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院子裏的年輕人以及在躲在他背後著的周天翼和宋睿,張際昌嘴角輕微的抽搐了幾下,饒是他休養極好,此時也忍不住歎息了一聲,默默的退到了一邊,在他們出現的一瞬間,他就知道事情不能善了了,索性也不管了,任由他們去折騰了。
不過,張際昌還是悄悄的掏出了手機,撥出了幾個電話。
這件事情本就是他們理虧,而寧采臣又和苗疆的人夾雜在一起不清不楚,若真得讓他們在自己的地頭上出了事情,那中醫協會才是捅了天大的簍子。
雖然外麵看上去中醫協會的後台很硬,但明麵上卻是不能出事的,他們歸根到底也隻是一群醫生,如果過於出格的沾染上飛揚跋扈的政治色彩,那讓誰看到恐怕心裏都會別扭。還是那句話,醫生,做好自己的本質工作就可以了。
至於周天翼等人,張際昌對他們失望之極,巴不得他們把事情鬧大,好把這幾個害群之馬從中醫協會清楚出去。
驟然被這麽多杆槍指著,寧采臣心頭一顫,瞳孔縮在一起:“軍隊?”
江謹萱的眉頭同樣皺起,看了眼領頭的年輕人,又掃向院子裏的持槍人,輕聲在寧采臣的耳邊道:“不是軍隊,是武警。”
“領頭的那個你認識嗎?”寧采臣問。
江謹萱搖頭,悠哉中帶著一絲不屑的看著他道:“沒見過,不過,能調動武警來幫忙,十有八九脫不了武警總部或者公安部的衙內吧!”
寧采臣低頭沉吟:“私自調用武警,他們的行為合法嗎!”
合法?若合法的話你在幹什麽?江謹萱對他的邏輯無奈的笑了笑,輕聲道:“在這個世界上,有權才是硬道理……”江謹萱玩味兒般看向院子裏鬼鬼祟祟縮在人群裏的周天翼和宋睿,低聲道,“不過,今天的事情倒是很有意思!老哥,這裏麵的事情怕是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啊!”
寧采臣:“我管他簡單不簡單呢!今天我隻管抓人。”他轉頭看著江謹萱,詢問,“老妹,有你在,那些武警應該奈何不了我們吧!”
到底還是算計到我頭上了!江謹萱撇嘴,無奈的點了點頭:“那倒是。”
“這就好。”寧采臣轉頭看向臉現遲疑之色的石小樹,輕聲笑笑,“小樹,你也聽到了,一切又你謹萱姐,不要怕,該出手就出手,另外,還有我。”
“嗯!”石小樹點頭,輕輕笑笑,也平靜了下來。
“走,我們出去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囂張?”隔著衣服摸了下兜裏的《天機本錄》,寧采臣平複心情,第一個邁出了房門。
江謹萱緊跟在了他的身後,她始終鎮定自若,一點也沒有把對麵的武警放在心上,也沒有亮明身份的意思。
“呦!終於敢出來了。”看到他們出門,年輕人眼神依次在他們身上劃過,在看到路雨和江謹萱時,忍不住停頓了一下,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移開了目光,“我還當敢來這裏鬧事的是何方神聖呢,原來隻是幾個小毛孩子啊!周哥,今天的事情兄弟替你攬下了。”事前,他早從周天翼處打聽出了寧采臣等人的身份,隻知道他是雲安市的一個小地主,此時倒也有恃無恐。當然,可以肯定的是,周天翼向他隱瞞了有關降頭術的情節。
“劉隊,下令抓人吧!”年輕人朝對麵的一個麵容冷峻的中年人使了個顏色,“把這幾個搗亂中醫協會搗亂傷人的犯罪分子通通抓回去,讓這幾個土包子知道,這裏是京城,不是他們隨便能撒野的地方。”
“動手。”劉隊倒也不羅嗦,一揮手直接下令,在他看來,中醫協會分屬重地,在這裏傷人,於情於理他都站得住腳,中醫協會的人情他不敢說能賺到,但頂頭上司公子的人情肯定能領到了。
武警聽命行事,幾個人越眾而出,上來抓人,剩下的人槍口依然不動,牢牢的指著寧采臣等人的要害。
寧采臣扭頭看了江謹萱一眼,她老神在在的沒有任何表示,隻是調皮的對他眨了下眼睛。
另一側,石小樹卻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了寧采臣,意思是動不動手啊!
看江謹萱沒有表示,寧采臣牙關一咬:“武警通通放倒,把人抓走,我們撤。”
聲音很大,所有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包括圍上來準備給他們上手銬的武警們,這在他們看來簡直是多麽可笑的一個笑話,都這種情況了,竟然還這麽囂張,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嗎!
可還沒等他們嘲笑的麵容表露出來。
得到了旨意的石小樹手一樣,一把無色無味的粉末大麵積的拋灑才出去,優先照顧的自然是那些拿槍指著他們的武警,眨眼間,他們就喪失了活動能力,撲通撲通全軟癱到了地上。而靠近他們的人,除了被路雨踢翻一個外,其餘幾個也享受到了渾身酸軟的待遇。
路雨驚訝的看了眼石小樹,悄悄的縮起了脖子,衝趙喆吐了下舌頭。
“怎麽回事?”
“我不能動了!”
“見鬼了!”
“……”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驚訝的叫聲此起彼伏。
周天翼和宋睿相顧駭然,見勢不妙,一句話不說,調頭就跑。
但終究沒跑出兩步,就軟癱到了地上,周天翼大睜著驚恐的眼珠,看著走過來的寧采臣:“你想幹什麽?我可是……”
話沒說出口。
江謹萱伸腳在耳邊一踢,他的頭一歪,昏迷了過去,最終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江謹萱回頭一笑,輕聲道:“我可不知道你是誰!”
也要說話的宋睿見狀,果斷的閉上了嘴巴。
而那帶隊的年輕人才從愕然中反映過來,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色厲內苒的指著寧采臣等人:“住手,你們敢襲警,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砰!
他也沒說出什麽,就被江謹萱如法炮製,直接踢昏。
武警的劉隊雖然不能動,但仍然死死的盯著寧采臣等人,像是要把他們印入腦海一般。
看到院內發生的情況,張際昌苦歎了一聲,最終什麽都沒有表示,隻是走到一邊,坐在他常坐的椅子上閉上了眼睛,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盡管他知道,這件事真的無法收拾了!連屋內王昆被寧采臣帶走的時候,他甚至都沒睜開眼睛看一下。
之前被寧采臣等人的蠻橫震懾住的中醫協會的員工們,原來還偷偷的看熱鬧,此時卻也都縮在自己的屋子裏麵,連露出頭都不敢了。
路雨拎著兩個,石小樹拎著一個,如同拎麻袋一般帶著周天翼三人囂張的從正門口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最後剩下江謹萱看著滿院的狼藉,輕歎了一聲,在武警劉隊的身前蹲了下去,從兜裏掏出證件在他的眼前晃動了一下,低聲道:“三個家夥我帶走了,奉勸你一句,聰明點,不要惹禍上身。”
沒有人看到江謹萱給劉隊看的什麽證件,他們唯一看到的是,劉隊之前還憤恨的表情在經曆過一抹驚訝之後,迅速的轉為灰敗,甚至沮喪,掃向昏迷的年輕人的眼神都帶著一絲悲哀。