當貧瘠的小山村村中人大多穿著帶著補丁的衣服,因為是夏天,更多的是一些光著上身,隻穿一條灰藍色短褲的人,穿得整整齊齊的很少見。

房子幾乎全是用石頭砌成的,看不到磚的痕跡。周圍更看不到信號塔,甚至連電線也隻有稀疏的幾根。寧采臣無法想象,在這個國家,在這麽風景秀麗的地方為什麽還會有如此落後的村落!

李淩在向村民打聽他遠方親戚的住址,剛一進村就遭到了五六個小孩子的圍觀,那些小孩子嘰嘰呀呀的說著一些當地方言,繞口的音節聽的寧采臣直皺眉頭。

不過,李淩和他們交流起來完全沒有困難,不一會兒就問出了親戚家的所在,回頭招呼寧采臣朝山坡上走去。

更有好事的孩童呼喝著搶先衝上山坡去通知她的遠方親戚。

葉小倩兩人也追了上來,跟在他們身後。

柳雅蝶和平時酷酷的表情迥然不同,在這純天然的小山村,她似乎也恢複了活潑的本性,熱情的從書包裏掏出一塊塊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分給一直圍追著他們的小孩子,當然,這麽做的後果隻能是招惹來更多的孩子。不過,那兩個女人卻顯得很是樂此不疲,大把大把的向外撒著糖果。

一會兒的功夫,一個黝黑低矮的中年人在一個人的指點下從山坡迎了下來,那人一見到寧采臣一行人,馬上加快了腳步走了過來,並揚著手大聲呼喝著趕走了圍觀的小孩子。

中年人站在李淩,靦腆的歎息了一聲,愁眉苦臉的表達起自己的歉意,他的語速飛快,還衝著山林指指點點的,這讓寧采臣等人更聽不懂他說什麽了!

好半晌。兩人的交流才告一段落,李淩伸手擦掉眼角的淚水,轉過身來介紹:“寧采臣,這是我的表叔李鐵柱,前些天我的爸媽就是回來為他的父親奔喪的。”她歎息了一聲,低下了頭,“走吧,表叔說先讓我們去他家。”

李鐵柱的家是一幢低矮的石頭房子,正處在半山腰的位置,依山坡而建,院子不大,院牆是用大大小小的青色石頭砌成的,雖然不是很整齊,但卻能很好和周圍的環境榮成一體,到處充滿了和諧的意味。

院子裏擺放著一塊充當桌子的大塊方形的石頭,石桌周圍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幾塊平整的小石墩。

李淩表叔很熱情的招呼幾人坐下,還拎出一隻破舊的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暖壺給幾人倒上了水。

用的是那種大瓷碗,黑乎乎的也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水一倒進碗裏,葉小倩就微微皺了下眉頭,但她還是很客氣的示意了下手裏的礦泉水瓶子,表示自己有水!但寧采臣還是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把礦泉水的瓶子擰緊了,反手撞進了背包裏,看來,這些天她是不準備喝這個小山村的水了。

寧采臣同樣沒碰碗裏的水,他搖頭笑了笑,在院子裏來回走動,好奇的打量那些從一生下來就沒見過的稀罕東西。他是實在聽不懂李淩和他表叔在說些什麽,隻能事後再聽她翻譯了。

不過,柳雅蝶倒是自始至終都站在李淩的身邊,靜靜的聽著他們的交談,不時的皺一下眉頭,好像聽懂了似的。

半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停止了交談。

李淩猶豫了一下,朝著寧采臣走了過來。

“怎麽說!”寧采臣問。

“表叔說,爸媽在18號那天就失蹤了,村裏人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我的手機前兩天壞了,也跟我聯係不上,直到昨天晚上,才用鎮裏的電話找到我的。為了聯係到我,表叔足足在鎮上呆了三天三夜。直到今天早上才回來。”李淩黯然苦笑,輕聲歎道,“他們報警了,可是警察隻來轉了一圈就走了。根本就沒有仔細找。”

“一幫蠢材。”柳雅蝶冷著臉,憤怒的在旁邊罵了一聲。她是督察,自然見不得這些瀆職的行為。

寧采臣卻早習以為常了,李淩也不以為意,她低聲道:“我表叔說,樹林裏最近一段時間變得很不正常,經常會莫名其妙的出現霧氣,我爸媽也不是第一個失蹤的人了,以前也有人失蹤,再也沒有找到。”她淒然笑了一下,低聲道,“我表叔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霧氣?”寧采臣重複了一遍,想到了那關於迷陣的提示,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還有別的沒有。”

李淩看了他一眼:“還有就是,我表嬸和孩子現在還在森林裏找我爸媽,表叔不希望我們現在進樹林。他說晚上在山裏更容易迷路,也有野獸,連村裏人也大多不在晚上上山的。”她皺著眉頭,眺望著遠處霧氣彌漫的叢林,輕聲說道,“但我還是想去找找。”

“嗯!應該的。”寧采臣在聽到野獸兩個字的時候看了柳雅蝶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他想到《天機本錄》最後給出的期限,“去吧!抓緊時間,叔叔阿姨怎麽說也失蹤好幾天了,時間長了怕真出什麽危險,我們去看看那迷陣是什麽樣子也好。”

時間剛過下午兩點,太陽已然開始偏西,在城市裏酷熱難耐的夏天到了小山村裏卻沒有暖意,相反,山風一吹,身上還感覺到涼颼颼的。

征得了寧采臣的一件,李淩返身去和表叔交涉。

寧采臣遲疑片刻,對柳雅蝶道:“小蝶,你和小倩留下!我和李淩先進山林裏看看。”

柳雅蝶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是在擔心我被野獸吃掉嗎?”

寧采臣一愣,直言不諱的點頭:“對,我甚至後悔讓你也跟過來了,在森林裏,我怕照顧不到你。”

“那留在小山村你以為就沒有野獸進來嗎?”柳雅蝶斜睨了他一眼,從後背把手槍摘了下來,檢查裏麵的子彈,“你放心吧,我能照顧自己。”

“也別想把我丟下。”葉小倩也拎著包站了起來,固執的道,“我是不會單獨留在這個小山村的。”

這時,李淩和她表叔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兩人麵紅耳赤,各不想讓。

寧采臣看了柳雅蝶兩人一眼,走了過去。

看到他過來,兩人馬上停止了爭吵,她表叔張口剛準備對寧采臣說些什麽,卻看到了拎著手槍的柳雅蝶,頓時愣住了。片刻後,他轉身回屋,從屋裏拎出了一柄尺許長的泛著寒光的開山刀,嘰裏咕嚕的衝李淩說了什麽。

聽到這幾句話,李淩大喜,興奮的點了點頭,從地上把背包拎了起來:“走吧,我表叔同意我們進山了。”她看著柳雅蝶,“他說,我們既然有槍,就什麽都不用怕了。”

柳雅蝶得意的一聳鼻子,示威一般的朝寧采臣揚了揚手裏的槍,也拎起了自己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